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命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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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荀嫮面色更沉下去,一旁站着的丫头大气也不敢出,只看着她三两步的上了前去,一抬脚,重重的踹在了房门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不多时,房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来。荀况yīn沉着脸,张嘴要骂人,可是头一抬,就瞧见了面色不善的荀嫮,站在他房门口处。

他一怔,那些个骂人叫嚣的话就尽数收回了肚子里:“阿姊怎么来了。”

荀嫮眼一眯,仔细的打量着他的神色,连连咂舌:“你这是动了哪根筋了?”

荀况无奈,冲着丫头摆摆手,才迎着荀嫮进了门:“心情不大好,没动哪根筋。”

岂料他话音落下,荀嫮便板着脸张口啐向他:“心情不好?你明日要离京了,此去会稽路途这样长,你长了这么大,从没有独自一人出过远门,况且那是会稽!是容不下颍川荀氏的地方!”

她越说越是来气,只恨这个幺弟今次竟这般不懂事:“那边又是有灾情的地方,阿耶和阿娘嘴上不说,心里还不知道要如何担忧。你倒好,从外头回了家,闷声不吭的把自己关了起来,连面儿都不露,饭也不吃了,安也不请了——”她一拖音,手臂微抬了抬,照着荀况便戳了过去,“你想什么呢?”

荀况嘴一撇,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把。

荀嫮因见他躲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眉头深锁,嘴角微动着,分明是要张口骂人的架势。

他一见,便忙长揖下去:“阿姊容我说两句话吧。”

她这才收了声,只是叹息:“成吧,你说,我听着。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大事,叫你这般没了分寸。”

“阿姊还记得当年道长的话吗?”

他只这样一句话而已,荀嫮却立时吓得白了脸,整个人紧绷着,伸出手来想去抓荀况,可又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她怎么会忘了呢——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

荀况上了手,扶着她往扶手椅坐过去:“陛下点了三殿下同行会稽郡,可我才入建康不久,和三殿下的关系即便是这两日走动的多了,也不至于叫我陪着去。他有一起长大的伴读,府内也有属官无数,哪里lún得到我?”

这话是有道理的,荀嫮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她静默半晌之后,倏尔抬头看向他:“你的意思陛下是故意的?”

荀况chún角扬了扬:“阿耶今日可寻过我吗?”

荀嫮一抿chún,摇摇头。

是了,他从府外归来,阿耶却一个字都没过问,就算是再不chā手儿孙事,可这是建康城,又在这样的当口上,阿耶怎么会什么都不问呢?

既然是这样那阿耶心里早就有数了。

她深吸一口气:“所以阿耶心里明白,所谓的富贵在建康你的富贵,要来了。”

她一语罢,猛然想起什么来,整个人颤了一颤,打了个哆嗦——富贵在建康,命劫他的命劫,在他的富贵啊!当年道长说过,富贵来时,命劫便现。

荀嫮惊愕不已:“你的命劫”

“我大概,找到了。”荀况的笑,是无奈的,更是释然的,他就那样平静的说着,却叫人心头颤个不停。

荀嫮分明看见自己的指尖在抖着:“是谁?你找到了是谁?”

荀况一扬手,在她肩头按了一把,一面宽慰她:“阿姊别问了,是谁不重要,将来总有知道的时候。既然是命定的,你知,或不知,于我都没什么用处的。”

“可是”荀嫮不甘心,张嘴就想追问下去。

荀况干笑两声:“阿姊别忙问了,我还有一件要紧事要说与阿姊听。”

荀嫮啊了一声,几不可见的皱了眉头:“还有别的?别这个还要紧的?”

荀况冲她颔首,应了个是:“会稽此行,谢五也会同往。阿姊知道的,上次王家宴会上,谢五和王宜闹得极不愉快,这次她离京,我怕王宜搞小动作,败坏她的名声。所以京中一切,还要阿姊多留意照拂了。”

“谢拂?”荀嫮立时察觉出异样来,“你怎么对她这样上心?那日在王家”

那日在王家,也是他说的,谢家五娘,可与一交。

荀况大概是猜到了她会多想,面上端的是一派平静,和煦的笑着:“阿姊大概知道,我有心与谢氏二子相交,还有三殿下。照拂谢五,对我们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况且王家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却不料荀嫮一声嗤笑,打断了他的后话:“我倒觉得,谢拂不是什么省油的主儿。”

荀况叫她倒噎住。他一向都知道,家中的姊妹是玲珑心思的人物,之前谢拂的那场戏,阿姊未必看不出端倪来,只不过事不关己,她才不会多嘴而已。

他无法,又不愿荀嫮轻看了谢拂,半晌后长叹一回:“阿姊听我一句吧。谢氏与王氏,总不可能是其乐融融吧?不帮她,难道阿姊愿意照拂着王宜吗?”

荀嫮一怔,不由唏嘘,脚尖儿踢了裙摆一回,咂舌叹息:“你煞费苦心,无非是怕谢拂一走,王宜在京中兴风作浪,彼时谢府中无人看顾,谢四郎虽在京中,可朝堂之事他又分身乏术。”她一面说,一面摇头哂笑,“阿郎,你几时有了这样细致的心思?总不是”

“阿姊”荀况握着她左臂,犹豫着,极轻的叫了一声,“我的话,阿姊可听进去了吗?”

荀嫮眸色微黯,素手捏紧又松开,反复几次,长出一口气:“你既然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什么。你们只管放心去,上京中我自然多看着点儿,总不会叫王宜败坏了她的名声就是了。”

实际上哪里用的着她呢荀嫮心下嗤笑,那日王家宴会上,庾子婴对谢拂的袒护和偏帮的场景,一一浮现在眼前。

谢拂啊,只怕是个从来不缺人护着的主儿。

荀况松了一口气,便撒开了手,在她左手边的扶手椅上坐下去,再开口时,连声音都轻快了好些:“如此便多谢阿姊成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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