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含所有番外)_分节阅读_3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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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爱娣本是时刻准备着扭头撒丫子跑路,被庆娣一拖,险些摔了一跤,还没来

得及埋怨,就听得屋里一声震天响,接着就是她们老子在破口大骂,其中夹杂着

妈妈嘤嘤的劝解。

爱娣拿不定主意是走是留,只看着姐姐。庆娣暗自咬牙,踏上两级台阶,掏

钥匙准备开门。见她如此,爱娣也横下心,躲在她背后。谁知钥匙才插上,门就

从里面打开。

“透你娘的小班鸡……”随着她们老子的如雷呼喝,一个锅铲子扫过来。庆

娣没来得及纳闷从不下厨房的爸爸怎么会抄把锅铲,就看见在爸爸身后,妈妈一

边抱着爸爸的腰拦阻一边啜泣着哀求:“老沈,老沈,别打孩子们。”

庆娣和妹妹两人同时蹲下躲开横扫而来的这一下,对面邻居从门缝里偷窥了

一眼又紧紧阖上大门。这一边死死抱住爸爸大腿的爱娣被老爸一脚踹飞几步,上

去抢夺锅铲的庆娣也被一胳膊撸开。眼见得大闺女头顶上锅铲即将劈上脑门,庆

娣妈妈喊了声庆娣的名字,扑过去揽住她的头,任凭那一铲子磕过下巴砸在自己

肩膀上,只顾着上下抚摸庆娣的脸,嘴里喃喃说:“没破相就好没破相就好。”

“妈妈,你流血了。”庆娣拭了拭妈妈下巴。

“个泡老娘们……”庆娣爸爸嘴里用土话骂着,推开老婆,一手抓住庆娣头

发一手掐住爱娣后颈,就往门口拖:“去给你们姑妈认错!”

爱娣边在地上挣扎边蹬腿踢爸爸的小腿,“是表哥先打我姐的!不关我们的

事……”

她爸丢下庆娣,腾出一只手一耳光呼扇过来,“你还有理了。”

爱娣被扇得头脸扭向一边,眼泪直流,也不管那么多,就着爸爸的手一口狠

咬。她爸被咬得火起暴怒,爱娣趁着他松手,一骨碌爬起来就往门外跑:“沈二

峰!去你娘的,老子再也不回来了。让你个老王八蛋死了都没人送终!”

说着就一阵风的冲下楼。

庆娣喊了声妹妹,想追出去,就见暴怒跳脚的爸爸嘴里喊着“滚,兔崽子!

”眼睛望向妈妈,“你教的两个货!”说着带茧子的大手兜头呼下去。

楼下的爱娣听见两声叫,急忿交加地跺跺脚。如果不是妈妈和姐姐,这个家

有什么地方值得人留恋?她抹了把脸上哗哗的泪,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走到院门,泪眼婆娑中似乎瞥见个熟悉的人影。爱娣退回去两步,认清楚之

后,莫名地,怨、憎、恨诸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口,指着那人怒吼:“你来我家做

什么?你还敢来找我姐?你害死多少人了你自己算算!还害不够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更新:星期天晚上8-9点

34

34、第 33 章 ...

尖刻的话语与鼻尖的手指像凌迟肉体的刀刃,姚雁岚抽口气,于胸脯起伏的

瞬息又把屈辱咽下,挤出个笑脸,“爱娣……”

“别这样叫我,我受不起。”沈爱娣收回手指,一脸厌弃,“我和你不熟,

也不敢招惹你。我又没金刚护体,惹不起你这个扫把星……”

姚雁岚身形晃了晃,本就惨白的面容浮起一层枯败之色。宛若残枝上的黄叶

,在萧瑟的风里挣扎,她想开口为自己辩白两句,却只在喉间发出了一两声弱兽

般的呻吟。

“你看看跟你沾上点关系的都有什么好结果?景程不是为了给你攒学费他会

那么年轻就死了?姜大哥不是为了救你弟弟,他会蹲监狱?我姐要不是为了你和

姜大哥,会被我哥和我爸爸打?”清朗月色下,爱娣眼前仿佛又浮现父亲那破空

挟威而来的巨掌。无数次地,她只能跪伏在地上,仰望父亲高壮的身影、瑟瑟发

抖的屈辱感袭上心头。她眼中恨意凛然。“我沈爱娣求你了,别来祸害我姐。你

过好你的日子去,我姐又不是你的救难菩萨,你一肚子苦水找她吐,她一肚子苦

水找谁去?”

姚雁岚闻言怔了半晌,夜色如轻纱,罩在她姣好婉丽的面容上,又有云遮了

月,投下片丝阴影。然后,她超然一笑,说:“我知道了,你别生气。我以后不

会有事没事地麻烦你姐了。”

她这般客气,爱娣愤怒的火舌突然被浇熄,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开口想说

句“算了,你也别见怪,我语气不太好。”姚雁岚已经对她温婉地笑了笑,转身

离去。

那行走于人行道的身影像飘忽的徘徊着的魂魄,走走停停,不知其所至、不

知其所归。爱娣看着看着,影影绰绰地浮起个念头——姚雁岚现在可真瘦。她心

口骤然被一丝痛感牵扯,像有什么利器触及到最柔软的地方。她想喊住对方,想

告诉对方她不是那样想的,想为她的口不择言道歉。可身后熟悉的摩托车声渐近

,爱娣往树后一闪,定睛看清楚是爸爸,暗道一声“好险。”

待摩托车行远,爱娣再往姚雁岚去时的方向眺望,已经没了踪迹。

这一番意外下来,胸臆间盈溢的怒气已经彻底消散。爱娣本打算回店里将就

过一晚,见父亲离开,猜想他又是去打麻将了。她记挂着家里的妈妈和姐姐,又

掉头回了院子。

走到一半遇见来寻她的姐姐,爱娣话到嘴边,又把姚雁岚的事情吞回肚里。

庆娣上下打量,见妹妹身上没什么伤,这才放下心来。至于爱娣诡异的羞惭的表

情和躲闪的眼睛,庆娣完全料不到缘由何在,只是告诫说:“那种话以后别说了

。”

爱娣好似屁股被扎了一针,跳脚辩解:“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刚才带着

气……”

“我知道。可那话不好听,什么死了什么送终的,隔壁邻居听了会怎么想?

爱娣楞眼,随即松口气说:“以后不说就是了。”

回到家,妈妈又是好一阵的埋怨和安抚。妈妈劝说:“乖,你们明天去给你

姑妈家陪个不是。表兄妹打架也不是没有的,都是小孩子,说声不懂事对不起就

过去了。再说了,你们爸爸是你们姑妈拉扯大的,看着这个情分低低头又怎样?

庆娣姐妹默不作声,妈妈又待再劝,爱娣缓缓开口,说:“姐你别去了,我

去吧。”

她如此听话,令其他两人俱都诧异起来。爱娣扭着手,思忖着说:“我和表

哥关系好些,我去道歉。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店子对我很重要。还有,再怎么

说,现在没钱,只能忍忍等将来……”两姐妹眼神对视间彼此都明白对方心中所

想,爱娣冲姐姐笑了笑,又说:“希望道了歉,表哥气消了,别难为不相干的人

。”她说完后沉默,低头盯着鞋尖暗自安慰:这样姚雁岚应该会开心些吧。

庆娣自然不了解她此刻内心所思,叹口气说:“明天我们一起过去。”

第二天早上先行打了电话给姑妈,解释了一遍前一天的情形,“对不起,姑

妈”几个字已经到了庆娣嘴边,就听得一阵铃音,接着姑妈就说:“老大,你等

等,我接个电话。”

坐在身边的爱娣撇撇嘴,庆娣明白妹妹艳羡姑妈的手机,顺手就在妹妹额头

上敲了个爆栗。爱娣方想回击,听见姐姐手上听筒里传来一声杀猪似的哀嚎,两

姐妹忙凑近,辨清了是姑妈的声音。

庆娣与妹妹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同时忆起姑妈情急时脸上肥肉哆

嗦,浓眉倒竖的样子,一个笑、一个吐了吐舌头。

接着姑妈拾起话筒,“先不说了,你表哥有事。天唉,那个丧门星死哪里不

好?死我家的房子里算什么事?”没头没脑的说完这句,姑妈就挂了电话。

庆娣执着不断发出忙音的电话,在瞬间的茫然过去后,脚底蓦地升起一丝寒

意,密密匝匝地向上侵袭。她恍恍惚惚地望向妹妹,在妹妹呆滞的眼中,读出了

同样的恐惧。

两年前的那场噩梦,触角延及到这一年的八月。整个八月间,庆娣几乎都在

仓皇中渡过。她的心想寻找一个安全的密地,可世间荆棘遍布,在困厄流离中保

全柔软是何等的奢求?

她睡时犹醒醒时犹睡,梦里梦外都是来去的人影。有时雁岚会逗留一二刻,

像历过生死劫难,两人默默相对,同时滴下一行或悲或喜的泪。有时雁岚又身影

飘忽,像周游山河时的回首一顾,带着一丝超脱于尘世游离于天地的笑意。

雁岚在魏怀源的房子里,用一双丝袜把自己悬上吊灯。

获知消息的那一刻,庆娣在大悲之余突生一股凌厉的快意。她想及魏怀源那

瞬间的表情,确定就是雁岚要的结果。她娇弱、她无傍依,可她还有一条命,她

选择了用罄所有予以痛击。

她走时去了铁路小区,回到她以往的家中安坐了好一会,以至于小区里的住

户绘声绘色地传闻有个白衣服的女人在小区里游荡;她从姜家门缝里塞进两封信

,一封绝命的控诉,一封拜托姜妈妈转交庆娣。

她在遗书上写出事情的来由,魏怀源在岳父家信誓旦旦地许诺会与她分手,

然后告诉她聂二存意很久,劝她为母亲在疗养院的费用计,不如跟了聂二,反正

哪个男人都一样。

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过去,时隔两年,在他们所有人认领了命运,等待否极

泰来的那一天时,聂二露出了他窥伺许久的毒牙。

有了这封遗书,雁岚久不露面的小叔小婶突然现身,名正言顺地把这件事从

姜妈妈那里接过去,狠狠敲了魏家一笔,左坑右蒙地,只分了一半做雁岚妈妈的

治疗费用和养老金。

而雁岚,埋身于弟弟之旁。

八月底,庆娣收拾行囊。这一去,她肯定自己多时不会再回闻山。闻山的一

草一木、一丝暖风、一片流云,无不让她深深厌弃。她感觉再多滞留一刻,迟早

也会被噩梦的触角缠裹、拖入泥沼。哪怕外面的世界同样荆棘满地、蛇牙凶猛,

但是只要有新鲜的空气,她相信自己有劈荆斩棘、拭剑泯血的能力。

收拾完东西,她将那封没有拆开的信塞进包里,忽地想起当日灯下的姚雁岚

,她心脏收缩,遍布褶痕。

“姐。”爱娣倚着房门,小心翼翼地唤她。

自从爱娣拗不过良心的鞭笞,坦白姚雁岚自杀当晚来寻她的事后,两姐妹的

关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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