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胸怀坦荡(1 / 1)
p若非是还当着宇文聪和陆东楼的面儿,谢潜都忍不住要为宇文舒拍手叫好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还真是没错看了,宇文舒最是个会扮猪吃老虎的主儿,装腔作势,简直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就连荀况,都连忙低下了头去,生怕自己脸上的表情,出卖了宇文舒此时其实是在演戏。
其实这话吧,要反驳,也很容易反驳的。
连宇文舒自己都说了,他是奉旨随行的,有陛下的金口圣旨在,陆东楼就是迎他到陆家住下,也根本就没什么。
不过眼下看来,这两个人,要么就是脑子不够用的但想想近些时日发生的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能说是,他二人心虚的厉害,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被宇文舒给拒绝了。
他忍不住的摇头,还是尽快的打发了他们入城去比较好,时间久了,等陆东楼转过这个弯儿来,可就不好推脱了。
而宇文聪那里,却显然不死心,耐着性子上前了一步:“陆家的宴已经摆下了,就算是不住下,这份心意,也不该推辞了吧?不然岂不是叫人家说,你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吗?”
宇文舒便立时拧了眉:“二兄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吧?陆家设下了宴,难道我们就该怠慢顾家吗?顾郎君一番心意,盛情相邀,而顾家又实在是眼下最好的去处。二兄,我们要在顾府叨扰数日,今日刚入城,不先到顾家去全了礼数,反倒先往陆家吃席吃酒,这像话吗?我若真依了二兄的,岂不是要叫顾家以为,咱们宇文氏,竟是些不懂礼数的子孙吗?”
他一面说,一面叹气,做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来:“且再说陆家的这个宴两浙的百姓在受苦,连一口粮食都快要吃不上了,陆郎君诚然是好心,可这样的时候,我又如何能吃得下一桌子佳肴美宴。”
“你”宇文聪气结。
他不过说了一句而已,他就有这么多的话,等着反驳回来。
帽子扣的是一顶比一顶大。
宇文氏不知礼数?百姓受苦而他们却莺歌燕舞?
传回建康叫父皇知道,谁会挨骂,谁会受罚,一目了然的事儿。
他从不会,也不敢小看这个弟弟,可是从前没过过招,今日算是头一次。
两个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之下,竟高低立判,差的何止一星半点儿。
倒也是他失算了,没把顾齐和顾家算在其中,叫宇文舒钻了这么大的漏,从他手下逃过了这一遭。
他沉下脸,眼睛不住的往他们身后的马车处看过去。
不住陆家,他就很难拿捏住谢拂和魏姒,自然也无法利用她二人来要挟宇文舒和谢潜。
这于计划,虽不至于是满盘皆输的地步,可是影响,总归还是不小的。
他动了动嘴,显然还有话想说。
然而陆东楼迈上前来一步,拉了他一把,噙着笑说:“既然三殿下都有了安排,又句句在理,自然也不敢再强求殿下。”
他一面说,一面拉着宇文聪不撒手,且手上还暗暗地使了劲儿:“二殿下离京久了,见了三殿下亲切,只是三殿下说的也是道理,况且顾家离我们家也算不上太远。宴还有日子办,面也有日子见的。”
宇文聪眯了眼,长睫垂下来,一面小帘似的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许久后,他不动声色的挣开陆东楼的手,起先缄默着,却又一瞬间想通了似的,隔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皮来:“那你就随彦之回去吧,只是木兰呐,咱们兄弟的确是有日子没见了,后天,后天陆府设宴,你可不能再推辞了。”
宇文舒心中嗤笑不屑,宇文聪而今是被bī急了,这样的迫不及待。
他才刚到吴县,他就等不及的想要收网了。
也好,事情拖着,容易生出变数来,到了这时候,任何不必要的麻烦,都最好不要惹。
于是他微微一笑,很欢喜似的,连语调都是轻快的:“这是自然的,今日安置下来,明日一定赴宴。”
宇文聪便放下心来,与众人告辞过一回,便与陆东楼一道,先他们一步离开了此地。
顾齐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见他们走了,才长出一口气:“好在是陆家当年带着头的起哄,闹得我们不得安生,今日正好拿这个来堵他的嘴,不然在这城门口相争不下,可真不好推辞啊。”
宇文舒听了,点头嗯一声,别的话一概不说,那样子,倒像是默认了顾齐的这番话似的。
荀况在心里暗叹,这个顾彦之啊,该心思单纯的时候,他偏多了心眼儿,可到了该多思多想的时候,他又一脸糊涂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人生在世,本就是难得糊涂嘛。
于是众人重又上马,顾齐大步往顾家的羊车步过去,上了车,在前头引着路,领着他们一路往顾府而去。
谢潜他们,跟顾齐的羊车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会儿入了城,人声喧闹起来,他才开口说:“二王应该要另行部署了,不然照他这个急切劲儿,不会把这场‘鸿门宴’推到后天。”
宇文舒面色yīn沉,嗯的一声:“原本想叫我们住进陆家,一旦撕破了脸,他好以谢五和魏夫人做要挟,而我们则会因此受到钳制,少不了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是心术不正,又存了害人的心思,心虚的不行,才会叫殿下几句话呛的无言以对了。”谢潜对宇文聪的不满和不耻,毫不掩饰。
宇文舒仿佛感到吃惊,侧目看向他:“好歹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道修言语间,也这么不留情吗?还当着我的面。”
谢潜一愣,旋即浅笑道:“殿下若与他是兄友弟恭,便不会有今日形势了。大可以兄弟两个坐下来,有什么话,面对面地说开了,他做错了事,殿下想法子替他兜着就是,何至于非要踩的谁不得翻身。”
于是宇文舒便扬声笑了,那是发自肺腑的笑,因他此时才觉得,谢潜委实可以做他的知己。
他喜欢xiōng怀坦荡的君子,而谢潜,乃此中第一君子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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