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见招拆招(1 / 1)
杨媛果然在入府的第四天,很主动的找上了谢大妇,且她是掐着时辰去拜见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大妇有个习惯,每日用过午膳后,要小憩半个时辰,醒来后也不过问家里的事儿,要再腾出半个时辰,抄写佛经,等抄写完了,送到家里佛堂供上,半个时辰后再去取回来。
而佛经在佛堂供奉的这半个时辰,谢大妇是闲下来的,仍旧不问事儿,要么看看花儿,要么赏赏景。
杨媛她,就是掐着这个时辰,带着金玉,踏进了上房院中。
谢大妇本来是不想见她的,但终究不是待客之道,她再看不上杨媛,人家巴巴地来请安,她断然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是以谢大妇叫人把杨媛迎到了她见客的小花厅中来。
杨媛甫一入了内,就先施施然拜了个礼,姿态放的倒是十分的低,且脸上的笑意也尽敛了起来,生怕谢大妇拿这个来说嘴似的。
谢大妇摆摆手:“你是客居,有这份儿心就足够了,原不用到我跟前做规矩的。”
杨媛面上功夫做的足,连声说那不能够,却又一面提了下裙摆,往侧手边儿坐了下去。
谢大妇大半辈子见的人太多,杨媛这样的面相,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儿,这会子又见她一双眼珠滴溜溜地转,心里嗤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你住下来也有几天了,我忙里忙外,总没顾得上你,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或是缺了断了的,都同你妹妹说。”
“您太拿我当外人看了,况且这家里,家大业大,您忙,我是知道的,所以这几日,也不敢轻易到您跟前来打扰。”杨媛这时才扬了扬嘴角,很轻的笑着。
谢大妇哦了声,立马就明白了。
这是有事儿,才跑过来的。
其实她不太愿意顺着杨媛的话往下说,更不想叫杨媛心中所想能够得偿,可她实在厌恶这张脸,本是生的极美的,可却透着一股子的虚伪和矫情。
于是谢大妇顿了下,歪了歪身子,也不正眼看她:“那你今天过来,是有事儿了。”
杨媛有些意外,却很快接了她的话,应了个是。
谢大妇照旧不看她,只管懒懒的问:“看样子,这个事儿,你妹妹是办不了了。那你说吧,你来一趟也不易,虽然——”她嗤了声,后话没提,转了话锋,“能替你办的,我尽量给你办了,是咱们两家之间的情分。”
杨媛脸色一变。
谢大妇这样yīn阳怪气的,可偏偏一句难听话都没说出口,一点儿也不跌份儿,她不能计较,要计较了,就是她做晚辈的不知所谓,同长辈矫情了,况且入京的事,还是得指望谢大妇松这个口。
故而她深吸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如此反复几次,才稍稍平复了心绪:“我这趟到您跟前来,想说的,正是三娘的事情。”
她说三娘,指的自然是杨娴,谢大妇眯缝着眼,终于斜了她一回:“她怎么了?”
杨媛又站起身来,蹲身一礼:“三娘是正妻,可如今却同夫主分居两地,外头的人,不知道的,只管说她不得夫主欢心,又不能够尽心的侍奉夫主。我从彭城来的这一路上,也听了好些风言风语,无非是说妹夫进京做了官儿,却将家中发妻抛之脑后,忘了个干净。”
她一面说,一面站直身,挺直了腰杆:“其实是这些人不知所谓,三娘留在家里,实则正是替夫主尽孝的。可是容我说句不大识好歹的话,三娘跟妹夫成婚,也有两年多了,可一直没能怀上孩子,如今再这样分开来,难不成,孩子竟不要了吗?”
谢大妇坐正了,肃着面皮打量她。
不得不说,杨媛一张嘴,可谓是巧舌如簧。
她话也不往难听里说,也不说自己不待见杨娴,扣着杨娴不叫她跟三郎进京,一开口,只说外面传的难听,说穿了,这是打谢氏的脸,更是打她这个主母的脸。
谢大妇呵了两声:“你前头也说了,家大业大,有cào不完的心。三郎临入京前,叫把她留在家里,也是替我,替他阿嫂分担的。且当日三郎并非奉诏入京,陛下委派的诏书也不曾下达,那会儿说好的,等到他在建康中安顿妥当,再派人接你妹妹进京去。怎么,这话,是你妹妹叫你来同我说的吗?”
她不咸不淡的,就反杀了杨媛一手。
好在是杨媛来之前,就有所准备,也料定了谢大妇不会这样轻易就松口,是以被她噎了一声,也没乱了分寸,只是平心静气的又回道:“可终究没有这个道理不是?话也不是三娘叫我说的,这两天我也问了她好几回,她总说在家中侍奉姑舅,并没什么不妥的。可您知道,我好歹是她嫡姐,看她这样同夫主分离,叫我怎么忍心舍得呢?”
她一面说,一面又做出戚戚然的姿态,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气:“说出来不怕您吃心,三娘出身不好,比她上头两个嫂嫂,差了好大一截,这些,不光是我们知道,外头的人,也都是知道的。您是想成全三娘,叫她在您手上学本事,如何持中馈,如何料理家里的事,这都是长能耐的。可就怕外面的人不这样想,到头来,岂不是辜负了您的一番心意?再者说,我们三娘,自成婚以来,也从无大错,何至于就要同夫主分离,不能夫妻相随呢?”
她字字句句,都把话头往谢大妇的脸上扔,叫谢大妇又佩服她的勇气,又暗恼她的轻狂,思忖了许久后,挑眉问她:“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今儿要还是不松口,不许你妹妹入京,就全成了我的过错,是吗?是我拿捏你妹妹,把她拘在家里立规矩,叫她这个原配正妻,不得见夫主?”
杨媛好似慌了神,一直很平和的神情也崩了崩,忙做了礼:“看您说的,我要是敢这么想,岂不是也太眼里没人了。可您转念想一想,咱们自己人心里明白,外面的人,却是不明白的呀。谢氏门楣高,天下士族也好,平头百姓也罢,不都是眼巴巴的盯着这高门之内的吗?”
她瞧着谢大妇嘴角动了动,赶在了她前头,又问:“且我有些困顿的是,眼下看您这样,好似也十分不愿叫三娘进京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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