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独善其身(1 / 1)
p他凝视她,须臾扬声问:“荀况没告诉你,这不是针对谢氏的筹谋吗?”
谢拂红chún轻抿,点点头:“他说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那你还”他无奈,又怕厉声吓到她,不自觉的将语调轻柔下去,“那你怎么还问这个呢?”
谢拂不以为意。
哪怕陛下的初衷并非是要针对谢氏,可结局又如何呢?如果他是一心要保全谢氏的,前世怎么可能任由宇文郅攀咬谢家?
世间事大多如此吧至少谢拂现在是明白过来了的,前世的事情,除了她自己的过错之外,就还有陛下的听之任之了。
念及此,她脸上多出冰冷的笑意:“可我呢?四兄,我是个人,总会有我的主见c我的心思,我不是太极殿或朝阳殿上一件摆设,任由着陛下要我往东便往东!”
她越说语调越发冷,连谢泠都被她激出一身寒意来:“你五娘,你果真动了心思的吗?之前二兄疑心你跟宇文郅,那时我就不大信,今日你又这样帮着宇文舒”他怔怔然,一只手也无处安放,“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真的动了心思?”
谢拂觉得很没有意思。二兄怀疑完了,四兄又来怀疑她。兄长们爱护她,她心里清楚,可是然后呢?她说的话,他们真的听到心里去了吗?
陛下拿捏死了她,她谁也不能喜欢,喜欢上了,就会祸及自己,牵累族人,凭什么呢?她是天之骄女,生来贵重的人,凭什么就不能有自己的意中人了?
且不说她是不是喜欢宇文舒,只说眼下这个情形
她深吸一口气,别开眼:“四兄问我,我不敢不说,喜不喜欢他,都没什么要紧的,我自个儿也说不准,可有一样——我的确是想帮他。”
谢泠大吃一惊,倒吸一口凉气:“你这糊涂丫头,怎么起这样的心思?宇文家的事情,是你能chā手沾染的吗?你还想帮他,到最后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是吗?”她倏尔坐正,直勾勾的盯着谢泠,面无表情的质问他,“是了,这就是我不服气的地方。王宜能和宇文郅私下里牵扯不清,我想就算是闹到了陛下面前,陛下为了宇文郅的名声,至多不过赐婚而已。我呢?我能吗?我若学了她那派头,怕下场只有身首异处。”
她说的是实情,谢泠心虚,这件事上不管怎么样,吃亏的都是她。娇俏的姑娘会有自己的心思,况且她年纪也渐渐大了,再有两年及笄礼一过,本来就到了该议亲的年龄。
“你既然都知道。”他终究是无奈的,只能叹息,又带着点无力,“上次听你分析起宇文郅和王岐,说的头头是道,我和二兄都放宽了心,以为你有分寸,有见识,可是你一转脸,又捅娄子刚才在堂屋里,要不是荀况拦的快,你还想说什么?”
她有些红了眼,急切起来:“我又捅什么娄子?你可不要告诉我,二兄真是打着独善其身的主意。除了宇文舒,他还能帮谁?上次王家闹那一场,宇文郅怕早就怀恨在心,况且我们谢氏儿孙难道还要与琅琊王氏共谋不成?这次出了两浙事,宇文聪多半也是个保不住的。你告诉我,除了宇文舒,还有谁?”
“你都说了,二兄本来就是打算独善其身!”谢泠双臂微扬,钳制住她,“清醒点吧!别再胡闹了。”
谢拂却异常难得的冷静下去,沉默了许久,她平声问谢泠:“二兄不在这里,四兄你适才叫我老实交代,那能不能与我说句实在话?”
谢泠眸色一变:“你问。”
“独善其身,谢氏真能做到吗?”她反手握在谢泠的手掌上,一点点的掰开,从他手下挣脱出来,“如果谢氏能,怎么会有我的生女为后?”
“我”他无言以对。
她这样一针见血,他还能说什么。二兄想把谢氏摘出来哪有那么容易?今日宇文舒又坦诚以待,来日再想避开宇文氏兄弟们的争斗,只怕就更难了。
宇文舒是个狐狸,他已经交了底,还会任由二兄做壁上观?
“你不说话,是因为你知道,二兄异想天开。”谢拂肃容环着手臂,“原本我只是在想,两浙出事难免牵连我们家,阿嫂入京又遭到执金吾的阻拦,这一切都证明,谢家,一直处在建康这场争斗的最核心处。今天荀小郎君又与我说了这件事,我便更加笃定了。”
她顿住,捏紧了自己的胳膊:“二兄想独善其身,除非逆天改命。”
谢泠震惊不已,腾地站起了身来,又因他起的太急太猛,身下的胡凳便被带翻了。
他惊恐的看向谢拂:“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在胡说,四兄心中有数。”她穿过脸去,看着飘动的纱,又越发的清醒起来,“四兄,劝劝二兄吧。你们早就知道我的事是陛下有意为之,他怎么还能打这样的主意呢?现在不趁早规划起来,难道等到将来人家bī上门来吗?”
谢泠勉强的笑:“你真是长大了。”他chún边的弧度是僵硬的,“你说的这些,我何尝没有劝过二兄。”
“他不肯听吗?”
他一面摇头,一面弯了腰去扶正胡凳:“二兄主意大,你一向不是不知道,我劝他,他如何听呢?而且当初我带你入京他对此很不满,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待见我,这两个月才刚好了点。为着我把你带到建康来,他埋怨我太糊涂,做事没分寸,看不清眼下是个什么形势,又只当我是个没计较的,近来朝里的事情我大大小小的帮着处理了几件,这事儿才算过去了。”
入京提起这个,谢拂那口气也不知怎么地,就泄了下去,嗫哝着问他:“阿耶当初死活不同意我随你一起入京,就是为这个吧?”
谢泠叹着气嗯一声,正眼看她:“你自己也说了,你是个人,总有自己的感情和小心思,加上你都十三了,阿耶为这个事,怎么肯放你到建康呢?可你太犟了你不来,也不叫我走,在家里闹着绝食不吃东西,难道耽误我上任?还眼看着你拖垮了身子?”
他摇着头,近她身侧,在塌上坐下去,抚着她头顶:“可是现在想走,也走不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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