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威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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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一,卯时三刻,宇文舒与谢潜等人,高头大马立于建康城门之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走时五百人,回来时,却已是五千人的护卫随行。

他们在永世县中只住了一夜,初八那天天刚亮,皇帝陛下派出去迎他们返京的五千护卫,就已行至了永世县外。

永世县令亲送了他们出城门,原本也不至于要赶上三天的路,只是宇文舒那日在行馆下榻时,的的确确是牵扯到了伤口的,赵太医再三叮嘱,万不可再牵扯到,不然要处理起来,就真的麻烦了,虽说快到京中了,用药问诊都方便,可他到底还是千金贵体,赵太医很是不敢拿他的身体开玩笑。

宇文舒心里记挂京中情形,尤其是桓廷之的事情始终没个着落,叫他放心不下,便不太想把赵太医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听一听,随口敷衍的应了声,脚程却还是照样得快。

后来是谢拂看不过眼,叫停了马车,同谢汲说了些什么话,又叫谢汲去转达给了宇文舒,宇文舒这才相当老实的放慢了脚程。

谢潜对此很不满,可总算谢拂知道分寸,没自个儿跳下马车跑过来指着宇文舒说教,还知道叫谢汲从中转一程子话,他当着这么些人,也就没跟谢拂计较。

于是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终于在第三天旭日初升时分,赶回了建康城。

因先前已派了人入城回话,故而宇文舒他们此时入城,竟见了宫中内侍在城门处等着。

宇文舒勒紧缰绳,把马停下来,定睛看过去,那是他父皇身边儿服侍了近三十年的孔扬。

他心念转了转,当即翻身下马来,稍上前几步:“父皇竟派了孔内臣来迎吗?”

孔扬见他下马而来,忙把腰身更弯下去,揖手做礼:“陛下早前得了信儿,知道殿下和诸位郎君这时辰要回京,吩咐了奴才在城门候着,这会子请殿下随奴才直接入宫吧,陛下等着呢。”他一面说,稍顿了下,带了几分笑意,“圣人知道殿下负了伤,心焦了好几天,如今知道殿下回来了,一大早叫殿中宫人来传了话,说在殿中备下了殿下爱吃的糕,叫殿下在陛下面前回完了话,就过去。”

宇文舒眉心微动,看样子宇文聪的事儿,圣人也已经知道了。

两个儿子外派出去,一个受了伤,另一个必定也会受到不小的惊吓,皇城根儿长大的人,何时见过那等杀伐场面。

可圣人这会儿传话出来,只说在殿中等着他一个,全然没有聪的事情

再怎么偏爱yòu子,也不至于就到了这地步。

而宇文聪距离他并不多远,显然把孔扬的话全听进了耳朵里,立时脸色大变。

宇文舒说了句知道了,也没再多与孔扬寒暄,复又回到马前,翻身上马,没动的时候,先看了宇文聪两眼,而后转过头与谢潜道:“父皇在宫里等着,魏夫人和女郎那里,谢大夫大约不能亲自送回家去了。”

传召入宫竟这样急的吗?看样子这位陛下心里,早有了决断,对二王究竟会怎么处置,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了。

他回过头去看了眼身后的马车,刚想说两句什么,却听不远处一声二兄传来,他一怔,扭头去看,便见那里正是谢泠信步而来。

谢泠不多时近了他身前,同宇文聪和宇文舒各自礼了一把,就站在谢潜的马下,仰着头看他:“宫里头传了话出来,说你们大约卯时入城,叫我到城门来接阿嫂和小幺。”

就因为如此,谢潜的一颗心才更往下沉了沉。

陛下是把什么都算好了,连谢府都派人去传了话,叫四郎到城门来接阿姒和小幺

他说不出什么,只好点点头:“我与你三兄此时要陪着二位殿下入宫回话,有什么事,等回了家再说。”

谢泠眉心几不可见的拧了一把,哦一嗓子:“二兄且去吧,我在家里等阿兄们。”

宇文舒大约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安抚似的一扬手,在谢潜肩头上压了一把。

谢潜侧目看过去,深吸口气:“请殿下先行。”

然则宇文舒刚要打马先行时,宇文聪压低了声音叫他:“木兰,你且等下。”

他叫住了人,又去看孔扬,后话没说。

孔扬在宫里服侍了三十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又是皇帝陛下身边儿的心腹,两浙的事情他心里其实有数,这两位殿下一成一败,今日是要定论了的。

这会儿瞧见了宇文聪的目光,他很知事的掖手又一礼,远远的退开了去。

有什么呢?都到了这时候,还有什么话好交代的。

孔扬下意识的叹了口气,几不可见的摇摇头。

陛下嫡出三子中啊谁是能成大器的,打从一开始,陛下就心里有数。

宇文聪眼看着孔扬退了越有一箭之地,才咬着牙同宇文舒道:“大殿之上,倘或父皇要拿我问罪,你是不是打算冷眼旁观?”

宇文舒嗤的一声:“不然二兄想叫我跪下替你求情?”

宇文聪对他的讥讽不以为意,挑了眉:“我原本并不打算指望你,可这一路回来,你对谢氏娘子的情有独钟,我是看在眼里的。木兰,谢氏生女为后,你敢这么献殷勤,遇刺的时候不惜拿命去护她,你说我要是在父皇面前多说几句,会怎么样?”

威胁他?

宇文舒面色一沉:“困兽之斗,你觉得是聪明人所为?”他深信聪的话谢潜和谢汲两兄弟都能听得清楚,便扭过脸儿去看谢潜,果然他脸色也十分难看,心里不由得觉得他这个二兄,到了这境地时,实在是有些不大明智了,于是不怒反笑,“谢大夫和谢御史尚在此处,二兄今次为了保命,倒真不怕连谢氏一同得罪了。”

宇文聪嘴角动了动,可宇文舒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你放心吧,父皇不会砍你的头,你也用不着我替你求情。只是二兄最好想清楚了,自个儿做错了事,总要自个儿来承担,倘或你非要拉上谢氏娘子和我来垫这个背,也要看看谢家人肯不肯。不过二兄对我这个忠告如果不以为然,大可以在父皇面前合盘托出,我当日既敢护人,就不怕你在父皇面前添油加醋。二兄,你如今,总该是知道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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