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打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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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荀况一窒,大约是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这又是什么意思?”

宇文舒盯了他片刻,嗤地一声笑出来,眉梢眼角俱染了浓浓笑意:“孔氏也好,魏氏也罢,会不会连累谢家,你我心知肚明。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如果两浙贪墨案,果真与我二兄脱不了干系,我料想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拖谢氏下水,因为那是谢家啊,还有谢拂在啊,他既然要倒霉了,总要拉个垫背的一块儿,说不准,谢家人还能拉他一把,哦?”

他语调清淡,眼底却是一片yīn翳。

荀况仔细想了一想,脑子转得极快,不可否认的是,宇文舒此言很有道理。

甚至可以说,打从谢拂进建康的那一日起,她便已经置身漩涡之中了。只不过之前的几个月里,谢潜与谢泠能够应付得来,此次案情一出,估摸着谢家这两位郎君也要头疼好一阵。

如果说宇文聪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拉谢氏一起倒霉在他决意要去两浙之时,怕是已经就筹谋好了的。真要是那样,谢氏诸人当中,首当其冲的,还是谢拂吧?谁叫她‘生来凤命’呢。

荀况摩挲着杯沿:“所以殿下为这个,在谢府中与谢大夫坦言以对?”

“谢道修是个很聪明的人,你不会真的以为,调动执金吾这件事,他心里谁都没怀疑吧?”他眼风一扫,斜着瞥荀况一眼。

荀况:“”

怎么会真的相信呢。谢潜那个人实则是很警惕的,这么大的事情,他会谁也不怀疑?执金吾的守城将士又不是疯了,敢对谢家人无礼可是谢潜不言语,那只能说明

“他三缄其口,只能说明,他心里怀疑的那个人,是没法子说出口的。说了,就是大不敬,说了,就会惹祸上身。”宇文舒长出一口气,chún边弧度仍旧在,“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了吧?”

荀况抿chún,半天后才与他颔首一点头:“所以殿下才笃定他会进宫吗?”

“而且依我对谢道修的了解吧——”他尾音拖的长,又转了音调很悠扬,“他很可能会主动要求去两浙。”

这个时候去两浙?那不是打草惊蛇吗荀况显然对此不赞同,便眯了眼摇一摇头:“我倒觉得他不会。”

宇文舒含笑哦一嗓子:“那咱们不妨来打个赌吧。”

“嗯?”荀况有些呆,将视线移过去,扬声发了疑问。

“如果他真的跟父皇说要去两浙的话”他压低了嗓子,“你随我一道去?”

谢拂见到谢泠时,已经是整整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他去了一趟庾府,请了庾子睿过府来,安置好了之后,又回院子里去换了身家常的衣裳,才往谢拂的小院子去寻她。

彼时谢拂还窝在屋里的榻上,谢泠也没叫缪云她们去回话,径直上了踏朵,两手一扬便推开了房门,迈开步子就进了屋。

谢拂察觉到门口有动静,歪着脑袋欠了欠身,一双凤眼朝着门口淡然扫过去,本以为是缪云或是瑞珠又来折腾,肃容扬声想斥两句,可目光所及,却见的是谢泠月白长衫,缓带轻裘,风神秀异。

她便立时撑着手肘起了身,半靠在榻上,又觉着不大舒服,将隐囊挪了挪,垫在了后腰处。

谢泠踩着木屐吱吱的响,见了她一番动作,不急着坐,先取了个软枕与她搁好,才拉了胡凳在她对面坐下去。

他将谢拂脸色扫一遍,心中便了然,伸出手来轻抚她发顶:“荀况都与你说明白了?”

谢拂好容易才敛了些的心神,因他这一句话,便又乱了。她觉得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心。

帝王权术,杀伐天下,什么都在陛下手中握着,她也好,谢氏也好,说到底不过是陛下手中一颗棋,只是这颗棋稍稍尊贵些而已。

她也知道,阿耶身为太尉,手握兵权,与宇文氏共天下这句话,也不是说来好听的。

只是阿耶太忠了,谢氏家风严谨清明,自百年前辅佐宇文氏入主中原后,便一心敬奉君主,从没有不臣之心,也绝不会动二心

她深吸一口气,小脸上写满了不服:“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对谢氏一族?”

谢泠的手一顿:“其实也可以是王宜的。”

他又隔了好一会儿:“只是我记得,你出生那年,大兄十三岁,二兄十岁那时候我还小,不过才七岁。是以世人每每提及,不过谢氏二子而已。大兄生来美仪容,善清谈,若非是他月中不足,身子一向不大好,而今行走建康的,也lún不上二兄。二兄呢?从他一出生,阿耶就对他寄予厚望,严加管教,小小年纪便已能高谈阔论明白了吗?”

她明白了。

王宜之上便只有王岐一个,而王岐他虽然不是平庸无能之辈,可要与谢氏三子相比,终究还欠了些火候,而今大家都长大了,连四兄出了年也要行冠礼,这时候再放眼去比较,王岐至多不过与四兄打个平手罢了,如何与大兄二兄相提并论?

陛下会选中她,是因为待到阿耶百年后,谢氏这一族中,仍有大兄二兄可支撑门庭,他们谢氏,经久不衰,这才是陛下要的。

“更何况,阿耶手上有兵权,”她自嘲似的哂笑,偏了偏脑袋,试图从谢泠的手下挣出来,“区区执金吾右卫,如何与阿耶手中的兵权相比。王宜的确也可以,可若换了我是陛下”她自知这话大不敬,咳了一声遮掩过去,“也不会选择琅琊王氏的。什么生而为后,凤主命格,真要是落到王宜头上,宇文郅和宇文聪,可未必这样热衷的去追逐。”

便正是谢拂所悟出来的这个道理了。

皇帝良苦用心,也可谓是机关算尽。他算准了琅琊王氏比不过陈郡谢氏,也只有谢拂这个谢氏嫡女,才能叫他的儿子们拼一场角逐,谁胜谁负,他在审视,更是在试探。

谢拂小手攥着盖在身上的薄毯:“荀小郎君说与我知晓时,我只觉得浑身发冷。四兄,我们谢氏百年间的忠心耿耿,就换来皇帝的如此对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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