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三个字,太过彻底(1 / 1)
第三百三十八章三个字,太过彻底
纪淮说得不错,疑心病太重,像是一个更年期发疯,只会歇斯底里的妇女。
无非就是自己臆想太多,勾勒出一个假象的敌人为难自己罢了。
粗糙的生活磨去了性格的棱角,戾气似乎也少了很多很多,苏知新忽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她不再怨恨温故,也终将放下。
那次以后,家里的情况忽然变好了很多,学生档案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女生在暗地里帮了她。
总之,苏知新也开始接受心理治疗,企图做回一个正常人。
她今天按照疗程的进度来医院复诊的时候,就看见纪淮正在服务台上签着什么单子。
于是,就这么措不及防地,尴尬地,在这样一个场合相遇。
苏知新素面朝天,只扎着一根简单的马尾辫和t恤帆布鞋,清汤寡水的模样,好像回到纪淮第一次看见的时候。
就是这样不施粉黛的清秀。
褪去浮华才是最本真的样子,又何必用什么昂贵的粉底液去过于繁重地修饰自己
纪淮反倒是坦荡地对她淡笑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那一瞬间,苏知新竟想着落荒而逃。
但是,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心虚的。
不就是个前任,怕什么
她放下了,也挺好的,于是便也大方地回答,“看病。”
简单又笼统的两个字。
“好吧。”纪淮也没有如她幻想得那般嘘寒问暖,反而淡漠到仿佛和她完全不熟,继续低头签着单子。
苏知新本也不想自讨没趣,打算上楼的,可到底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你呢,又在这里做什么也生病了”
“我没有生病,是温故生病了。”
听了这话,她还是僵住了。
温故病了,他带她来看病。
手不知不觉地就攥成了一团,所以,果然,和她分手以后,他去找她了。
他可真够大方坦诚,连骗都不愿意骗她。
苏知新知道纪淮做什么都和她再无关系,哪怕和温故在一起了也不关她的事。
她说过要放下,做自己就好了。
心却还是很疼,那句话无疑撕碎了她最后那么点零星的希望。
也罢,也罢。
转身之际,她却听见纪淮在身后幽幽开了口,“你别误会我和她怎么了,温故晕倒在雪地,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我只能送她来医院。”
“晕倒在雪地”
听上去似乎挺惨的,纪淮不像是在开玩笑,哪怕很离谱。
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知新的脚步僵住,也不想再往前迈了。
如果是从前,她必定是幸灾乐祸的,可现在反而蹙了蹙眉,竟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大概就是自那天晚上,脱下衣服保了她一次,恩怨便分明了。
她也不再对温故时而愧怍,时而憎恨,复杂的情绪都消失,她不再欠温故,温故也不欠她。
浑身都很轻松,轻松到她们之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肮脏的,不堪的,血腥的记忆在彼此的脑海之中彻底删除,干干净净,纯洁无瑕。
她终究可以和她重新再做一次朋友。
纪淮点头,“嗯,其实你说得也没有错,我从前,确实抱着想把温故从泥潭之中拉回来的念头,那个男人是很有钱,可她应该明白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她还只是个学生,未来的路还很长,被眼前短暂的诱惑局限住,对她不好。”
“而且我也担心她被人知道了总免不了指指点点。做点别的什么不好呢温故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贪财到连勤工俭学都坚持不下来的人,我以为,或许她有苦衷。”
苏知新开口,“所以,你去找她”
纪淮承认,“是啊,放假以后,我去温故的学校,没见到她人,所以,我只能打探到了她的住址。”
那个男人对她出手很是阔绰大方,他也是没有想到的。
温故居然住在那么奢侈的度假别墅景区,显然,这完全超出了对待一个小情儿该有的程度。
周围依山傍水,戒备森严,高档设施一应俱全,完完整整就是顶级风景区。
不是国家高层就是达官贵人的专属地带,进出都需过好几道安检,并持有准许证。
所谓金屋藏娇,扬州瘦马,大抵不过如此。
纪淮记得那个时候,他甚至连接近的门路都没有,景区入口是驻防武警,警戒程度不是一般的地界可以与之比拟。
想起来,他就免不了苦笑几声。
要见温故一面,竟这么困难,那么,他这到底又是在做什么呢
后来,好不容易疏通了些关系,纪淮才得以进去。
偏偏,那晚的雪很大很大,连天气预报都说了,几十年难遇的特大暴风雪。
空荡荡的街道,整齐划一,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带着几分大自然的苍凉之感。
纪淮以为,他是见不到她了。
太过恶劣的天气,以至于园区里的警备都松懈了很多。
这也就是他能够轻易混进来的原因之一。
也正因如此,纪淮大概是不会见到温故了。
风雪刮在人的脸上,如刀割般疼痛,咆哮着卷携着细碎尖锐的冰渣子,处处阻挡着人前进的道路。
他几乎想放弃。
算了吧纪淮。
却在那么一瞬间骤然看见,雪地里,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生,厚重的积雪几乎快盖住了她的半个身子,唯有头发,仍然显露着黑色。
纪淮没有多想,下意识便狂奔过去,拨开那散乱的发线,扫过脸上冰凉的雪花,他彻底僵住,连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竟是温故
真的是温故
她喃喃,外衣冻得浑身都湿透,哪怕冷冷硬硬地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照样能柠出雪水来,没有一丝温度,她的额头却烫得吓人。
“秦”
女生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嘴里却总是翻来覆去地说着几个字。
秦
纪淮听不清楚,却明白,这是那个男人的姓啊。
然后他才看见,在温故的手边,淡淡的,几近于被风雪消磨掉的笔画秦苏墨。
三个字,太过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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