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匪夷所思(1 / 1)
p见到魏姒的时候,谢拂还愁眉不展,她眼底的yīn郁丝毫未散,分明是心情不佳的表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魏姒抿chún看了她半天,同谢潜蹲了蹲身,便凑到了谢拂跟前去:“阿拂这是怎么了?今日阿嫂上京来,你不高兴呀?”
谢拂连连摇头,嘀咕着说了句不是。
她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二兄的搪塞!答案明明就呼之欲出了,怎么就不肯说出来?
谢拂甚至觉得,二嫂如果能再晚来半个时辰,哪怕只是半个时辰就好。至少她想得到的答案,今天是一定能够问得出来的。
可是二兄总有那么多说辞。
彼时得知二嫂到了,二兄脸上的轻松一闪而过,且谢拂看的真真的,他长出了一口气,紧跟着就站起了身来。
谢拂为了拦着他,自然就从扶手椅上起了身,一只手按在扶手上,整个人往屋中拦了一把,另一只手伸出去,死死地拽着谢潜的袖口,大有一副他不说清楚便不撒手的姿态。
谢潜只是将她的手拨开,适才难得一见的慌张已经不见了踪影,居高临下的睨谢拂:“你二嫂带来的消息,与两浙决堤有关,你不是想听吗?那就跟我过来。”
只此一句话,便将谢拂收的服服帖帖。
事分轻重缓急嘛,而且那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哪有那么轻易再套出二兄的话来。
与其苦苦追问,还不如先将那事放一放,专心这次宇文聪的事就好,省的到最后两样事情,一样都没弄明白,那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魏姒看着谢拂眼珠子不停的转悠,更是满脸疑惑,她伸伸手从怀中掏了个绛色绢帕出来,而后又细心地拆开,露出里面一方jīng致丝帕,喏了一声往谢拂面前递:“婆母亲手绣的,上面是你最爱的蔷薇花,我一路很是仔细地护着哩。婆母说了,叫给你带来的,还得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谢拂伸出去的手,指尖都在颤着。
她有多少年没见过阿娘了?
前世到了建康后,她就没再回过陈郡,到她行及笄礼,再到后来出嫁前两次,只见过阿娘这两次而已了。
在她的记忆之中,阿娘那双手,持的是谢氏中馈,早有多年不再动针线做女工了。
谢拂吸了吸鼻头,把帕子捏在手里紧了紧,脸上才有了些许欢喜颜色。
谢泠在旁边瞧着,见她面色稍霁,才松了口气。他是不知道二兄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可才刚他怕与二嫂独处会尴尬,便刻意走得很慢,到这堂屋中时,二兄和五娘是都已经到了的。那会儿瞧着他们二人脸色皆是那般难看,谢潜要说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二嫂今日才到京城,这俩人一个个的耷拉着脸,算怎么回事?
于是这会儿他迈上前两步,才浅笑出声,揶揄谢拂:“拿了阿娘手绣的帕子,可不许怄气了啊?”
谢拂白他一眼,咻了一声,却连接都没接他的话。
谢泠讪讪的耸耸肩,也不以为意。
至此谢潜才又深看谢拂一回,仍旧是那样深邃不可见底的眼神,叫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半晌之后,他才转向去问魏姒:“阿耶书信上说,大兄他们在会稽郡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正是哩。”魏姒说话时语气同王宜是有些相似的,可是比王宜要真诚许多,自然也就比王宜的声音要悦耳些。
她是出身江南的女郎,从会走路就会拈针捏线,打小学的便是轻柔婉转,优雅施施然。因此举手投足间,正透出江南水乡所特有的丽雅。且魏姒说话时总爱带上些两浙地区的口音,尾音微微挑着c转着,轻柔又悠扬,吴侬细语,煞是好听。
谢潜打发了堂中服侍的下人们,只余下他与谢泠等四人,四人又各自坐了,他才嗯一声:“阿耶只与我说了个大概,具体是怎么回事?会稽郡守是你的从兄?”
魏姒一路上赶路很急,甫一坐下去便先执盏吃了两口茶,等茶水咽下肚,才与谢潜摇一摇头:“是同宗的,可他们出身旁支,要真的算也能叫一声从兄,但正经去论,我们是不大相认的。”
谢潜哦一声,其实对魏家宗族里的事儿,他也不是那样清楚。只是在他看来,那位会稽郡守若非攀上了会稽魏氏这个高枝儿,就定然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了,陛下肯重用他,一定是有陛下的道理的。
要是听魏姒这样说,那这位太守,大抵是属于后者了。
谢潜一面想着,一面摆摆手,平声示意魏姒:“没事,你接着说。”
谢泠和谢拂是坐在魏姒对面的,两个人早就听谢潜说过,且谢泠听闻的还要更细致一些,故而此时便不chā嘴,两只耳朵恨不能竖起来似的,是要将魏姒的话听个仔细不可的架势。
魏姒手上的缥色长沿扁耳杯搁置回案上,抿一回chún,似乎是在认真回想的模样,约莫有半柱香时间过去,她才朱chún微启:“两浙那处决堤,不是天灾,是人祸,且当年修固大堤时的贪墨案,我那位所谓的从兄,就身涉其中。”
谢潜想过很多种可能——偷天换日也好,欺上瞒下也罢,可却没想过,魏姒会这样沉着冷静的告诉他,的确有那么一桩贪墨案,且她们魏姓子孙也参与了其中。
“他有证据?”谢潜一时眉头紧锁,久久不能舒展开来。
连谢泠都是大吃一惊,犹豫着问魏姒:“阿嫂那位从兄,除了说这些,还牵扯出旁的什么人了吗?”
魏姒掀一掀眼皮,正好就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她正对面的谢泠身上。
谢潜啧啧两声:“想问什么就直问,别说话说一半,这样隐晦,是怕谁听见?”
谢泠干笑一声,讪讪的吐舌:“我这不是怕唐突了阿嫂族中人吗?”
魏姒这才有了笑意,与谢泠轻轻晃一晃头:“他并不曾指名道姓,只是告诉大兄,这件事情与上京关联紧密,要大兄来日无论如何想办法上书御前,请旨彻查,他一定要见到陛下旨意,才肯松口的。”
“咦?”一直乖巧的坐在一旁静听的谢拂,听到此处,下意识的惊诧一回,“那就是说,他既点不出人,也拿不出证据,就指认这次的决堤是因当年有贪墨而造成的吗?而且他还要陛下下旨彻查,还将建康牵连其中”谢拂托着小脑袋,径直摇头,“这太匪夷所思了。要上书,少不得阿耶或是二兄出面,可这要是个局,不是把我们自己搭进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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