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多行不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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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谢潜的一身戾气几乎是在一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荀况和庾子惠二人对视一眼,这回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其实宇文舒心里也是不安宁的,谢潜他到底没深交过,又一向听说这是个刚正之辈,方才那样的情形之下,他是真的怕谢潜不听劝说,一定要到山yīn去砍了孔祥嘉。

若然如此,即便他今日能使人死命的拦下谢潜,难道来日回了京城面见父皇,他还能堵着谢潜的嘴,不叫谢潜说话吗?

朝堂大乱,士族之间的矛盾被摆到明面里来,这一切,都不是他所想见的。

局势过于动荡,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且真的乱起来时,父皇只怕在心里也会对他和谢潜有所不满。

毕竟两浙一案,是他和谢潜查出来的,最后却闹出这样的局面,换了是谁,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万幸真的是万幸。

他松下一口气,摆摆手:“谢大夫坐下说话吧。”

庾子惠倒是挺配合,很适时地又咳了一声。

谢潜一拧眉,扫过他的面色:“你要是身体撑不住了,就与小郎君先回顾家去,顾彦之总会安置你,再请了此地名医来请脉下药吧。”

这个人,还真是个面冷心热的,除了对上谢家人外,他一向是个不苟言笑的,谁跟他开句玩笑,他那无动于衷的样子,都能叫人家尴尬上三天的人,眼下嘛

庾子惠舒心一笑:“我倒还好,且不必麻烦,出京时常服的丸药我带了。”

他非是要撑着,谢潜也总不能bī着他跟荀况先走一步,何况,虞放舟的事情,是他还没有问清楚的。

所以他自顾自的落了座下去,也就随庾子惠去了不提。

宇文舒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暗暗地咂舌,倒是没说什么,只觉得谢潜这个人,其实也不像他先前所见那般

他这头的念想都还没想完了,谢潜的声音就已经又在耳边响起:“我这里还有两件事,只怕小郎君心中也由此疑虑,只是小郎君和殿下如今如今关系不同,有的事情他大约也不好问,倒不如我来代劳了。”

宇文舒倒是坦荡的很,点头的模样更是真挚万分:“谢大夫只管问吧,事情到如今有了了结,我并没有什么是不能够告诉你和小郎君的。”

谢潜哦了一声,对他的这份真挚,好似很不以为意:“当日在官道旁扎营,那个夜里,殿下收到的那张纸条,究竟是不是他送过去的?”他说着,捎带手的指了庾子惠一把,话音才刚落下,便紧跟着又接了一句,“还有会稽虞放舟,又究竟是不是殿下的人?”

“那张纸条,的确是子惠送来的,不过他用意不在警告,也并不是为了提醒我客栈有异。”宇文舒平声说,不像是解释,倒像是闲话家常似的,“这本就是我二人定下的计,我一早就知道他会到吴县去,假意投靠聪,再给聪出谋划策,引着聪往这条路上走,所以那张纸条其实是暗号,他是在我到达会稽郡之后达到吴县,还不能给聪察觉了,不然我们宇文家的人,大约都是多疑的性子吧,你别觉得聪今次轻易信了子惠,就是个没有疑心的人,蛛丝马迹,他都很可能抓住不放的。”

这倒也是当初庾子惠要是先他们而到吴县,后面给宇文聪出的这个计,也就用不上了。

因那时他们尚未抵达会稽,也没有发现孔魏是真的沆瀣一气,而虞放舟又是那样的态度,山yīn县中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那时的宇文聪,本来还有很多选择的。

至少若换做是庾子惠在他身旁出点子,他还有很多条活路可以走。

只是谢潜难免心沉。

这种被人利用以及被人算计的感觉,实在是糟糕的很。

大约是因为从不曾经历过,所以才更觉得无法宣泄。

他吞了口口水,手指轻点着:“那虞放舟呢?”

宇文舒这回倒没再急着回他,而是指了指庾子惠。

谢潜和荀况两个人便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庾子惠那边。

只瞧着庾子惠神色淡淡的,做派还挺落落大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来,又听他道:“这件事,其实魏承延真的是倒霉的。二王后来对他动了杀心,还说动了大王,两个人合计着,非要下手杀了他,说什么魏承延一死,能叫魏家抽身出来,可魏家又知道孔祥嘉的事儿,到时候孔祥嘉就再也不能做壁上观,这样才能真正的跟他们绑在一起。”

他说到这里,笑意敛了敛,很不屑的努了努嘴:“他们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了,什么绑在一起,不过是为了让孔魏分割开,他们好行拉拢之事罢了。”

“那后来呢?”荀况似乎起了兴致,紧跟着就追问了上来。

“后来我就劝大王啊,这个人不能杀。你想啊,二王在吴郡有陆东楼,贪墨案后,朱家都可见些许痕迹,是心向二王的。我那时与大王说,一旦孔魏分割开来,二王要拉拢,可比他方便的多,本来大王还犹豫,可是王岐在这件事上,倒跟我不谋而合,竟然顺着我的意思也劝他,他这才放下了杀心的。”

谢潜听了个大概,也自然能猜出个大概来,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还一面扫了他一眼:“而这之后,你应该是给虞放舟去了信,把事情的始末原由告诉他,让他把魏承延保护起来,是吗?”

然而庾子惠却摇了摇头,反手指指自己,又连连摆手:“虞放舟那个人,真的是个放浪不羁的,他去信,他也得听我的。”

谢潜眼儿一眯,眼神立马就挪向了宇文舒了。

庾子惠的账,虞放舟不肯买,那宇文舒这个圣人最为宠爱的yòu子的账,很显然的,他买了。

“看样子,还是三殿下面子最大。”

“虞放舟虽然眼高于顶,看似目空一切,可好在他确实是个正人君子,又是个难得的纯贞之士,当初我与他书信往来,将此事情由详述,他对贪墨案情深恶痛绝,不过也明白,那时揭露,根本就毫无意义,父皇最终的决断,只会是杀几个不入流的官员了事而已。”

宇文舒顿了一把,收了声。

许久之后,他才一声长叹:“其实说穿了,还不是多行不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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