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捅破(1 / 1)
谢汲自堂屋匆匆出来,大步流星的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子,甫一迈过了月亮门下,便已然觉得大有不同,那是一股子烟火气,是阿娴带来的烟火气。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心中欢喜,脚步便更快,三步并作两步的就上了台阶去。
进了屋中时,青萝一眼瞧见了他,正要作揖行礼,谢汲一挥手,示意她别惊动了杨娴。
青萝会了意,抿着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只是因她低垂着脑袋,才没叫谢汲发现而已,她想了半晌,到底还是领着屋里的丫头,不动声色的退到了屋外去。
谢汲轻手轻脚的步入内室时,杨娴正弯着腰在妆奁前收拾着什么。
她面前有面菱花铜镜,可她低着头,并没能从镜中看见谢汲身影。
谢汲只觉得心头一暖,嘴角不自觉的就上扬起来,蹑手蹑脚的上前去,长臂一展,就从背后把杨娴揽入了怀中。
突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杨娴吓了一跳,可缓过神来,才发觉这怀抱是那样的熟悉。
就如同这两年之间,无数次发生过的一般。
他自府外办事回来,喜欢悄无声息的吓唬她,从背后环住她,或是紧紧的抱住她,然后就是
谢汲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在她耳畔低声轻语:“我想你了。”
杨娴只觉得自己僵了下,却抿着chún,没应声。
谢汲以为她受了委屈,愣了须臾,直起身,把人转过来,叫杨娴同他面对面的站着。
他想了下,略低了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吻:“我在你身边了,有什么事情,都别怕。”
杨娴一双手动了动,也不知是想推开他,还是想放到他腰上去的。
总之这双手动作只做了一半,就猛然收住了势:“你不在前面陪阿公和婆母吗?这时候跑到屋里来,婆母要不高兴的。”
谢汲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果然还是阿娘给她脸色看了啊。
可他也觉得无奈,阿娘那里,好话他也说尽了,可都过了两年,一点作用也没有。
于是他把杨娴又紧了紧:“没事,阿耶叫我回来陪陪你的。怎么样,一路上累了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阿娘又数落你了吧?乖,你就当没听见,反正阿娘一向是这样的,有我惦记你,对你好,就够了。”
“是吗?”杨娴把脸贴在他xiōng前,嘴角却不自觉扬了抹嘲弄的弧度,“你心里这样惦记我,怎么离家这么久,却连封书信都没有呢?”
谢汲心道怪不得她看起来淡淡的,原是为这个怄气。
他轻笑了声:“跟我置气呐?你也知道,京中不比陈郡,我刚入了御史台,前阵子又持圣谕往吴县传了趟旨,这才刚得了空闲下来几日,是真的分不出心来。这事儿是我错了,别气了,成不成?”
他轻声细语的哄了几句,却发现杨娴仍旧淡淡的,也不应声,也不抱怨。
谢汲觉得有些不对劲,眉心微蹙:“阿娴?”
杨娴这才瓮着声回了句:“怎么了?”
“你是不是,很不高兴?”他带着谨慎的试探,唯恐言辞不慎,更加惹恼了她,转念想一想,能叫她开心的事
他顿了下,一只手抚着她后背:“别不高兴了,我都想好了,这趟你既到了建康来,等到爷娘要离京时,我请阿嫂从旁说项,再叫小幺去哄一哄阿娘,就不叫你回去了,往后咱们两个在一处,再没人能把咱们分开,也不会再有人给你气受了,好不好?”
杨娴默然许久,只觉得喉咙发紧:“三郎,你进京前,曾经劝过我的话,我都还记得——那会子你不是说,建康虎狼之地,你怕自己分不出心来护我周全,将来要在外面受气受委屈,留在陈郡,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吗?”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谢汲没察觉出她语气中的怀疑,带着欢愉的同她讲,“你瞧,阿耶这回也回了建康来,少不得要把后面的事好好谋划一番,往后京中的路便会好走很多,我们不用再提心吊胆,小心提防,自然我也就能够腾出手,护着你。你不想和我一起待在建康吗?”
杨娴挣了一把,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那双手,终究是抵在他xiōng前,推了他一把。
谢汲一阵茫然,低头看她:“你怎么”
“你想留下的,是我,还是另有其人?”杨娴眼中的痛色,一览无遗,她退了两步,同谢汲保持着距离,面沉如水,“三郎,我问了阿笙,二嫂给我阿姊安排的院子,离咱们的院子,算不上太远。你从后头绕过去,穿过九曲回廊,再过个甬道,其实要不了多少路。记得吗?弘农杨氏的嫡女,我的嫡姐,她现在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想不想去见见她?”
谢汲的身形,猛地打了个摆,险些没能站稳。
他惊恐的去看杨娴,这才被她眼底的痛楚给刺伤了,只觉得心窝一阵疼,几乎疼得他站不直腰。
她都知道了?她怎么知道杨媛的事情?
谢汲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杨娴,却不料杨娴几乎是跳着躲开。
她侧过身,连看都没再看正眼看他,哽着声问他:“如果她没有与我一起入京,你还会想留下我吗?三郎,你对我,也太不公平了。两年前是,两年后的今天,仍旧是。”
“不是”
“不是什么呢?”杨娴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再转过脸看他时,已经是泪眼朦胧了,“我一向知道,是我高攀了你,可成婚后你从没有嫌弃过我,反倒对我呵护备至。我无以为报,只能用十二万分的真心来对你。家中婆母不喜欢我,你那几个从弟从妹,对我更是没有半分尊敬,这些我都能忍,为了你,为了不叫你为难,可是三郎,这一切,其实都是假的吧。”
她自xiōng中涌起一阵酸楚,觉得悲怆到无以复加:“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了,你打算,瞒着我一辈子吗?你爱慕的,你想求娶的,从来都不是我。我算什么?不过是个眉眼与她三分相似的替身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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