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你是谁的人(1 / 1)
羊皇后似乎愣了下:“好好地正说着你二兄,你怎么说起这个来?”
宇文舒心中急切万分,面上却不动声色:“儿子觉得此事蹊跷,其实回京前就知道了夫子的事,也不瞒着您,这趟去吴县传旨的是谢御史,京城里的事儿就是他告诉儿子和谢大夫的,您知道,夫子毕竟教儿子一场,况且他为人为官并不是这样的先前在朝阳殿时,儿子没敢同父皇说,是瞧着父皇为二兄的事情不大高兴,恐怕说了又触他霉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稍顿了下,抬眼看过去:“阿娘想啊,若是这个柳元山果真出身河东柳氏,又果真是贿赂了夫子的,那他的底细还有来龙去脉,夫子应当是最了解的,儿子想去看看夫子,一来是成全师徒的情分,二则是想同他打听打听这个柳元山,等弄清楚了,再进宫来回阿娘一声?”
羊皇后有些听明白了,脸上不知怎么的,就挂了笑:“这么说来,你是替你二兄cào心了?恐怕他封了王却往凉州,又娶妻如此,要受世人嘲笑,如果他正头王妃的母家又出了这等不堪的子孙,只怕你二兄这辈子更难抬得起头来,是吗?”
“儿子是”
“如意啊。”羊皇后一扬声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兄弟三个,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心连着心的,你们想什么,我全都知道。”
宇文舒脸色倏尔一变:“阿娘?”
羊皇后却并没有再为难他:“你想去看中书令,便去吧。你父皇先前叫他禁足在府中,此番你去,估计他府门口的士兵会将你拦上一拦,你只说是奉我的口谕去的,回头你父皇要追究起来,我替你兜着。不过如意,你二兄今次受的罪,也满够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原来是怕他借此为由,再揪出什么不妥的地方,对宇文聪赶尽杀绝
宇文舒深吸口气,站起身来,肃拜下去:“儿子明白,也一定牢牢的记着阿娘近日的一番教诲。”
羊皇后好似长叹了一声:“没有什么教诲不教诲,你是个最聪明的孩子,能体谅我的心,我就没什么好再嘱咐你的,你去吧,过会子我叫人送几箱子药到你府上,晚些时候还是得叫太医令去请个脉看看伤势,总要他亲口说你伤无大碍,我才能放得下心。”
宇文舒不好推辞什么,便连声应下,又说了些什么不孝,什么劳母亲担忧一类的话,才从含章殿中辞了出去。
待出了宫门,他才发觉自己已落下一身的冷汗,连鬓边盗出的汗珠,还挂着三两滴。
是他差点儿疏忽大意了。
圣人不是太平世里上来的皇后,他的这位母亲,早些年间也是一位铁腕皇后,不然也不可能与父皇一路荡平这条人皇路上的一切障碍,从而开创出一个盛世之景。
她每每以慈母的面容笑着看他,他就险些忘记了她有着一双同样能够洞察人心的眼睛。
宇文聪这回栽跟头,他从中做了多少功夫,圣人真的不知道吗?
宇文舒略合了合眼,回过头来,又深看了含章殿一眼,嘴chún微微发白,静默了许久,才提步离去不提了。
一直到近了午时时分,宇文舒才在中书令府的花院子里,见到了正一边下棋一边煮着茶的桓廷之。
他好像丝毫没有受到禁足的影响,日子反倒过得安逸闲适,棋盘上黑白错落,是他自己同自己博弈的一局,而棋局旁置着红泥小火炉,炉上一只黄铜的水壶正发出呲呲的响声,显然这一壶水,快要煮开了。
宇文舒踱步过去,又摆手止住了桓府家奴要通禀的动作,待他近了桓廷之的身时,才扬声开口:“夫子看起来倒像是心情还不错。”
桓廷之方要落下一子的手便是一顿,缓缓站起身来:“这一壶水差不多开了,正好三殿下过来,吃得上第一道最新鲜的茶。”
他毕竟担了个夫子的名头,宇文舒便很正经的拜了他礼,等站直了,高高的挑眉:“夫子在等我?”
“是啊,一直在等殿下过来。”他一面说,一面指了指小火炉,“其实已经煮开了三壶水,这是第四壶了。殿下来之前,我还在想,若是等倒掉五壶水,殿下还没来,那我便不再等了。”
宇文舒心中咯噔一声,暗道果然是有内情的。
他眯起眼来:“夫子,几个县令参你借职权便利,多年来向周边的郡县收受贿赂,这些我全部都不信,可是于湖县令柳元山——”他拖长音,定定然看着桓廷之,“我想听夫子亲口说。”
“多年过去,三殿下脾性倒好似分毫未改啊。”桓廷之朗声笑着,“从前就是个最直言不讳的,如今竟还是这样。殿下,出了我中书令府的大门,怕就不是这样的人了吧?”
宇文舒面色微微一变:“夫子面前,我自然不必含糊其辞,更不需要变着法子的套话。”他说着,眼风扫向那只铜壶,“夫子竟等了我这么久,自然是有话等着与我说,就更不必我费心套话了。”
桓廷之收了笑,哦了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怪不得二王会在你手上栽这么大的跟头。”
他此话一出,宇文舒就僵在了那里,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夫子如何知道二兄之事?”
两浙的事情他设计坑了宇文聪,诚然是宇文聪自作孽,可少不了他的手笔和布局。
但是这一切,夫子却本不该知道的!
桓廷之掀着眼皮翻他一眼:“殿下到了今时今日,仍觉得,我不该知道两浙内情吗?”
换言之
宇文舒脸色铁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你是宇文聪的人?”
桓廷之眼中的笑意也不见了:“我若是二王的人,今次三殿下回京,就不会这么安然了。有我和元长庚二人在京中为二王筹划,等你们回京之时,便少不得也要苦恼上一阵,你们叫二王折在两浙,我们这些个做幕僚的,怎么着也要讨回来三分才对。既择主追随,便要尽忠,哪怕是愚忠——这些道理,我记得从前教过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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