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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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后面的仪式举行得又快又顺利。

云穗像只时刻处于备战状态的老母鸡,寸步不离地跟在舒云鸥身后,随时准备跟来找茬的阶级敌人

斗智斗勇,顺便努力挡酒。

不过事实证明她确实多虑了。

有聂简臻这么一尊大神在,想要搞事的人早就偃旗息鼓,连上前让酒的勇气都没有。

在座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默契地避免提起任何有关“聂怀畅”三个字的内容。

好像这场婚礼的男主角,原本就该是聂简臻。

连记者也只是规规矩矩地对着背影按下快门,只要工作人员稍有示意就立刻放下相机。

总体而言,整场婚礼异常丝滑。

音乐欢快,气氛热烈,视线所及的各处都缀满了空运归来的香槟玫瑰,小花童更是始终尽职尽责地吹泡泡、撒花瓣。

除了临时更换的新郎,简直完美契合舒云鸥曾经有过的所有幻想。

你来我往之间,舒云鸥喝了不少酒。

酒精兵分两路,一线火辣辣地烧进胃里,另一线则只往头顶跑。

她禁不住有些飘飘然,晕晕乎乎地看向聂简臻的侧脸。

毫不遮掩的视线流连在男人硬朗又精致的下颌线、高挺清俊的鼻梁,最后停留在深邃双眸。

这张脸确确实实是颜狗盛世。

至少是放进娱乐圈,也能稳妥地靠脸吃饭并且让别人没饭可吃的程度。

舒云鸥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黏在聂简臻脸上的视线收回来,很没出息地吞一口口水。

聂简臻平视前方:“好看吗?”

舒云鸥搭在他小臂上的手紧了紧,轻哼一声:“也就一般吧。”

这时,又有几位聂家旁系的叔伯来劝酒。

“简臻、云鸥,叔叔也算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不喝就是不给叔叔面子啊。”

世界上所有的劝酒词都是同样的套路。

舒云鸥其实根本没认真听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机械性地伸手去接。

然而手刚抬到一半,就被人握住了手腕放回身侧。

而后,那只手贴着她的手背一点点下滑,最终轻而易举地包裹住她的手。

男人的手掌干燥且滚烫,热乎乎地熨在手背上。

胜过酒精带来的灼热触感。

舒云鸥小幅度地扭动挣扎,察觉到叔伯们的视线后,立刻乖巧地回握。

她侧过脸,只见聂简臻已经代替她接过酒杯。

薄唇含住杯壁后,慢慢仰头。

一饮而尽。

因为清瘦,几乎能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剔透的酒液若有似无地挂在他的唇角。

聂简臻顺势将酒杯放回身旁的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若是表叔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便拉着舒云鸥转身离开。

态度极不客气,说一句嚣张也并不为过。

根本不给对方回应的机会。

几位旁系叔伯闹得脸色铁青,发狠地望住聂简臻的背影。

他们面面相觑,互相等待着对方爆发,最终却是谁也不敢先开口,只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此时,婚礼已经进入尾声。

聂简臻和舒云鸥被送回庄园里的房间。

酒精让舒云鸥原本白净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眸子里也盛了水光。

她进门后扒着门框看着聂简臻,只探出一颗小脑袋:“今天谢谢……你。”

这人不让她喊二叔。

可是“老公”两个字也实在过于奇怪。

舒云鸥咕哝半晌后,终于挤出一个含糊不清的“你”。

总归是没再用“您”。

聂简臻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倒是没再提之前那个不成文的赌约。

舒云鸥松一口气,小手在胸口拍拍。

不小心扯送了衣领,露出胸前小片泛红的细嫩皮肤。

见状,聂简臻侧了侧脸,随手扯松了领口的小温莎结,喉结上下滚动着。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动。

气氛一时有些莫名的尴尬。

舒云鸥清清嗓子,挤出一个假笑,细长手指往走廊深处随便一指:“你快去休息吧,我也要准备睡觉啦。”

聂简臻却并没有让开。

反而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略微用力向外拉。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房间,是我们两个的”聂简臻用空余的那只手在他和舒云鸥之间划了划,“婚房。”

他的声音不高也不低,语速平缓,看似冷静地陈述这个目前只剩舒云鸥还没能认识到的现实。

只在提及“我们两个的”这五个字时,巧妙地停顿了一下。

很短。

短到难以发觉,但又足以提醒舒云鸥。

舒云鸥果然怔住,视线扫过洒满了花瓣的床铺时,整个人都颤了一下,而后慢慢地看回眼前的男人。

“唔。”她支吾着。

“还是说,你想让我在走廊里打地铺?”

舒云鸥眼睛一亮:“可以吗?”

聂简臻眉头一挑。

……看来是不可以。

顺云鸥瘪瘪嘴,指甲不安地在门边边上抠了抠,终于还是拖着小碎步向旁边挪一点。

飞快地看一眼聂简臻,然后再挪一点。

聂简臻就贴着这一道窄窄的缝隙挤进房间。

舒云鸥咬住下唇,背着手站在门口。

偌大的房间,只不过多了一个男人,竟然就变得无处落脚了。

不过,也确实是无处落脚。

地面上摆满了各家送来的新婚礼物,包装盒有大有小,无一例外都很豪华精致。

聂简臻的眉头皱了皱,拆下袖扣后随手扔在柜子上,一声脆响。

任必行一直在走廊里候命,见状连忙进来清理,谁知刚弯腰到一半就被舒云鸥喝止。

“不可以乱动。”

任必行:“太太,我会按照您想要的方式把它们整理好。”

舒云鸥却一路小跑过去,蹲在大堆的礼盒中间,双手一左一右各放在一枚盒子上。

“可是我就是喜欢它们乱乱地堆在地上的样子。”

看起来满满当当的。

一眼就能找到。

而且全部都是她的。

不会被任何人抢走。

任必行维持着半弯腰的姿势,为难地转向聂简臻:“聂总?”

见状,舒云鸥瘪瘪嘴,重重地哼了一声,也跟着看向聂简臻。

聂简臻面无表情,抽掉领结后,又单手解开领口最上方的衣扣。

舒云鸥的眼睛是圆滚滚的,气呼呼又有些胆怯,饶是如此也还是要努力迎向聂简臻的视线。

见聂简臻看过来,立刻更加用力地:“哼!”

白嫩的指尖却在礼盒丝带上不安地绕着。

房间里灯光昏暗,衬得她有一股毛茸茸的可爱。

“放着吧。”

半晌,聂简臻终于开口。

说完便扔下难掩震惊的任必行,转身进了浴室。

只不过一路上大大小小的礼盒太多,多绕了一段距离才抵达终点。

舒云鸥皱皱鼻子,笑得得意。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她双手举在太阳穴处对任必行做一个鬼脸,“略略”地吐着舌头。

任必行:“……”

什么是真正的恃宠而骄?

这就是了。

任必行离开后,房间里没了其他的声响。

淅淅沥沥的水声变得异常明显。

酒精让舒云鸥的想象力不受控制地发散,不过五分钟就已经给聂简臻脑补了数十种身材。

“啪。”

舒云鸥在脸颊上轻拍一下:“住脑,不准乱想。”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把身边每一个礼品盒都打开一遍又关上,弄得地面更加混乱。

浴室门打开的瞬间,舒云鸥猛地缩一下肩膀,有种做坏事被人抓到的心虚。

“哇,洗得真干净呀。”舒云鸥尬笑着。

不回头还好。

一回头便瞧见聂简臻换了一件领口偏一字形的家居服,未擦干的水珠顺着鬓角滑落,缀在线条精致的锁骨上。

浴室里蒸腾的热气将他熏得唇红齿白,蓦地多了一股平日里少见的少年英气。

聂简臻扫一眼舒云鸥绯红的脸颊:“……”

这话真是让人没办法接。

聂简臻用毛巾揉着头发,唇片动了动,略显生硬地转了话题:“手上拿的是什么?”

“唔,是耳环,礼物里面拆出来的。”舒云鸥收回视线,难得乖巧。

“就一只?”

“另一只在盒子里,你要看吗,是不是觉得特别配我,”舒云鸥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哎,盒子呢?”

聂简臻“啧”了一声,走到舒云鸥身边蹲下。

他抓住舒云鸥的手腕,从她手边的角落里拿起一枚巴掌大的包装盒,盒盖开着,露出里面仅剩一枚的祖母绿耳环。

“是这个吗?”

“是,没错。”

舒云鸥劈手夺过盒子,飞快地将耳环放进去盖好,又将礼品盒牢牢地握在手中。

掌心的汗很快就在盒面上洇出一层淡淡的水痕。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经意间再一次被拉近。

舒云鸥只要稍微用力呼吸一下,就能嗅到聂简臻身上没能完全散掉的酒气。

和他身上的松香混在一起。

是一种苦苦的味道。

舒云鸥坐得笔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聂简臻随意翻动礼品盒的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圈着那枚看似低调,却镶满钻石的婚戒。

切面工整的钻石在光下反射出夺目的光,晃得舒云鸥心脏乱跳,几乎无法直视。

聂简臻毫无预兆地开口:“看什么?”

醇厚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尾音微微上扬,呼吸间的热气全部扑在舒云鸥的耳廓。

热乎乎地发痒。

舒云鸥故作淡定,却还是忍不住用肩膀蹭蹭耳朵,人然后捞过旁边的小毛巾头也不回地钻进浴室。

聂简臻被她起身的动作撞到,跌坐在地。

与此同时,浴室门“嘭”的一声关上。

顿了几秒后,又传来经过人为放慢的反锁声。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门锁质量太好,放慢的动作反而让声音变大,更加引人注意。

磨砂玻璃倒映出舒云鸥被抓包后原地跺脚的朦胧身影。

娇俏又灵动。

聂简臻看着,唇角划过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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