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做媒(1 / 1)
p宴客的堂屋虽敞亮,但别带了一股子古朴与凝重之感。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宇文舒抬眼望来时,只瞧着覆斗式的天花上jīng细的刻满了忍冬纹。
他心下感慨,陆家且不论人品如何,单说家宅园子修建,绝对不俗了。
一路入府而来时,所见无不适飞馆生风,重楼起雾,花林曲池,应有尽有,更不必说竹柏冬青,挺拔俊逸。
陆府此一处,简直可以说是集jīng丽c圆润c与华美于一身了。
然而这样的园子中,却还盖了这么一处看似格格不入的宴客堂,就更可见陆家的气度与雅逸了。
满园布置,皆是极大的富贵排场,生怕人不知这是个富贵已极的人家一般,虽然也处处都透露着jīng致,可堆在一块儿,放在宇文舒眼中,总还是觉得有些刻意了。
可是有了这样一处看似承袭秦汉之风的宴客堂,便使得整个陆府园子染上了一层浓重和幽深之感来。
宇文舒定下心神,往左手边的长条矮几挪过去,一撩长衫下摆,跪坐了下去:“陆府这处园子,修的甚是不错啊。”
陆东楼不敢在次序上越过他,便往右手边挪了过去,一面又含笑谦虚:“殿下好东西见惯了,一处宅子而已,是殿下不嫌弃罢了。”
随后众人寒暄一番,无不是夸赞陆家气派之言,在陆东楼的连连推辞中,纷纷落了座,不再提及此话题。
今天的这个宴啊——宇文聪说是给宇文舒接风,可实际上是什么别有用心,故而自不会大张旗鼓的使陆家诸位郎君都来陪宴。
于是乎,接风洗尘宴变成了小聚小宴,要的是个氛围,看起来倒真相是一派的和谐。
宇文聪双臂微一抬,两手交叠着拍了三下,便有陆府的丫头们手捧黑漆描金添红釉的食盘进得屋中来,无一人说话,更是连大声喘气都不曾听见。
丫头们布菜下来,又三三两里的退下去,只留了几个在屋中,他几个坐的位置上,一桌旁边儿站着一个丫头,是方便端茶倒水,斟酒添菜。
宇文舒略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面前的菜。
宇文聪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笑着叫了他一声。
宇文舒侧目望过去,略一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他这个举动,实际上已经是不怎么有规矩的了,可宇文聪好似心情大好,也不计较,笑了两嗓子:“不想吃菜,就先尝尝这个酒。”
谢潜坐在宇文舒的正对面,听了这个话,置于案下的左手,便又在右手的手背上点了几下,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酒杯,若有所思的稍稍出了神。
宇文聪都已经开了口,宇文舒这里也不好推辞,好在他酒量一向还不错,更不怕宇文聪敢在宴上下毒,便很自然的举杯送到嘴边。
只是在要喝下去时,他又一顿,拿余光扫向宇文聪,而后双手捏着小杯,朝着宇文聪的方向一送,算是敬酒了一杯,才复收回手来,手臂微一抬,一杯酒便尽数入了肚中去。
“怎么样?”宇文聪见他尽数吃了,夹了一筷子的酥,往嘴里送了送,才扬声问他。
宇文舒的模样,倒真像是在认真的品那酒的滋味,须臾后调转过视线来:“是好酒。方才见是色泽白莹,一入口又是绵甘非常,该是上好的羊羔酒,不过”
他刻意的顿了下声儿,果然见宇文聪眉心一挑。
看样子,今天的一切,都要从这杯酒上而起了啊。
他咳嗽两声,只装作不知一般,又道:“不过细细品来,却又与羊羔酒不尽相同,羊羔酒本是酸甜适度的,这个酒入了腹中,品之后味,却更觉甘甜多三分。”
“无怪圣人每每得了好酒,都把你叫进宫去,陪着她一起品酒。”宇文聪嘴角上扬着,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转了话锋又道,“这的确不是羊羔酒,是有人拿了羊羔酒做引,又自个儿改过的,我倒觉得,比之羊羔酒,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宇文舒做了一副受教的姿态:“能改得此酒者,当也是爱酒好酒的君子,又有如此的雅兴和手艺,也不知二兄是从哪里寻来这样的能人。”
然而宇文聪却没有回他,反倒是一扬手,指了指陆东楼。
宇文舒略是一怔,别过脸看向陆东楼。
那头谢潜点着的手指已经顿住,侧目也看了过去:“郎君还有这样的本领,从前可从未听说过。”
陆东楼连道了两声惭愧,又连连的摆手:“此酒非我所酿,道修可赞错了人了。”
这就是装亲近了。
谢潜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下很是不悦,也很是不屑,可面儿上却丁点儿也不能露出来,还扮的一幅请教姿态:“不是郎君,却是何人?”
陆东楼面色一僵。
他以字称之,按理来说,谢潜也该以此礼还之。
可这个人
他眼一眯,先前的欢愉语气稍稍平淡了些:“这是我们家七娘闲来无事时,摆弄出来的,后来她又喜欢上酿酒,没事儿就瞎折腾,家君喝过几次,慢慢的也就不管她了,觉得这个酒算是不错,就叫拿来宴客了。”
宇文舒等人心下便了然了。
看样子,这是想拿陆家七娘来说事儿,顺道做个媒了?
士族贵女,好酿酒也就算了,可绝没有拿来宴客的道理。
他们装聋作哑的不计较,宇文聪和陆东楼就真拿他们当傻子似的糊弄了。
谢潜心下嗤笑,却不再去接这个话题。
横竖他早就成了亲,他们谢家虽是高门,可却从没有三妻四妾的规矩,多少代传下来,都是这样的,阿耶当年纳妾,也只不过是为着阿娘入门三年无所出,阿翁看不过眼,才正经的纳了个妾,谁又料想,妾室前脚进了门,阿娘后脚就有了身子,又不能把人撵出去,也就这么过了。
宇文聪想给陆家的七娘保这个媒,怎么论,也保不到他的头上来。
他下意识的拿眼神扫过宇文舒和荀况,端了茶盏来,就一就手,一饮而尽,顺势又收回了目光,谁都没再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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