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可怕的谢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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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第五十三章可怕的谢潜

荀况话到此处,深吸了一口气,背着手站在谢拂对面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个头比谢拂高出近半个头来,看谢拂时总是稍稍低下头去看她的。

从这个角度这样看谢拂她一身华服未曾换下,头顶的金钗熠熠生辉,荀况眼前晃了一晃:“似女郎如此装扮,诚然大宴之上就该如此,可身为谢氏嫡女,这天下已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女郎,女郎实在不必如此”

如此如何,荀况收了声,没继续说下去。

谢拂眉心一拢,顺着他的话接道:“实在不必如此招摇过市是吗?”

荀况哂笑一回,连连摆手:“这个话,就不是我说的了。”

这确实是在为她好,谢拂心里有数,故而她不会拿话讽刺回去。

荀况的话也许说的不那么委婉,可从来都是忠言逆耳。

前世她没少听那些阿谀奉承,也没少见那些虚与委蛇,到头来却又如何?

她像个傻子一样,人事不知。

似荀况这样的,对她而言,其实是件很好的事。

“小郎君所说,我记住了,也听到心里去了,”谢拂难得正经的退了两步,双手交叠抬至于xiōng前,大袖衫的一对儿广袖垂在身前,等礼做好了,谢拂将腰身弯下去,认认真真的与荀况行了一礼,“也多谢小郎君这番提点,更多谢小郎君如此为我着想。”

这回就lún到荀况诧异了。

他说的这些话,谢拂自己未必不清楚,他不过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好心的提醒了两句而已。

谢拂面对宇文郅等人时都不曾行这样端正的礼

他想着,便已然侧了侧身,躲了一半:“女郎这个礼太正,况不敢受。”

谢拂倏尔便笑了,她直起身来,并不与荀况争辩,只与他扬了笑颜:“其实你受得起的,我二兄若听闻了这番话,必定高看你。”

世人忌惮陈郡谢氏独掌大权,对谢拂这个谢氏掌上明珠,自然多是奉承言辞,即便谢拂真有过失不当之处,只怕也很少有人会点透了挑明了。

难得有一个荀况,谢潜自然以为他有所不同。

只是这番话谢潜还真不能知晓。

荀况自嘲的笑了一回:“我这不过是小聪明,在谢大夫面前算不上什么。这番话,女郎听过了,记在心里,就过去了。我委实还有别的事想说与女郎知晓,只是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女郎若把今日事告诉了谢大夫,我估计晚些时候,谢大夫就要登门寻我了。”

谢拂啊了一声:“这又是为什么?我二兄他不是那样的人。”

谢潜很少会主动登谁家的门去寻什么人,他有他的气度,也有他要端着的地方。

多半的时候,还是下个请帖,请人家到家中来。

谢拂从前对此嗤之以鼻,总觉得他未必过于拿乔。

后来才知晓,谢氏一族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好些时候就是身不由己的了。

二兄未必如他平日里那样不苟言笑,很小的时候,二兄也抱过她,逗过她,带着她摸鱼,带着她烤肉

是以谢拂以为荀况误会了谢潜,便想要替他解释两句。

荀况与她摇一摇头:“谢大夫xiōng襟广阔天下少有,我自然知晓他不是那样的人,然则我有我的原因,有朝一日我一定说与女郎知晓,只是眼下女郎听我的可行吗?”

谢拂眼珠子转了转,歪着头瞧着荀况打量了好半天,从颔首应了:“小郎君既然有为难之处,那我不说与二兄便是了。”

荀况虚与她一拱手:“那就多谢女郎成全。我不多耽搁女郎,还是先走了,谢侍郎那里女郎替我说一声吧。”

谢拂觉得荀况很有趣。

建康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很多,大家有时候叫的混了,叫错的也有。

就拿琅琊王氏和太原王氏来说吧,太原王氏虽不是长住建康,但是总有子孙在建康行走。

有时候他们叫起王家大郎,若一时太原王氏的大郎正巧也在建康,那就总会出个岔子。

可是荀况显然就分的很清楚

他二兄身在光禄大夫的位置上,荀况每每称呼,便以“谢大夫”唤之诸如此类的,总之荀况在这些事情上,似乎很难出个差错。

她一时便想起了宇文舒的话。

荀况实际上是个行事滴水不漏的人啊。

可他今次却在王家出了这么大“纰漏”

谢拂想着,便含笑目送了荀况走远。

待他走远些时,谢泠才挪着腿凑了上来:“说什么了?”

谢拂小脸一样,是说不出的傲娇神色:“秘密!”

“成,秘密就秘密,你不说,我不问,但是呢”谢泠握了她左臂,拉着她快走了两步,语气轻快的很,若是仔细的听,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头,“二兄在后院等着,今天呀,有人要倒霉咯。”

谢拂一怔,右手立时就打上了谢泠抓着她的那只手。

躲她的铁定躲不掉的,但是:“四兄,你就冷眼旁观,看着二兄骂我吗?”她乌黑的眼珠子转一转,撇撇嘴,径直又问谢泠,“今天是你先入的宫吗?这里面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泠撒开手,笑呵呵的看她:“不该问的别多问,你就是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还有啊,你说怕二兄骂你”他一调音,分明是故意在气谢拂,“那可没办法,谁叫你不老实呢。我想替你说情,可我也不敢呐。二兄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看看他今日的神色吧,谁劝谁倒霉。你呀,还是别连累我了。”

谢拂小嘴儿一撇,嘟囔了一句没义气,撇下谢泠,步子迈的极大,气冲冲的就往后院去。

谢泠看着她赌气的背影,无奈的摇头笑了一回。

这个丫头,每每在他面前就是这样无法无天。

二兄这次,只怕是气大了去了。

虽然他也不大清楚是因为什么,按着谢泠的想法,当日王岐登门时,二兄不也打算叫人带他到谢拂的院子里吗?

宇文舒和荀况二人过府来,他们虽然都不在家,可谢拂终究不是养在深闺不知事的人,替他们迎一迎来者,这合情合理啊。

怎么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呢

他想着,便快步跟了上去。

说是不敢求情,那真要是骂的太过分了,他还是要求一求情的呀。

谢拂是先入的小院。

进去时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石凳上的谢潜。

她这处院子很大,当初特意让人安置了好多的石凳石桌,天寒地冻时候是不用的,到了夏日炎炎时,在头顶搭起小棚子,坐在石头上,也挺惬意的。

后来谢拂鬼点子多,还想过去打一套翠玉的桌椅,然则谢潜以过于铺张浪费为由拒绝了。

谢拂闹了好久的情绪,最后叫谢泠一套碧玉茶具给打发了。

现而今想一想,二兄之所以不同意,多半跟荀况今日所说的话是一样的道理了。

她本就活在世人眼中,还要这样处处招摇不好,实在不好。

谢拂莲步轻移,大气不敢喘一下的挪到谢潜身旁去:“二兄。”

谢潜果然一抬眼,没好气的白了她一回:“这会儿知道怕了?”

谢拂抿chún不语,但又觉得自个儿不回话,谢潜大约要更生气,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要换了平日,谢拂都这样服软了,谢潜顶多训斥她两句,也就过去了。

可今日谢潜面皮仍旧是紧绷的,一点儿舒缓下来的征兆都没有。

他虚空点了点对面的小石凳,示意谢拂坐,可冷不丁的却叫了一声:“谢拂。”

谢拂刚提了裙摆想坐下去,登时就僵住了。

连随后跟进来的谢泠,都倒吸了一口气。

谢潜以往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连名带姓的叫谢拂。

他这是

谢泠看着谢拂脸色都白了,脚下更快了些,紧忙凑上前去:“二兄这是做什么?”

岂料谢潜压根儿就不搭理他,只是盯着谢拂发问:“谢拂,你今年也十三了,告诉我,还打算胡闹到几时?”

谢拂心下咯噔一声。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她不过是坑了王宜一把,又单独见了宇文舒和荀况一次,二兄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拿这样的语气,问她这样的话。

谢拂不敢吱声,她怕自己多说多错,最要紧的还是她摸不清谢潜生气的点究竟在哪里。

谢潜呵了一声:“那你再告诉我,为什么害王宜。”问完了,见谢拂的嘴chún动了动,他一扬手,“别忙着回,你可想好了仔细回答我,再有半个字说谎,我就叫人拿了缪云请家法,不怕问不出实话来。”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谢拂的心却像沉入了海中,快要溺水而亡了。

二兄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是在吓唬她。

谢拂硬了硬头皮:“阿耶和阿娘说过,不许苛责家里的下人们”

她到底不敢说的太硬气,这一嗓子,反倒更像是在提醒谢潜一样。

谢潜咂舌,笑意更浓:“不要紧,打了她,我自有我的说法。她要是个好丫头,尽心的服侍你,我高看她一眼,拿她当家人也没什么不妥。可她要是个恶奴,撺掇着你不学好,我便是打死了她,阿耶和阿娘也不会多说半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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