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试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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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道修”孔祥嘉苦想许久后,喃喃似的叫了谢潜一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潜眯眼看他,却不应声。

他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问道:“城门失礼,我也是得罪三殿下,你这样急切的到我这里问原由这并非你一贯的作风。你说你不chā手两浙事,实在没办法叫人信服,我们还算是一家子吧?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能给我句实在话吗?”

“那看样子,你是真知道两浙有什么事了。”谢潜倏尔哂笑,反问他,“我为什么来质问你?三殿下是那样好得罪的吗?二王在吴郡,早晚要查到会稽来,如今三王又到了山yīn——你觉得,你们能瞒过谁的眼?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自有老天爷来收。”

孔祥嘉好像被他吓了一大跳,脸色都白了。

谢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你叫我给你一句实在话——打从我进门到现在,你给我一句实话了吗?我来问你,这次的事情到底怎么闹起来的,你真不知道?”

孔祥嘉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被谢潜身上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他当然,是知道的。

谢潜不催他,给足了他思考的时间。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孔祥嘉才开了口:“我知道。”

谢潜眼皮就狠狠地跳了跳:“那我再来问你,贪墨案情,你又知道多少?身为刺史,你又涉案多深?还有魏家。魏承延能掌握这么多的信息,他必定是当局者,且是涉及了核心的。当年案情出的时候,他又有没有想要上书朝廷,或是信达陈郡——这一切的一切,你又知道多少!还是说,魏承延言路不通,是受你这个刺史阻挠。”

这就是把话亮到明面儿上来说了。

孔祥嘉压根儿没想到,谢潜会这样直言不讳,看起来,倒真的如他说的,他们说穿了还算一家人,谢潜这样急头白脸的,是在替他们担忧。

可是他心里隐有疑虑,如果真是替他们担忧,事情,又怎么会闹到陛下面前?

“道修,你问了我这么多,是试探我,还是想帮我?如果我跟你说,我所知不深,也并未曾涉案,你又信我多少?”他挑眉看谢潜,眼底是极深的无奈,“你拿这些话问我,还不如去问一问虞放舟。”

“你觉得我是试探?”谢潜呵了一声,“我有什么必要试探你?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如今龙颜震怒,真想早晚要大白,你们仗着出身高,百年的士族门阀,簪缨世家,觉得朝廷不能拿你们怎么样,把这两浙搅和的一团乱,让百姓受了这么大的罪——你是刺史,不论我信你多少,你都难逃干系。你今日说你所知不深,未曾涉案贪墨,来日有人将你押解赴京,只怕陛下未必信你。”

谢潜的这番话,说的相当不客气,孔祥嘉的脸上立时五光十色,很难看。

他捉摸不透谢潜到底想做什么,可又觉得他说的很是道理,事情闹大了,朝廷总要抓人出来顶了罪,给两浙百姓一个交代的。

他是刺史,魏家还有个郡公,无论如何,责难也要他来挑七分了。

虞放舟也好,陆东楼也罢

他眼窝一热:“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与你说再多,也是没用。你自己也说了,我是刺史,难逃干系。”

“你的确难逃干系,可这个干系,究竟是治下无方,还是滥用职权,那就是两说了。”谢潜咂舌望向他,“两浙的事,家君也已经知晓,当日也曾书信建康城,要我想办法回护孔魏。只是我今日看来——”他眯了眯眼,似乎很不悦,“你与我没半句实话,也不愿交底,显然未必信我,既然如此,我一个光禄大夫,也替你们兜不住。”

他说着,拂袖起身就要走。

谢潜其实是在赌,赌孔祥嘉会上前来留住他。

他说了这么多,确实是在试探,他今日是以谢氏二郎君的身份来见孔家郎主,而不是以光禄大夫的身份来会一会这位刺史,可即便如此,孔祥嘉都不肯松口,半个字都不吐露。

谢潜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见的点了两下,迈出去的步子,走的也很缓慢。

孔祥嘉坐在椅子里,怔怔的望向谢潜背影,在他将要踏出门槛时,冷不丁问道:“你打算,如何替我们兜住?道修,如果太尉大人早有心兜住这件事,魏承延早就该死了。”

谢潜身形一顿,分明浑身僵了一把,他回过头来,难以置信的看了孔祥嘉一眼:“你居然”

后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孔祥嘉的话,让他整个人周身都冷了下去。

他迈开步子,抬腿就走了出去。

再留下去,他应当没办法同孔祥嘉好声好气的说话了。

孔祥嘉看着他出门,没有再做任何的挽留,反倒是陷入了一阵懊恼和深思当中。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他朝外面叫了一声什么,不多时有个圆脸小眼的中年男子进了屋中来。

孔祥嘉摸摸鼻头,想了想:“到魏家去一趟,就说谢道修来者不善,他要登门,请他们慎重应付吧。”

先前进来的人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弓着腰应下声来,便又匆匆退出去了。

孔祥嘉右手还放在扶手上,轻抚几回,他说的原本也不错,谢潜说了那么多,不过都是在试探罢了。

两浙的案子闹大太大,先后两个嫡出的皇子到了两浙,事情想压下去,基本上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谢潜的漂亮话说再多,也已经无济于事。

如果谢家打从一开始,就怕孔魏收到牵连,当初就应该压下来。

他知道谢笠的为人,也知道谢潜的处事——这种案子,要找一两个替死鬼出来,谢笠还是做得到的。

可他们怕如实上禀御前,给了两浙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日前陆东楼还来了信孔祥嘉一时觉得头疼不已,他虽悔不当初,可事已至此,不是他跪在陛下面前忏悔一番就算了的。

不死几个人,不倒几户人家,两浙的案子,结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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