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惺惺相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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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因这二人的到来,谢潜和谢泠要入宫的事情就只能搁后,魏姒是不可能在正堂中见外客的,便与谢潜说了两句,作势要带上谢拂一道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可是谢拂哪里肯随她走呢?

宇文舒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跟荀况针尖对麦芒的吗?今天反倒一派和睦的携手登门来了。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啊。

她不肯走,魏姒也不好上手拉她,谢潜无奈的撇撇嘴:“你别管她了。”

其实宇文舒本不是去找荀况的。

宇文聪一去两浙,究竟如何他不得而知,可是当日大殿之中,还能让他询问上一二句的,也就只有颍川郡王荀禄了。难不成去问宇文郅或是谢潜王岐等人吗?是以这日一大早的,他就轻车简从的登了荀府大门。

可事情偏就这样不巧,荀禄一早出门访友去,临走时候还交代了,今日连午饭都不打算回家吃。

于是当时的情况是,宇文舒坐在荀家堂屋上手位,荀况陪坐在他左侧下手位,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后来还是荀况先开的口,却并非是寻衅的。宇文舒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他心里也有数,且宇文舒看他不怎么顺眼,他也心知肚明。

荀况托着下巴:“殿下是为了两浙的事情来的吧?”

宇文舒不置可否:“荀小郎君有什么高见吗?”

“我有一事想请教殿下,自然了,我这里也有吴郡来信一封,内书情由告知殿下也无不可,可我想确认一下,殿下有没有诚心同荀氏相交。”荀况一面说,一面挑了挑眉心。

宇文舒一双温润的时风眼略眯了眯,眼底的温度立时就降了下去:“你这是威胁我?”

“怎么能说是威胁呢?”荀况频频摇头,噙着笑矢口否认,“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手上有殿下想知道的消息,那我拿这个消息与殿下换取些我想知道的事,这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宇文舒有些明白过来,他之所以觉得荀况不顺眼,不仅仅是因为谢拂。

荀况jīng明的可怕啊,而且这个人的潇洒才真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如果荀况拐弯抹角的要与他做个交易,他反倒觉得没什么,可荀况就是这样直白的告诉他——想知道两浙的消息,就拿我想知道的来换取。

“你想问我什么?”不可否认的是,宇文舒动心了。

他迫切的希望得到两浙的讯息,哪怕只是丁点儿。他坚信宇文聪急着去两浙,一定不只是为了赈灾救民从而在天下百姓和朝臣心里树立一个好的形象。如果没有什么危及宇文聪自身的两浙就算不是穷山恶水之处,大灾过后,怕也是满目疮痍,宇文聪会上赶着去?

荀况手中玉柄麈尾扇晃一晃,带出一阵和煦的风,因手腕转动,便带着广袖外衫袖口处也摇摆了一回。

宇文舒这样看他,才品出些“清谈才子”的意思来。

大抵当年荀况尚未名满天下之时,便是以一派这样的高洁雅姿,游走在颍川士族之中,与人清谈一二的吧。

宇文舒想着,便下意识地蹙了眉。

荀况这样的人,身处建康之中,又究竟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呢?如果说颍川郡王上京来是圣命难违,那荀况呢?建康城,可不是什么清雅之地。权力倾轧,龙潭虎xué这个人,又是为什么来的。

“殿下在想什么?又在打量我什么?”荀况手上麈尾扇势一收,就顿在了xiōng前,他chún边仍旧是浅浅笑意,“世人皆知谢氏女生来主贵极,我所知建康士子对其无不追捧,那么殿下呢?殿下一双眼始终追随谢氏娘子,可也是为了那六个字吗?”

一语双关与其说荀况在追问他如何看谢拂,不如说荀况在问他——龙椅,他要是不要。

“荀小郎君,”宇文舒目不转睛,慢悠悠叫他一声,“吴郡一封内情不详的书信,换得了你想知道的消息吗?”

“那我与殿下说两个字吧。”荀况指尖在白玉扇柄上点一下,再点一下,晃着脑袋连看也没看宇文舒,“贪墨。”

荀况chún边弧度随着宇文舒明显的愣怔而越发大起来,他将音调挑一挑:“这两个字,不知道足不足以殿下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

贪墨案,宇文聪几乎在一瞬间,宇文舒的脑中所闪过的念头,就让他清楚所谓两浙决堤其中的内情,可这显然不是案件的所有真相。荀况手上的那封信,一定还有他更想要知道的事情。吴郡啊

宇文舒咬咬牙:“谢氏生女为后,难道说,小郎君也想分一杯羹吗?”

“非也,非也。”麈尾晃动着,白玉柄与荀况本就白皙细腻的皮肤相映衬着,他手腕的转动很有节奏,一个字晃,一个字再收,每一下都是优雅,每一下也都是漂亮,“这杯羹lún不到我来分食,殿下既然这样说了,先前的话,我便不再问了。”

他不问,是因为他心中已经有数。宇文舒所说分一杯羹,而不是他是否也再妄想着谢拂这个人,这其间深意,他懂了。

是以荀况含笑向宇文舒:“殿下愿与我走一趟谢府吗?”

宇文舒因此一句话,便随着他笑了起来。以往jīng于算计的狐狸,笑里总是藏着刀的,可今次却是会心舒然的笑。

这是两个聪明人之间的了然,更是两个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宇文舒双手交叠,十指交叉,双肘分撑在扶手椅两侧处,交叉的手置放于小腹前,淡然瞥荀况一回,和声问他:“看样子,小郎君所知道的,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

“孔门大丧,谢瀛携孔夫人回乡祭礼。至于数日前,谢瀛自会稽回陈郡c两浙事发,而今魏夫人只身入京,城门下执金吾将四匹高头大宛马拦下。”荀况站起身来,脚下高齿木屐在地砖上轻轻一点,他整个人稍侧了身,施然恭敬与宇文舒一礼,这怕是他所见宇文舒以来头一回这样毕恭毕敬的与他拜礼,等到礼毕直起身,荀况chún边笑意已然尽数敛去,“实则是我比殿下知道的要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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