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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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老、老公?

只是想到这两个字,舒云鸥的脸颊都无法抑制地涨红发烫。

她这辈子还没谈过恋爱,连“亲爱的”都没对异性讲过,竟然就要开口喊老公了?

明明只是联姻而已嘛。

一定要搞得这么认真吗?

偏偏聂简臻脸不红心不跳,看上去异常冷静。

舒云鸥不服气地轻哼一声,眼睛溜溜地转一圈。

她扯扯聂简臻的衣袖,用气音小声道:“那你是不是也要喊我,太太?”

就不信聂简臻真的会开这个口。

闻声,聂简臻侧过脸,对着舒云鸥勾一勾唇,唇角浮出一点浅淡的笑纹。

果然如此。

舒云鸥耸耸肩膀,带着藏不住的小得意。

11:30整。

湖畔草坪的宴会区。

宾客早已到齐,b城叫得上名字的门户来得整整齐齐。

权威财经杂志的记者也来了不少。

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不知是谁在最前方喊了一句“新郎新娘来了”。

众人闻声,相继回头,伸长了脖子向前张望。

只见新郎一身西装笔挺,牵住新娘的手穿过一道道玫瑰花和百合花共同编织而成的鲜花拱门。

乐队现场演奏的曲目也平滑过渡到贝多芬的《降b大调第四交响曲》。

记者们更是迫不及待地抛下手边的攀谈对象,争相恐后地涌到过道旁,挤挤挨挨成一团,唯恐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然而即便簇拥者众多,距离也偏远,在座的名媛、少爷们也还是第一眼就察觉不对。

“新郎不是聂怀畅啊?!”

“怀畅哪有这么高?也没这人的清冷气势。”

“这男的……看上去怎么那么像聂简臻?可他不是一直在国外吗?上个月老爷子过寿都没回来。”

提到“聂简臻”三个字,几个人默契地放低了声音,同时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倒不是他们大惊小怪,而是聂家着实不同。

聂家是b城最核心的世家之一,旁支侧系众多,树大根深,非一般人可以置喙。

聂怀畅的父母还健在时,各旁支之间还算和睦,然而后来两人死于空难,大权落空,便有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而那一年,聂怀畅10岁,聂简臻也不过16岁。

多亏聂老爷子铁腕有力,这才重新稳定住局面,但老人毕竟年迈,掌权人之位总有一天要交出去。

聂简臻一向长居国外,鲜少露面,众人自然以为这位置必然属于聂怀畅,和舒家联姻也是为了助力。

然而此时此刻,出现在婚礼现场的却是聂简臻。

这几乎是某种象征。

聂简臻才是聂家新一任掌权人。

不过,实际上,聂简臻答应舒云鸥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这么多。

他只是望住舒云鸥水汪汪的眸子,一个晃神,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在任必行的安排下,聂老爷子和聂太太相互搀扶着,站在小路尽头等候。

聂简臻牵着舒云鸥越走越近。

老爷子板着一张脸,用力一杵拐杖,虽未开口,已经将不满表达得淋漓尽致。

倒是聂老太太,短暂地震惊一会儿后很快便接受现实,笑眯眯地拍着手:“很般配嘛。”

聂老爷子低声厉斥:“这是胡闹!”

聂老太太:“你才是胡闹,难不成真的想看简臻一辈子不近女色?”

聂老爷子:“……”

聂老太太笑得颇有深意:“你就不觉得奇怪吗?简臻竟然愿意特地来参加婚礼,还带来这么漂亮的礼服裙当礼物。”

聂老爷子没应声,但反对之情却淡了许多。

说话间,聂简臻和舒云鸥已经被花童簇拥着来到台前。

舒云鸥努力藏起慌乱,让自己看起来淡定又优雅。

但她的掌心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层又一层汗珠,只能将聂简臻的衣袖捏得更紧。

心跳砰砰作响,呼吸也愈加急促。

她甚至能听见血液呼啦啦涌上头顶的声响。

尤其是看到台下坐满了平日里常见或不常见的面孔时。

这时,手背上忽然传来一丝凉凉的触感。

舒云鸥低下头,只见聂简臻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掌正覆在她的手背上,以一个不易被察觉地力道轻拍着。

一下,两下。

他没有看她,也没有语言。

只是简简单单地轻拍。

微凉的温度熨在她的手背,又透过那一块薄薄的皮肉不断蔓延。

舒云鸥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安抚。

就好像刚才穿过走廊时,她望住聂简臻宽平的肩背。

简单直白的安全感。

过速的心跳也随之被一点一点抚平了。

待两人站稳后,云穗作为第一伴娘,手捧装有婚戒的搪瓷盒子来到两人身旁。

看到盒子,舒云鸥忽地瞪圆了眼睛,她着急忙慌地揪揪聂简臻的衣袖,拼命用眼神示意。

然而,她的眼睛都快转抽筋了,也没能得到回应。

情急之下,只好在聂简臻的手臂上用力掐一把。

谁知,这回聂简臻直接矮下身凑近了:“嗯?”

两人之间本就所剩无几的距离再一次猛地缩短。

舒云鸥眼神晃动,甚至能看见聂简臻耳垂下藏着一颗平日里不容易被发现的棕色小痣。

呼吸间,也全是这男人身上的冷冽松香。

舒云鸥皱了皱鼻子,下意识地后退,余光瞄间台下众人探究的视线后又硬生生地顿住。

只不过没能控制好力道,向前扑了一点。

反而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松香味也更浓。

看上去简直像是她迫不及待地往聂简臻身上贴。

舒云鸥顶着泛红的脸颊,在聂简臻耳边低声道:“戒指上是刻了聂怀畅的名字的。”

……她真的打死都不想再见到这两枚戒指了。

开盒的瞬间,这场婚礼就会成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社死现场。

闻言,聂简臻的表情没变,甚至还略微挑起眉头,而后径直掀开盒盖。

聂简臻我要杀了你——咦???

盒子里面的结婚戒指变了。

harrywinston的定制款。

通常至少要提前一个月排队才能顺利出货。

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做到的。

舒云鸥看得目瞪口呆,连给新郎戴戒指的环节都忘得干干净净。

更加出人意料的是,聂简臻也没有动作。

他的手若有似无地搭在盒盖上,用气声道:“现在时间暂停,你有一次选择结束的机会。”

说着,视线扫过舒云鸥鬓角细密的小汗珠。

搭在盒子上的拇指无意识地磨蹭着上面雕刻的纹路。

只要没有当众戴上戒指,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

封口的方式有一千种、一万种,聂简臻完全有资本给出这样的承诺。

舒云鸥却干脆利落地将右手递到聂简臻面前:“给你一次娶我的机会,过时不候。”

说话时,她微微扬起下颌,像只骄傲的小天鹅。

她出身世家,早有联姻的自觉。

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

不是这个,也会是那个。

既然如此,那她当然要选其中最好的那一个。

而聂简臻,则是比最好更高一级的选项。

聂简臻盯着舒云鸥轻颤着的指尖:“你确定?”

舒云鸥点头:“当然。”

闻言,聂简臻抿唇,眼中滑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从盒中取出戒指,似乎是手滑,试了两次才成功地把戒指捏在手中。

在婚礼摄像前,慢条斯理地将这个银色的圆环套上舒云鸥的无名指。

雕工精美的钻石在莹润白嫩的指间闪烁着夺目的光芒,也更加衬出舒云鸥皮肤白皙,手指纤长。

收回手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聂简臻泛着凉意的拇指蹭过舒云鸥的手背,留下一线微凉的触感。

舒云鸥很没出息地颤了一下,仰望着聂简臻。

视线从他的凌厉的下颌线流连到高挺的鼻梁。

云穗在旁边低声提醒舒云鸥:“快戴戒指!”

舒云鸥猛地收回视线,顶着绯红的脸颊,头也不抬,掏出戒指用力推到聂简臻的无名指根部。

动作之快,像是被人从身后用鞭子抽打着催促。

本来以为这样就算是礼成,舒云鸥提起裙摆就像撤退。

谁成想司仪突然举起话筒:“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哦!”

亲、亲吻?!

舒云鸥的脑袋“嗡”的一声,彻底断线了。

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现在向聂简臻传授之前和聂怀畅费尽心机研究出来的吻拇指大法还来得及吗?

舒云鸥下意识地倒退着,不小心踩到裙摆,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多亏聂简臻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的腰身才再一次成功避免了社死现场。

台下观众从震惊中醒过神来,笑嘻嘻地起哄:“吻新娘啦!”

司仪更是不断调动气氛,起哄的声音也随之增大。

舒云鸥急得跺脚,偏偏聂简臻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甚至还好整以暇地看着舒云鸥。

舒云鸥咬牙切齿:“……”

行。

做戏做全套。

亲一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初吻算个屁啊!

下一秒,在聂简臻做出反应之前,舒云鸥毫无预兆地踮起脚,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扯到近前,而后前倾。

丰润柔软的双唇不偏不倚地落在聂简臻削薄的唇片上。

距离太近太近,以至于舒云鸥甚至以为自己是醉在了这一片清冽的松香里。

聂简臻的双眼微微睁大,终于露出一点失控的情绪。

稍作停留,已经是舒云鸥的极限。

正要撤离时,原本虚扶在腰间的大掌却收紧了。

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度。

舒云鸥睫毛轻颤,来不及收回的手只好转而扶在聂简臻的肩膀上。

聂简臻微微启唇:“聂太太。”

舒云鸥一愣,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聂简臻:“那、那句话,不是开玩笑的吗?”

聂简臻却道:“不,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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