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箭出执金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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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徐yòu之一时之间如遭雷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原来谢潜含糊其辞的说了这么半天,不过是在为这句话做铺垫而已。

连他们徐氏世代家风都拿出来说嘴了,不就是告诉他,他今次不坦白说时候,就对不起一个忠贞亮直吗?

徐yòu之恨的牙根儿痒,可是又说不出谢潜什么来。

谢潜这用心是没错的,只是用错了地方,放到了不该追究的事情上来。

他也许是担心谢氏娘子,也许是因为三殿下已然负伤而心有余悸,所以抓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就不肯轻易的放过,一大早的就跑来套话。

论说徐yòu之算是个武将,口才比谢潜要差很多,心思也没他那么活泛,毕竟常年跟手底下人称兄道弟的,又没有朝堂大殿中那么多的yīn谋诡计,所以耍起心眼儿来,怕十个徐yòu之也未必比得过一个谢潜。

只是人都有潜力,有时候被激发出来了,也是不容小觑的。

徐yòu之紧了紧缰绳,吁的一声,干脆停在了原地:“谢大夫其实是想问我,认不认识那伙黑衣人吧?”

谢潜吃了一大惊似的,跟着他停下来:“徐将军何出此言?我再如何轻狂无状,也不敢随意揣测徐将军同贼人伙同或认识。”他说着扬了笑,好整以暇的盯紧了徐yòu之,“不过是羽箭这东西民间不得,多数还是从军中流出,徐将军常年在军中行走,我才想着也许你认得。此处已近建康,若非建康军中流出来的,那就真是不好追查了。”

这话说的仍旧yīn阳怪气。

谢潜分明已经认定了羽箭是从建康周边驻军中流出来的,还要装腔作势。

这是徐yòu之最不待见的一副姿态,平日在建康行走,这类贯会装模作样的小人,他也是不屑与之相交的。

他知道谢潜不是这样的人,可这会儿为了套他的话,硬装成了这样的姿态。

徐yòu之冷笑一声:“谢大夫是聪明人,心里有所猜疑,放在心里,烂在肚子里,过去了,就不会有人再提起,非要刨根问底追查个明白,我只怕最后的真相,谢大夫承受不起。”

他此言一出,谢潜立时就变了脸色:“我倒想请教徐将军,何为我承受不起的真相?”

谢潜语气有些森然起来:“贼人目标直指我幺妹,难道我为兄的,不该弄个清楚吗?这天底下竟还有人敢把杀念动到谢氏嫡女的身上来,徐将军以为,此事不该彻查明白吗?还是说我身份不够,不足以叫徐将军与我说实话呢?”

“谢大夫这是笃定我知道内情了?”徐yòu之反问他,“既然是这样,不妨待来日回京,在陛下面前参我一本,且叫陛下来裁断今次的事情也就是了。”

他敢叫自己告御状?

谢潜一时有些吃不准了。

照理说按他和荀况所想,徐yòu之跟那些刺客是一伙的,可要是一伙的,今天诈他这一番,他不是早该吓得肝胆俱裂了?

就算是武人脾气,可龙威天颜摆着,真的就不怕死了吗?

他敢让自己去陛下面前告状,应该是清白的,只有实实在在的与此事无关,才确信陛下若令有司来查,到最后也只会是还他一个清白而已。

谢潜抿紧chún角:“徐将军,我并无意bī你什么,也信你与此事无关,我所要知道的,不过是徐将军的一句话而已。那只羽箭,究竟从何而来,我幺妹的命,究竟是什么人想拿走。徐将军是侠义之辈,我也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但凡徐将军此时与我说上一句——此事我毫不知情——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拿这件事来烦扰徐将军。”

徐yòu之呼吸一滞,很显然,谢潜将了他一军。

他要是不怕做小人,就可以尽情的骗谢潜,说他确实不知道。

可事实上,他分明就知道内情啊!

谢潜用一句侠义拿捏住了他,尤其是先前还在提醒甚至可以说警告他,别忘了徐氏家风。

徐yòu之艰难的吞了口口水:“你现在,就是在bī我。”

谢潜眯起眼来:“可徐将军到底还是想要为君子,不耻为小人的吧?”

侍卫们和随行的车马还在行进着,他们二人僵持在此地,停驻不前,已经快要落到队伍的最末了。

耳边是马蹄哒哒,车lún滚滚,徐yòu之一颗心随着这些响动跳的很厉害。

他不得不承认,谢潜是个相当厉害的郎君。

这个人言辞间是温和一片,好似真的无胁迫之意,可是他气场太足了,叫人心虚,叫人发慌。

徐yòu之抬眼看过去,鳞鳞金光拉长了一人一马的身形,映落在这片土地上。

谢潜是伟岸的,他此时就像无所遁迹的藏jiān者,其实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可面对谢潜,先泄了气了。

许久之后,徐yòu之才长出一口气:“你硬要知道,我便告诉你,了却你一桩心事。”

谢潜不动声色,却眉目间一喜:“那要多谢徐将军坦言相告了。”

“你不必忙着谢我,知道了这件事,对你,未必是好事。”徐yòu之一扬手,拦了他一把,把他没做完的那个礼,生生拦在了半空中。

谢潜不明就里,一双鹰眸盯着他,也不吱声,只是在等他的后话。

“谢大夫并没有猜错,射伤三殿下的羽箭,我认得,而且也的确是从建康军中流出。”这样一句话说出了口,压在徐yòu之xiōng口的巨石,一下子就被挪开了,他显然轻松了很多,“你可听好了,这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那支羽箭,出自执金吾。”

语出惊人,实在是语出惊人的!

谢潜被他一句话惊得猛然收紧了手中握着的缰绳,马儿因突然被来了这么一下,两只前蹄倏尔高高抬起,险些将谢潜掀翻马下。

好在是他骑术还算好,将将能够稳住身下的骏马。

谢潜觉得自己几乎丢掉了声音:“执,金,吾?”

徐yòu之倏尔笑了:“是啊,谢大夫还想听下去吗?”他掀了掀眼皮,“反正也告诉你了,说一句是说,说十句,也是说,只是你——还想听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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