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急眼(1 / 1)

加入书签

p“你说什么?”尖锐的声音,包含着难以置信,却并非是出自谢潜之口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潜冷眼看着从刻花椅上跳起来的谢拂,老着一把嗓子轻斥她:“没规矩。”

谢拂小脸上写满了诧异,眨巴着眼睛盯着谢泠看,竟一时将对谢潜的惧怕也抛之脑后了。

话还要从谢泠回到府中说起了。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事儿告诉谢潜,便问了下人谢潜的去处,又一路寻到堂屋来。

可那会儿谢拂还扒拉着谢潜的袍子,撒娇卖痴的讨好,大概的意思,还是想同他打个商量,此去会稽,就别把她捎带上了。

谢潜如老僧入定,任凭谢拂如何卖乖,他一概不买账。

却一抬头,瞧见了搓着手,看似很是左右为难的谢泠站在门口,便眯了眼叫他进屋,又细细的问了一番出了什么事。

谢泠当然没打算叫谢拂也知道,可谢拂jīng明着呢,瞧他神色也知道有要紧事,无论他说什么,就是不肯走。

谢潜也拿她没办法,只能摆手示意他有话直说了。

于是当谢泠将茶楼中那一幕描述一番之后,谢拂便已先惊叫出声了。

庾氏的两个兄弟相比较起来,谢拂比较有好感的,其实反倒是庾子惠。

她隐约记得那个人——如果说宇文郅如烈阳,那么庾子惠就是一颗明珠。

他耀眼,却不会刺痛旁人,他是骄傲的,又是谦和的。

谢拂小脑袋转的很快,立时想到了前世第一次见庾子惠时的场景。

那时她大约五六岁,庾子惠是跟着庾家大妇一起到的陈郡。

那日天气很好,惠风和畅,好似也是在四五月的样子,槐花开的也好,她跟着二兄一块儿去打槐花来吃。她人小,又金贵,爬不了树,就站在树下,看二兄动作麻溜儿的往上爬,又拿着长长的竹竿在枝头敲几回,便洒落了一地的花儿。

她正欢欢喜喜的满地捡,身后冷不丁有一道声音传来:“你是谢家的女郎吗?这是在打槐花?”

那声音的主人,就是庾子惠。

谢拂到现在都还记得,彼时她直起身来,扭头朝着声源望过去,所见一个如玉少年郎,面色有些发白,可能是因为那日的阳光太好,洒在他脸上,竟将那份白照的几近透明。

她呆呆的看他,以为是天人下了凡,却不料二兄又是一竿子槐花打下来,天人少年便猛地咳了起来。

他猫着腰,似乎咳的很辛苦,谢拂便将一捧槐花都撂开了,踩着小步子往他跟前跑过去,拿有些胖嘟嘟的小手,替他拍着背顺着气。

那时候的庾子惠,生的确实很好看,五官jīng致,又带着些病态的瘦弱,小小的个子,罩着的外衫,他冲着谢拂一笑,眉眼弯弯,那样的笑,便叫谢拂很难忘却了。

再后来她才知道,那是颍川庾氏的二郎君,阿婶的亲侄子,他会咳的那样厉害,是因为有咳疾,庾家郎主不知请了多少名医,都没治好,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一辈子也难根治了。

她想的有些出神,那样温润的庾子惠,怎么可能和王岐勾结在一起呢?

“我不信”她怔怔的,手一偏,要去拿案上的糕,可是一侧目,才发觉,今日上的糕点,是槐花糕,于是心情就更差了。

谢泠与谢潜面面相觑,皆蹙起眉来。

谢拂爱食槐花,粥也好,糕也罢,乃至于煮茶来喝,她都是喜欢的。

谢家常与她备下的槐花糕啊那是与外头都不大一样的糕,到谁家也吃不着,除了谢家和庾家。

当年庾子惠随母到陈郡,见到了年纪尚小的谢拂,与她说了这样一味槐花糕的制法,是拿砂糖腌制之后,再拌上豆沙枣泥,和成一团儿,外面再裹上糕皮,味道特别的甜,若是做的细一些,还能吃出入口即化的感觉来。

谢拂要拿糕点的手顿住,没再碰:“我不信庾二兄会跟王岐勾结着,我也不信他会出卖宇文舒。”

谢泠无奈,一味的撇嘴:“我就说不能叫她听,这倒像是我给庾子惠泼脏水似的。”

“你”

“行了。”谢潜肃容打断谢拂的话,冷眼乜她,“他只是偶然撞见而已,谁也没说什么,既没证据,也没拍板定案,谁说庾子惠就一定是出卖了宇文舒了?”

谢拂满脸都是不服气,回过头看谢潜:“二兄是知道庾氏的,家里规矩大,门风又清白。当年他们郎主还在朝堂时,是以‘清德’闻名的,连阿耶都赞不绝口。现在说庾二兄会这怎么可能!”

“你别跟我抬杠,难道我栽赃他吗?”谢泠叫她说的也有些恼,瞪圆了眼横她,“庾子惠小的时候是很不错,可他年纪越长,行事越是古怪,连行踪都神秘的很。你这么夸他,那我问你,他一年中有三四个月不见人,你知道他是做什么去了?他真是在家中将养?既然身体这样不好,索性做个闲人也就罢了,朝堂上,我可没见他要撒开手。这样的人”

“你先入为主!”谢拂跳着脚冲谢泠叫嚣,“四兄别怪我维护他,反正我就是不信他是这样的人!”

谢泠与她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谢潜在一旁听他两个吵闹,头疼不已。

倏尔他猛地在案上拍了一把:“都给我闭嘴!”

谢泠一顿,冷哼一声,气的直磨牙,别开了脸去不再看她。

谢拂也不遑多让,那一声冷哼打从鼻子里挤出来,比谢泠的还要重上三分。

谢潜皱着眉左右看弟妹二人,到底是先责怪起了谢泠来:“你为兄的,这么跟她较真儿,谁教你的?她打小对庾子惠亲厚,当半个亲兄看待的,你不知道吗?”

谢泠叫他说的没脾气,噎着一口气堵在xiōng口,撒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憋屈极了。

谢拂见他吃了憋,就带了得意。

只是她那股洋洋得意的劲儿还没彻底表露出来,谢潜已将话锋一转,骂到了她脸上来:“你少得意,我是说他了,可你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谢府才是你的家,他才是你亲兄长,说了庾子惠一句,你急赤白脸的,恨不得咬死他似的。”

他一面说着,一面板着脸不放松:“如今多事之秋,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来问你,四郎何必栽赃庾子惠?对他可有什么好处没有?”/p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