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逃避(1 / 1)
谢汲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带着满腔欢愉去见杨娴,却被这残酷的真相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无言反驳,因为这些事,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
曾经年少时,他爱慕着的,就是杨媛。
拿什么面对她?又要怎么用另一个谎言,来欺骗她?
谢汲自觉做不到,便再也待不下去,踉跄着就夺门而出了。
杨娴质问了半天,心痛难耐,却仍旧奢望着,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哪怕是听起来,并不那么能够说服人的解释。
可是只要他开口,她至少还能够安慰自己,事到如今,他还是愿意哄一哄她的,哪怕杨媛就在他们眼前,他也没有到了要舍弃她的地步。
然而——
杨娴再也忍不下去,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
谢汲一路跌跌撞撞,却是直奔谢潜的院子去的。
阿笙在门口拦下了他,却发觉他脸色难看的厉害,苍白,又透着一股子灰败。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谢汲,登时吓了一大跳,哪里还敢多拦,可是又怕贸然叫他进屋,冲撞了魏姒,便咬了下牙:“我们夫人在跟二郎君说话,三郎君好歹等一等,叫我去回禀一声。”
谢汲好像从慌乱中回了神,横冲直撞的身形就顿住了。
他站在原地,合了合眼,又盯着那扇门看了很久,才点了头:“你去,我有很要紧的事情要见兄嫂。”
他说兄嫂,阿笙便生出三分狐疑,然则脚下不敢耽误,忙转头进了屋中去。
屋门再次被拉开时,是谢潜和魏姒两个一前一后的从屋中步出来的。
谢潜一眼瞧见靠着雕花柱的谢汲,刚想责骂他的那些到了嘴边的话,猛然收住了。
他一怔,快步上前,扶了谢汲一把,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急切:“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脸色怎么难看成这样?阿耶刚才不是叫你回屋去陪弟妹的吗?发生了什么?”
魏姒也发现了不对,跟上来两步,扯了扯谢潜的衣袖:“别急着问,叫三郎到那边儿坐下说吧。”
谢潜住的这个院子,当初因为魏姒喜欢喂鱼养鱼,他特意叫人在院中挖了一小片的池塘出来,又费了好大的功夫,从外头引活水入内宅,令在池塘旁边儿打了石凳一类的,供她日常消遣。
她手指的方向,正是那一小片池塘,如今已到了八月底,池塘里零星的几株荷花也有了凋零之势。
谢潜想了想,扶着谢汲的手没松开,拧眉问他:“能走?”
谢汲推了一把他的手,示意自己能站的稳,只是垂头丧气的,跟在他二人身后,往池塘方向步过去,又随意的挑了个石凳坐了。
三人刚一落座,谢潜就又想问他。
魏姒长眉一拢,冲着谢潜摇了摇头,柔声问谢汲:“你慢慢说,不要急。”
谢汲似乎懊恼急了,两只手抱着头,几乎要把脑袋埋进双腿间。
谢潜等了好半天,终究没压下心头的火。
他实在见不得谢汲这幅模样,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叫他生出这样的颓败来。
在外行走的郎君,要端的是顶天立地,这是阿耶从小就教导的,也是他一直督促着弟弟们要做到的。
是以他一咬牙,照着谢汲的后脑勺重重拍了一巴掌:“你这幅鬼样子,做给我看的吗?”
魏姒怕他刺激谢汲,就想数落他两句。
然则谢潜横眉一瞥:“别惯着他,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这算什么?”
“她都知道了。”谢汲的声音很低,轻飘飘的,几乎被迎面而来的那阵微风吹散了去。
谢潜没听清,脸色就更难看:“你说什么?大点儿声!”
谢汲猛地抬起头,一双眼都是通红的:“我说她都知道了!阿娴她全都知道了!”
“知道什”谢潜突然收了声,是因为魏姒脸上的错愕和震惊,叫他在一瞬间,想起来了。
那些他们隐藏了两年多的真相,一直不敢让爷娘和杨娴知道的,真相。
谢潜头皮一阵发麻:“她怎么会知道的?你刚刚回屋你刚刚,她跟你闹了吗?”
谢汲摇头:“我宁愿她跟我大吵大闹,叫我给她一个交代,可她没有”他苦笑一声,“阿娴是个柔和的性子,说话都不会太大声,她只是很冷静的问我,想要的,是她,还是她阿姊。”
“这有什么了不得的?”谢潜松了口气,“我先前问过你,你说过,那点子糊涂心思,早就没了的。她既问你,左右你坦白说了,再好好地哄一哄,赔个礼道个歉,弟妹既是善解人意的性情,难道还能长久的跟你过不去吗?”
魏姒却只怕不会有这么简单。
这种事,换做谁都会受不了,而且她隐隐感到不安。
他们瞒了两年多啊,一点儿风声都没走漏出去,怎么杨媛刚一见着杨娴,就什么都捅破了?
这件事,只怕和杨媛,脱不了干系。
要真是这样杨娴本就接受不了,更不要说,真相还是从杨媛那里听来的。
看谢汲眼下这模样,她也能想象的出来,他们夫妻之间,恐怕谈的并不好。
魏姒叫了声三郎,引得谢汲回头来看她,她才尽量平和的问他:“你是怎么回弟妹的?有没有问她,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呢?”
“我”谢汲却吞吞吐吐起来。
谢潜对他这幅模样相当嫌弃,冷着脸:“支支吾吾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深吸口气,“她问了我很多话,我不知道怎么回她,我我,我也没脸面对她”
魏姒倒吸一口凉气:“你连半个字的解释都没有,丢下弟妹一个人,自己跑了?”
谢汲的神情,还有他目下这吞吞吐吐的模样,魏姒只觉得脑子里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然而谢汲的沉默,无疑是默认了她问的这句话。
魏姒拉下了脸,连带着声音都冷冰冰的:“那你来找我们干什么?”
谢汲感到惊诧,又抬了头去看她,好像有些不大认识眼前的这位阿嫂。
魏姒嗤了声,看出他的不解来,面无表情的:“你想叫我怎么说?好声好气的安慰你吗?那谁来安慰弟妹?你是郎君,是办大事的郎君,出了事,自己不想着好好地处理妥当,一味的想着躲避吗?你叫弟妹怎么想?她——”
她越说越是生气,就说不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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