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与生俱来的孤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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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又说早庾子惠几日启程的谢潜等人,至于今日,尚走出不足百里地,可见其脚程有多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一处临溪靠山,是一处山清水秀,景致难得秀丽的地段。

谢拂为着连日闷在车里,已经同谢潜闹了两三次,行至此处时,谢潜心念转动,便叫就地扎了营,打量着好好歇几日。

宇文舒和荀况都是有分寸的人,因心里有分寸,自然不会催谢潜,倒也很是配合的,就地住了下来。

这一连过了有两日,谢拂却始终心内惶惶不安。

宇文舒给他的青白玉蝉,她一直贴身收着,明明是只连她掌心都不满的玉蝉,缀在她的荷包里,却一直沉甸甸的,那份重量,又压在她心口,几乎叫她喘不过气来。

通安客栈通安客栈她见过这四个字的。

在建康,在陈郡,她都见过!

宇文舒的背后,究竟蕴藏着怎样可怕的力量,难道说,他的势力竟已遍布全国境内了吗?

她多可笑,又一阵的后怕。

什么都还没了解清楚,就打算去帮人家,以为人家无所傍身,唯恐他被宇文郅给坑了害了,却不知,他掌控着这样可怕的一张网。

谢拂临溪而立,望着清溪内几条鱼儿顺流游过,一时出了神。

宇文舒凑到她身边来的时候,才将她吓了一跳,惊的她回了神。

他打量她,没把她眼底的惘然漏掉,耐着性子问:“你这两日,似乎总是很困惑。”

谢拂眨巴着眼睛闪啊闪:“没有。”

她矢口否认,宇文舒脸上就有些绷不住了:“你在害怕什么?怕我?还是怕我会对谢氏不利?或者是,对你二兄不利?”

“我没有”她嘟囔着,声音却明显小了很多。

她其实真没这样怀疑宇文舒,连她自己都觉得怪得很。

自从重生以来,她疑心重了很多,至少较之前世,是这样的。

可唯独面对宇文舒时,她几乎提不起任何防备来,尤其是在上次王家宴会,他竭力帮她之后,她更没办法

宇文舒眉眼处向下垂:“我跟你交了底,是倾心待你,你跟我说话却这样支支吾吾。”他顿一回,声音中满是失望,“谢拂,你究竟有没有心?”

谢拂xiōng口咚咚的跳,一时之间有些无措:“我”

她朱chún微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她一颗脑袋又垂下去:“我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嗯?”宇文舒不明就里,被她的话弄得很糊涂,“什么意思?”

心间突然闪过的念头,却又立时让他黑了脸:“同我亲近,让你看起来很可笑吗?”

“不是,不是,”谢拂猛地昂起脸,连连摆手,可又突然察觉自己否认的太快,倒像是她咽了口水,“反正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乱猜。”

她近来很少露出这样小女儿的娇羞姿态,不知道从何时起,十三岁的谢拂,恍若一夜成长了一般。

宇文舒一向留意她,以前只觉得她憨蠢直爽,近来又觉得她强撑着气势,又聪慧过人,今日难得见她慌了神,乱了分寸的模样,他眼底霎时间凝结了一大片的温柔与宠溺,结成一汪泉,几要将人溺死其中。

谢拂盯着他看,瞧见了他眼中柔情一片,大约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便连忙别开了脸,不敢再看,唯恐被那深邃的眼眸吸进去。

宇文舒也不bī她,只是面色稍善,噙着笑问她:“那你究竟怎么了?你二兄知道你心情不好,在这里扎营休息,是为了叫你依山临水放松一番。可我今日看你,倒像是忧思更甚了。”

谢拂咬咬牙:“通安客栈。”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她的声音又实在是太小,一阵微风吹来,就吹散了她的声音,叫人怎么听得清呢?

这情形,与那日很像——他将通安客栈说与她知晓的那日。

聪慧夙成的宇文舒,立时就想明白了。

他嗤笑一声,扬手一撩长袍下摆,席地而坐。

正巧了他手边有碎石几粒,他看了看,捏在手心里几颗,盯着平静的溪面,重重的砸过去一颗。

原本一派平和的溪水,霎时间水花四溅,安逸结群的鱼儿,也因突如其来的打扰,慌乱四散开来。

谢拂低头看他,他这是生气了?

“谢拂,你想帮我,我很高兴。这无关于我有多大的势力,有多大的本事,因为那是你待我的一片心。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宁愿骗我自己——你是为了我这个人。”宇文舒手上的石子,一颗接着一颗,全都砸向了溪面去,“你现在说觉得自己可笑,这话叫我听来,尤为可笑的,是我,不是你。”

谢拂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喉咙里卡着一根刺似的,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宇文舒这样孤零零的坐着,她虽然站在一旁,可仿佛突然被他隔绝在外一样。

她第一次在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孤独。

从前总听人说,生而为王的人,是带着与生俱来的孤独的。

孤家寡人四个字,原本就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只是宇文舒一向笑脸迎人,他看似同谁都关系不错,很容易就叫人忽略了,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地接纳谁。

在他内心的最深处,空无一人,那该是何等的孤寂。

谢拂想,她不经意的言辞,大概是伤了宇文舒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放在心上。”她觉得这样的宇文舒,很是刺眼,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手掌正好落在了他的头顶。

小小的手掌,温热柔软。

宇文舒浑身一僵,是没想到谢拂会有这样的举动。

他内心很是挣扎了一番,拍拍手,再一抬,将谢拂那只柔若无骨的手,攥进了手心里。

“说错了话,可是要道歉的。”他站起身来,身量高了谢拂整整一头,带着她的手,使了些力道,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谢拂吃了一大惊,就想往外抽手,跟着就往后退两步,想要同他保持距离。

可宇文舒又怎么会如她所愿,非但将她的手握的更死,还追着她黏上去:“怎么,想赖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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