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尴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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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又是这一番话

谢拂秀眉微蹙,她总觉得荀况身上藏有秘密,且这个秘密一定是与她有关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芍药圃前,他说什么阿耶和兄长们也许为着她年纪还小才不说与她知道

这个话,现而今想来,竟与四兄在她转醒之初所说一模一样——等你再大一些,我再与你细说这里头的事儿。

到底有什么事儿?

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儿?

谢拂沉思拧眉,可宇文舒眼底却聚拢起了冰渣。

那些冰渣又在一瞬间尽数破碎,碎成一块块的冰粒,直冲着荀况身上就打了过去。

他果然所料不错,荀况对谢拂很是上心,甚至还可能很是中意?

若换了别的什么人,说才见过一次面,名满天下的一位郎君就看上了,宇文舒是绝对不信的。

可这个人是谢拂

宇文舒抿chún不语。

说什么两个人好生相似,荀况竟也是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人吗?

荀况自然能够感受到宇文舒那刀子一般的眼神。

可能眼神能伤人的话,他此时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然而荀况很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偏一偏头冲着宇文舒挑下巴:“三殿下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觉得小郎君你说话,很有意思。”宇文舒讥笑一回,分明是在讽刺挖苦荀况,“我在想啊,小郎君口才这般好,大约将来不愁没有女郎扑上来吧?”

此话一出口,连谢拂都觉得宇文舒太过失礼了。

他在王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呼荀况的名字,当时算是荀况失仪,也就不计较了。

眼下呢?他怎么能这么说话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吗?这么针尖对麦芒的”谢拂左手压在太阳xué上,此时又觉得这一整套的金钗选的有些失策,太沉了些,脖子都要压断了。

“三殿下和小郎君到访,府上怠慢了,两位别见怪。”

谢拂的后话,没有机会再说了。

因谢潜已经黑着脸先一步踏进了堂屋中,他身后还跟着个谢泠,脸色虽然算不上好看,但至少比谢潜好一些。

谢泠看见谢拂时,还悄悄地与她做了个鬼脸,那模样分明是在说——你完了。

是,谢拂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她的确是完蛋了!

谢潜一眼扫过去,谢拂就已经袖着手站起了身,且站的极为乖巧,嗡声叫了一嗓子:“二兄,你回来啦。”

大步流星的往正堂主位走过去,打从谢拂身边儿路过时,谢潜才极轻的嗯了一嗓子:“回去换换衣裳,就不用再到前面见客了,晚些时候在你院子里备上茶水,我有话跟你说。”

谢拂心道不好,这事儿没完二兄很少这样严肃又认真的交代她做什么,可一旦交代了,那就是要好好与她说道说道这码子事了。

她不情不愿的点头,一步一顿的往外走,路过谢泠身旁时,动作很小的拉了他衣袖一把,分明是在向他求救。

可谢泠噙着笑,摆明了见死不救。

因他此时是背对着谢潜站的,便还拿口型冲谢拂道:“自求多福。”

谢拂一恼,冷哼一声,撒开了腿脚下的步子就快了一些。

然则她尚未退出门外,荀况就叫住了她:“女郎请留步。”

别说谢拂自己,连谢泠和宇文舒都吃了一惊。

这个荀况,很不简单啊。

谢潜的那个模样,还有他周身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根本就是在生气嘛。

他气谢拂是肯定的,但这不表示,他和荀况就没事儿。

只不过“来者是客”,谢潜不会与他们发火罢了。

荀况不像是这么没眼力见的人呐?这怎么还拦着谢拂不叫走了

谢拂呆呆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干巴巴的叫了一声二兄。

宇文舒差点儿没憋住笑出声来。

谢拂大约也只有在谢潜面前,才会乖巧的像只兔子了。

果然,谢潜脸色又黑了两分:“小郎君若有事,不妨与我说。”

荀况自知不妥,脸上便挂了带着歉意的笑,他也不拿乔,站起身来与谢潜拱手一礼。

谢拂在旁边儿看着,这一礼,倒是比他进来时行给宇文舒的那个礼,还有周全些

谢潜看他这样,也就不好意思生气了,只是不悦未褪,声调仍旧很冷:“这是做什么?”

“我有几句话,想与女郎说,古人所说事无不可对人言,这该是君子恪守的,可这几句话谢大夫恕况轻狂,只想说与女郎听。”

这就太过分了些了

堂屋之中一时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屋外有几只不安分的蝉,竟早早地在四月天里就鸣叫起来。

蝉鸣入耳,更将人心搅扰的乱上三分。

谢拂有些不安,她竟不知,荀况到底是想帮她,还是想害她啊?

她二兄就差把一个“滚”字骂到他跟宇文舒脸上了那铁青的面色,他是看不见吗?

不知是谁先倒吸了一口凉气,总之那极轻淡的声音,打破了这屋内尴尬的沉默。

谢潜掀眼皮看荀况:“荀小郎君,你觉得,合适吗?”

“自然是不合适的。”荀况的chún边还挂着笑,谢潜问,他就答,谢潜不问的,他就一个字也没再多说。

谢拂鬓边的青筋都要蹦出来了。

荀况有病吧?

哦对了在芍药圃那会儿,她就感觉这人有病来着。

谢拂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打量着荀况看了好半天。

谢泠也觉得这人有意思的厉害。

他二兄是出了名儿的严苛厉害,人前人后都爱板着脸不苟言笑,就是他们兄弟之间,也没这么放肆的时候。

本来荀况趁着他和二兄进宫面圣不在家,径直的跑上门来找谢拂,就已经十分的不妥了。

这会儿倒是叫谢拂走了,也就算了,等到晚些时候,他从旁劝一劝,二兄肚子里的气消一消,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可他倒好,一开口还叫住了人不叫走,说什么有话要单独说

但是谢泠这会儿也不能火上添油啊。

他稍稍侧目,看看谢潜那张面色不善的脸,连他都在心底打了个颤。

这再浇一把油,谢拂今天一顿骂是跑不了的了。

于是谢泠笑了一嗓子,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那什么,我看小郎君也是真的有急事吧?不然不能这样跑过来。要不这么着,”他一面说,一面轻咳了一声,转而看向谢潜,“二兄陪殿下坐一坐,我陪五娘和小郎君出去走一走?”

宇文舒终究是先行一步告辞离开了,他也不是真的就那么小心眼儿,之前守着不肯走,那是因为谢拂一个人在家里,明知道荀况在,他怎么可能撂开手离开呢?

既然谢潜和谢泠都回来了且谢泠这个委实不怎么明显的逐客令都下了,他就没必要再守着谢府不走了。

要问清楚谢拂,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毕竟谢潜已经很是生气了。

谢潜看他肯走,也算做了一步退让,叫谢泠陪着荀况在府里逛一逛,谢拂也随着他们一起去,他自个儿却先往谢拂的小院子过去了,临从这堂屋离开时,意味深长的看了谢拂一眼,别的话没有多说。

然而谢拂却因他那一眼,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刻平静都没有了。

实际上谢泠还算是比较开明的兄长,荀况噙着笑与他说了三两句,他果然与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只是确保谢拂的身影能够落在他的视线中而已。

谢拂因见四下没了人,小脸儿一垮,那白眼珠子丢给荀况:“我又没招你没惹你,为什么害我?”

荀况隐有笑意,可怕惹恼了谢拂,就生生的忍着:“我是真的有话与女郎讲,并非是有意在谢大夫面前坑你。”

谢拂闷着嗓子哦了一声,也不看他,只低头绞着手里的一方帕子:“那你说吧,说完了就快走,我二兄还等着我。”

荀况其实还真不是个特别好说话的主儿,从前在颍川时,跟着他服侍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稍有不满意,他是丁点儿也不会容忍你的。

若是旁人这样与他说话,便是出身再高贵,他也一定要翻脸的。

然则对上谢拂时,他显然比平时多出了好几番儿的耐心来。

“我有一句话,为了女郎好,想劝一劝女郎,只是我与女郎相交尚浅,相识也不过这半日而已,女郎奇怪我为何会帮你坑王家二娘实际上就是为了这句话,”荀况眼中是一片清明,正映出他心底的澄澈。

谢拂咦了一声:“荀小郎君,这话你说过好几遍了。我不太懂,我有什么,是需要小郎君从旁提点的吗?”

她一面说着,一面抬了头,正了神色认真的看荀况,手上的动作也渐渐的停下了:“也许在旁人看来,谢拂始终是个被家里娇惯坏了的士族贵女,总会以为我小气,没xiōng襟,实则不然。什么人是为我好,什么话是我该听,我心里也有一杆秤。是以小郎君用不着这样吞吞吐吐,若真是有什么要提点我的,不妨直说,该不该听,该不该信,我自有我的分辨。”

这倒是出乎荀况意料之外了。

很早之前他就听说过这位谢家的五娘,其实也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堪。

他所听闻的谢拂,确实是个四平八稳的士族贵女,只是偶有骄纵放任的行为,很不把世人看在眼中。

但是这些都无伤大雅,荀况总以为,若是谁有谢拂的这个出身,那也有资格这样眼高于顶。

可今日再听谢拂说这番话——正经的是个通透豁达的女郎,xiōng怀宽广,气度不凡。

于是荀况心中对谢拂的好感便又多了几分。

“女郎能这样说,我就不兜圈子了。”荀况chún边笑意渐渐敛去,略抿chún一回,“我劝女郎日后行走在建康城中,能不张扬处,就不要惹人注目。就拿今日王家的事情来说,女郎为什么要坑那位娘子,这与我无关,可女郎需知道,来日若事发,女郎就是首当其冲的深受其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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