第三百三十六章河东柳氏(1 / 1)
只是他实在不敢再想,父皇对谢家有这样的试探,却又是有何深意。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并不是他想不透的只是,不敢。
桓廷之一直在观察着他的神色,很仔细的,能看得清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等看明白了,长出了口气:“看来,殿下是想明白了。”
宇文舒的脸色,已经可以用yīn沉二字来形容:“夫子既然早有这样的怀疑,却如何”
他本来想问问,为什么不去提点谢潜一两句呢?
可是转念再一想,各为其主这四个字,如今,也可以用在夫子的身上了。
夫子是替宇文郅办事儿的人,又怎么可能把这样的事情告诉谢潜,是他想得太多了。
却不料桓廷之只是摇了摇头:“有很多事情,不是看懂了就一定能开口的。殿下啊,这样的道理,总归要谢家人自己想明白了,他们才能把接下来的路,走顺畅了。倘或我说与他们听,他们却一时不肯信,且不说我如何善后,一个弄不好,岂不是成了挑拨他们与陛下的小人?再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我这条命,要还是不要了呢?”
他深吸口气:“太尉从来就不是个糊涂的人,可是十年间未曾疑心过,若不是信陛下至深,就是从来没想过谢家会有”会有大厦倾颓的一天。
毕竟那是陈郡谢氏,毕竟这一代的郎主,是有着从龙之功又替今上稳固江山一统的谢笠。
然而这一切,其实都不大有什么用处。
“殿下。”桓廷之有些语重心长的,“今日将这些告诉殿下,最要紧的,是想告诉殿下,你与谢氏之间——殿下想在夺嫡路上走的容易些,必要得谢氏扶持,而谢家若想避开陛下的整治,则必得要殿下一力袒护。而这之间,却仍旧有一个度,若过了这个分寸,对殿下和谢氏而言,或许就成了大王打压你们的最好把柄,能压的你们,不得翻身。”
宇文舒拧起眉头来:“所以夫子说了这么多,其实是希望我能把这些告诉谢大夫,或是任何一个谢家人?倘或他们知道了,少不得要仔细考虑一番,将来是不是要辅佐我,也该深思熟虑才是?”
桓廷之说了声不是:“对谢家要用什么样的态度,自然是殿下自己来定夺的,我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将这些与殿下坦言罢了。另外还有一件事,这,就是我能为殿下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宇文舒扬了音调:“嗯?”
“大王贪墨所得银钱,远在二王之上,可是这一大笔银子,却不知所踪。”桓廷之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虽然为大王做事,可却并没有真心跟随,这一点大王心知肚明,所以也从不敢真正信我,是以很多事情,我也只能靠着暗中留意,才能够窥见一二。”
宇文舒如梦初醒,一瞬间叫他点透了。
也许是今日夫子为他带来的意外太多,震撼也太大,所以眼下他再提起宇文郅贪墨的事情,居然也不再叫他感到意外
是啊,他一直在想,他们贪wū所得的钱,又去了哪里呢?
如果说暗中经营一些铺面,倒是说得过去,只是那笔钱不是小数目,寻常的铺面就是再能够盈利赚钱,要把账目填平了,少说也要十年八年都不止。
可要是藏在家里头藏在家里,贪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他愁眉不展:“听夫子后话的意思,你知道这笔钱的去向是吗?从贪墨案告破之后,我就一直在想,那些银子去了哪里,二兄那里他倒是还留下了很多东西,一直藏在家里头,因为怕太外露了要惹人猜疑,所以小心谨慎不敢用,这回父皇估计是要全收回来了的,可是大兄那里”
他犹豫着,又迟疑了好半天:“夫子知道的,大兄从来奢靡,府中恨不得玉石铺街,黄金成屋,可我大概其也知道,他们贪走了多少银子,要说这短短的两三年内,他能将这笔钱挥霍完了,我是绝对不信的。”
桓廷之嗤的一声:“怎么会挥霍完了呢?”他翻翻眼皮看向宇文舒,“旁人不清楚,殿下心中还没数吗?大王纵然挥霍奢靡无度,可是他所用银钱,也全都是有数的,若然超出了该有的正常范围,陛下一定疑心,也一定不会放着他不管。他的俸银,加上宫里的赏赐,再加上他小贪小闹的收孝敬,这些钱加起来,或许与他的挥霍稍有不及,却也一定不会差的太多,王府里的用度都是要禀到陛下跟前的,他要是把贪回来的银子用在了这些地方,早就被陛下发现了。”
果然夫子是知道的啊,宇文舒在心中长叹一回。
怪不得今日夫子一直在等着自己过来,其实不过是为了把这些话都告诉他而已。
他现在才信了,父皇会为了这次的事情,罢了夫子的官
几十年的光yīn匆匆过去,中书令的风光夫子还没有享够,却已经走到尽头了。
然而他也很庆幸,庆幸他一向敬重夫子,尤其是在圣人那里得知柳元山出自河东柳氏后,因心里实在无法放下,便更加要到中书令府走一遭。
如果他今日不来,这些话夫子说了,煮沸五壶水,就不会再等了。
宇文舒定神沉了口气:“夫子,那笔钱,大兄他用到了哪里去?”
他觉得,那一定是个能叫他大感意外的去处,也一定是超出他预想的范围,不是他不能接受,而是太叫人震惊,连想都不敢想。
不然,夫子不会这样严肃的吧。
桓廷之压了压声:“我,并不十分准确的知道,只是告诉殿下,若要查,不妨往河东去查。而我也劝殿下,此事一定要查下去,一定要暗地里查下去,殿下若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将来——”他笑了,“将来,定有极大的好处。”
“河东——河东吗?”宇文舒竟然连惊讶都忘记了,“夫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呢?你的意思,是叫我——”
河东那里有个谁家,再清楚不过了的。
夫子叫他往河东去查,还要暗地里查,一来不能惊动了宇文郅和王家,二来就是不能惊动了河东的人,以免打草惊蛇。
所以,竟是河东柳氏在帮着宇文郅销这份赃了吗?
原来,河东柳氏,竟也早就是宇文郅的人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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