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等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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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宇文舒此时反倒平和下来,无chún齿相讥,也没有冷眼相待。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平静的伸出手,接下陆东楼手中绢帛,更是面无波澜的摊开来,细细查阅。

这绢帛上所书所记

他看完时,笑意愈发浓了:“二兄这次可真是豁出去了,贪墨案情所记这样详细,你可真是有胆子写啊。”

宇文聪嗤一声回他:“既然要做这场戏,就该做足做真,写的不详尽,岂不是辜负了我痛下的这番决心吗。”

“不过你的这份绢帛上,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宇文舒一扬音调,却仍是淡淡的笑着,“我说了心照不宣,二兄却非叫我把话往明处挑,既然这样,我又何必替你们遮羞?绢帛所载,大兄何在?还有一个人——”

他话到后来,语气越发古怪起来,宇文聪听来,只觉得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的便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声:“谁?”

宇文舒面上云淡风轻一片,还是那副立于云端之上的清逸,就好像他要说的不过是一句今日天气不错一般。

只是他眼中的寒冰,到底骗不了人,开口时的一字一顿,更像是无数把短刀,把把刀尖儿都直指宇文聪的心窝:“河南郡元氏子,廷尉卿元长庚。”

宇文聪所有的自喜和自得,全在这一句话中,烟消云散,不复存焉。

他似乎紧张起来,面皮紧绷,肃容敛着气:“你怎么知道他?”

“二兄怕是忘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且别说是我,二兄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你做过的事,你养着的人,有几件,是真的能瞒得过父皇眼的?”他一面说,一面又哦了一嗓子,讶然似的,仿佛才回过味儿来,“大约二兄从前瞒得也不错,就一如最开始那会儿,大兄不也将琅琊王岐藏的很好吗?可又有什么用。这次的事之后,想瞒的瞒不住,想藏的,也全都会大白于天下。父皇神武睿智,我只怕二兄有命富贵,元长庚却无福受恩了。”

元长庚于宇文聪而言,一定是很重要的一手棋,至少他此时的表现,是很叫宇文舒等人笃定这一点的。

他口口声声说不敢伤人,眼下却恨不能扑上来撕碎了宇文舒一般。

这样的行为举止,足以证明元长庚和陆东楼的地位,绝不是可同日而语的。

在宇文舒他们眼中看来,元长庚之于宇文聪,大约就正如王岐之于宇文郅那样了。

这样也好,待来日回京,折了元长庚,宇文聪便再有神通,臂膀都断了,还能如何兴风作浪?

他到底是沉不住气些,也幸而他们先前丝毫未露,宇文聪大惊之下,才bào露出来这样致命要紧的信息。

宇文舒嗤笑着:“二兄怕什么呢,如今不是还有个庾子惠与你同舟共济了吗?不过二兄只留神我这句话,就听不进去我前头的话吗?这东西上头,大兄何在?”

宇文聪xiōng膛起伏了好一会儿,才稍有平复:“你真糊涂还是跟我装傻充愣?”

“做弟弟的愚笨不知事,不然今次也不会落入兄长的彀中,还请二兄,不吝赐教。”

“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不想再与你浪费时间,你且听好了——”先前的寒暄客气,两个人之间还在装腔作势维持着的和谐表现,全随着宇文舒对元长庚的一番论调,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弥漫在这大堂之中的,只是剑拔弩张而已,宇文聪端的是冷面冷心,就更是冷言冷语,“你我二人再加上谢大夫的名字,都会签在绢帛之上,我不可能拿着这个东西去找大兄,他也绝无可能写下自己的名字来。若无他的名字,却有他的罪证,但凡你与大兄联起手来,将我告到父皇面前去,把东西搜了出来,岂不是坐实我陷害手足之名?木兰,我话就说到这里,耐心也是有限的很,你最好快点儿做决定。”

宇文舒一努嘴:“我就说,二兄做了缜密又周详的考虑。既然如此——”他收了笑,嘴角微的下沉,眼皮一抬,把绢帛扔回了陆东楼的身上去,“二兄的名字尚未落此绢帛之上,我与谢大夫,不敢落名。”

陆东楼手很快,没叫绢帛落了地,拿在手里,颇为为难的看向宇文聪。

宇文聪眉峰高高耸起,未几舒展开来:“你肯点头,就再好不过。太雍,绢帛予我。”

陆东楼犹豫了下,却还是迈开腿往他那头步过去,只是走得很慢,递过去绢帛时,动作也很迟疑。

宇文聪倒不理会他那么多,笔墨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他接了绢帛,起身往西侧的次间过去,远看过去,正是伏案挥洒的姿态。

不多时他重又步回此间来,手中多出一支狼毫来,走近宇文舒身侧之时,将绢帛并着狼毫一送:“落名。”

宇文舒喉结滚了滚,抬手接下,却未曾急于去落笔署名,反倒又一次的摊开绢帛来,只见左下角处,宇文聪的名字,就大刺刺的入了他的眼中。

他倏尔笑了,叫谢潜一回,把绢帛送过去:“你最擅书法丹青,且评一评,我二兄的这个字,写得如何啊?”

谢潜没得一顿,原本要接东西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宇文舒这是个什么行为?叫宇文聪算计疯了不成?

宇文聪落了名了,更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今日绢帛之上,他二人若不落下名姓来,势必收不了这个场。

这种时候,宇文舒叫他品评书法?

他面色一寒,索性退回了原位,连碰都不去碰那绢帛一下了。

宇文聪那头倒吸一口气,显然怒火冲冠,那份儿耐心早耗了干净,他厉着声:“你敢跟我耍花样!”

“我与二兄还能耍什么花样?不过是苦中取乐,自乐,自解罢了。”宇文舒一摊手,“二兄不是夸我自小聪颖吗?我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总归心里不受用,二兄怎么还急了?等一等,再等一等,很快——很快就到了。”

“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他落了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宇文舒一刻不写下名字,他就一刻无法安心,此时焦躁充斥着xiōng腔,“你还要等什么?木兰,吴县内,你等不到人来救你。我知道你们此来绝对有父皇的圣旨,可我敢这么对你,你就该知道,连父皇的圣旨,今日都不能救你脱身了!”

“我当然知道,那二兄又急什么呢?”宇文舒神色古怪,笑更是古怪,他是洒脱超然惯了的人,鲜少有这样yīn阳怪气的时候,可眼下,他却犹嫌不足似的,又低声呢喃了一句,“再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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