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牵扯太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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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皇后都知道,却叫孔扬惊诧不已,这个知道,指的究竟是

于是孔扬语气里带上了些试探的意味:“官家是说,这回殿下他们遇袭的内情,圣人全都知道吗?”

宇文拓没好气的白一眼过去:“要不然你以为,皇后这回同我置气这么些天,是为了什么?”

孔扬心里头是波澜大起,嘴上却一个字也不敢再问。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怪不得圣人近些时日对陛下不闻不问,连含章殿都不叫陛下进,合着这回的事儿她一早就知道。

孔扬吞了口口水,又掖掖手:“奴才记着了,过会子殿下出了宫,奴才就去回圣人话。”

再说宇文舒那里一路由小宫女领着进了含章殿中,果然羊皇后已经在等着他,且他搭眼扫过殿中,左侧一溜排开的四把官帽椅摆的很整齐,只是第一张椅子旁边儿的那张四方翘头案上,各色的糕点摆了五六碟,瞧着倒十分的新鲜。

他往殿中步了步,到底没了在朝阳殿时的拘谨,礼也是很随意寻常的:“儿自吴县归来,来同阿娘请安了。”

羊皇后的鼻尖儿一酸,眼眶立时就红了一圈,又冲他招手:“你到我这里来,好歹叫我看一看,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叫太医令重新看过吗?怎么这样不知道珍重爱惜自己,还有这个徐yòu之,当初点了他随行,他便是这样看顾你的吗?实在是可恨的厉害”

她絮絮叨叨起来没完,却字字句句都透着关切和紧张。

宇文舒心下一暖:“阿娘问题这样多,却叫儿子先回哪一个呢?”

于是羊皇后扑哧一声又笑了:“倒怪我太多絮叨了?”

宇文舒忙道了两声不敢,上前三两步,近了羊皇后跟前去,他倒也不往她身旁坐,屈膝跪坐在了脚踏上:“阿娘是关心儿子,儿子哪里就那样不知好歹了呢?您也不要急了,这点子伤不大要紧,如今回了京城,再好好地养上一阵子,也就全好了。至于太医令,就不必再叫他请脉了,儿子看赵太医医术就很不错,一路上又十分用心的看顾儿子,还有徐护军”他把手交叠着放到羊皇后膝头去,“徐护军此番力战贼人,是尽了全力护儿子周全的,只不过是那伙子歹人太jiān诈狡猾,他到底是无暇分身呐,阿娘若为这个要责罚徐护军,连儿子都要替他喊冤了。”

羊皇后神色微变,心道徐yòu之当然没什么错处,这事儿办的不着调的是你父皇,只是这话到死都不能说给他听,没的叫父子离心。

她调整了下心绪,上手去扶他起来:“还有伤在身,快去坐着吧,早就给你备下了糕,你父皇倒把着你在朝阳殿说了这么半天的话。”

宇文舒笑着起身,复步下殿中,而后往官帽椅上坐下去,很象征性的捏了两块儿糕送进嘴里,品了一回,又哄着羊皇后开心了一回:“到底是朝廷里的事儿更要紧些,儿子刚回京,两浙的这桩案子也要在父皇那里有个了结,况且谢大夫和荀小郎君都是有功的,少不得父皇要再赞一番,赏一番,时候就长了些。”

他提起两浙的案子,羊皇后才正经的没了笑脸:“你二兄是个糊涂蛋,这么大的事儿他也敢犯,好在是你父皇到了这个年纪,再没有了早年杀伐的硬心肠,对着亲儿子下不了杀手,若不然他的一条命,今儿个就算交代了。”

“阿娘消消气吧,”宇文舒咬着牙关,尽可能的保持着语调未变,“不管当初二兄是一时糊涂,还是旁的什么人从旁挑唆,事已至此,阿娘再去想,也是多想无益了,如今父皇还肯成全他的颜面,封了王这事儿也揭过去了。”

“我如何不知道你父皇顾着他的颜面,只是要我说,这么着”她长叹一声,“你不是不知事儿的人,凉州是什么样的去处,你也知道,再说那个河东柳氏——”

说起这个,她面色黑了几分,“原不是我看不起他们家,只是后来有心打听过,你知道中书令这回出的事吗?当初那个于湖县令贿赂他买的官儿,你道那个柳元山是个什么出身?他本就是河东柳氏的旁支庶出子,不过是因为庶出且河东柳氏在朝中提拔不起来他,他这才只身远走,混迹了十来年,到底没能混出个名堂来,终究走了歪路子,居然想到花银子买官儿做。这样的人家,要我说,实在是不够人恶心的。”

宇文舒却是大为震惊的!

怎么里外里的,宇文聪的这个正头王妃,居然多多少少还和这次涉案的于湖县令有些关联不成?

于湖县令柳元山竟出身河东柳氏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他咽口口水:“阿娘是不是弄错了?河东柳氏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教出这样的后辈,况且夫子当初若真是因收了他的银子,才卖力的提拔他,那也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出身才对呐,可这些年来,从未听人说起过这些,而且柳元山当初既是只身远走的,又哪里来的银子贿赂夫子呢?”

羊皇后嗤鼻不已:“我先前也觉得不敢置信,可到底事关你二兄,我实在放心不下,唯恐真的是河东柳氏的子弟,要这么着,他们家的女郎配不配嫁入皇室,那就得两说着,所以我问你过父皇了。不过按你父皇的意思,柳元山毕竟是庶出又是旁支,同他们家正头的嫡出女郎自然没法子比,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凭我怎么说都不好使。”

宇文舒藏在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这样说来,父皇也知道柳元山的出身,可是在出事的第一时间,仍旧是让元长庚去彻查,丝毫不顾及河东柳氏的颜面吗?

还有这回叫宇文聪娶河东柳氏女一旦来日元长庚查清楚事情,倘或真是柳元山行贿在前,他的出身自然少不了被摆到台面上,河东柳家也要因此而受到世人的诟病,这时候给宇文聪婚配他们家的女郎

他咬咬牙:“阿娘,我想去看看夫子。”也许,夫子能够为他解释些什么,也许,夫子能够叫他一颗心安定下来。

他总觉得,这次京城里面出的这件案子,绝不止是父皇为了叫元长庚抽身出来那样简单的。

若没有柳元山出身这一条,他倒还不觉得这样不安,可越是牵扯多,他越是觉得不安,事情太超出他所能掌控的范围,这一切,像一张巨大的张开的网,可是终将要网住的人是谁,他却并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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