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车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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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熄率先截断林盏的臆想:“两杯。”

林盏:“……”

她试图蒙骗着说服他:“这个是两根吸管的。”

沈熄了然地看着她:“一杯两根,我刚刚看到了。”

“我又不喝, ”她说,“一杯你自己喝, 两根还不够吗?”

沈熄:“……”

林盏义正言辞:“沈熄同学,你是不是想歪了。”

“我们是优秀的共青团员,要用正直的眼光看问题。”

“要优雅。”

好险, 差点没有圆回来。

沈熄:“……”

说完之后, 为了避免尴尬,林盏退到一边去等他。

结果等他取到水的时候,林盏才发现他给她也买了杯nǎi茶。

她张张嘴正想说什么。

沈熄:“你刚刚没拿找零,还是用你的钱买的。”

意思是,自行车的事,抵消了。

林盏:“可是一杯nǎi茶才几块钱,你修车那么贵,怎么能全让你负担呢?”

沈熄眉一皱, 问:“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林盏略微思忖, 说:“我给你写张欠条吧。”

她借着nǎi茶店的台子,在积分卡的背面涂涂写写。

黑sè的圆珠笔恰巧能压住积分卡上的花纹。

沈熄得到那张卡, 和她匆忙跑掉的身影。

卡的正面, 她用一个图案代替了nǎi茶店的logo。

可以看出, 那是一盏熄灭的灯。

背面是一串熟悉的数字——依旧是她的联系方式。

但是这次作了更正。

微信、q.q、电话号码。

一应俱全。

///

做了三手准备的林盏,并没有收到任何新的好友申请。

郑意眠怒其不争,听了她的陈述,发消息来。

傻不傻啊你,追人哪有留自己的联系方式的,应该让他给你留联系方式啊!

林盏:我的手机号可珍贵了,多少人要我都没给呢。

郑意眠:那是别人追你,现在你是追别人,能一样吗?

她还没来得及回,郑意眠一条消息又发来:你还觉得挺骄傲呗?

林盏:你说的,我也想过……但是每次事到临头,我真的不好意思。而且,他肯定也遇到过很多找他要联系方式的人,这样一对比,我不是清新脱俗吗?

郑意眠:你这脑回路……

林盏:就算不能让他爱上我,我也要他记住我。

她自知自己根本没多少胜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不知道女孩子正常追男生应该是什么样的,可应当是怎样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呢?也没有规定,女追男就该跟着某个模板走吧。

她喜欢他这件事,是独一无二的。

///

后来几次铅球的训练,林盏都会格外小心,时刻盯着身边物体的变动。

运动会前一天,林盏跟郑意眠说:“我现在的日常已经变成了:画画、铅球、沈熄。”

想了想,补充道:“排名不分先后。”

郑意眠:“……”

“马上你就能解脱了。”

当天晚上,她跟郑意眠一起去采购零食。

买完零食和水之后,林盏思索了一下:“我要不要给沈熄也买一份呢?”

郑意眠:“想买就买啊,不过我提示一下,到时候给他送水的肯定很多,你……”

林盏剑走偏锋:“那我不送水不就得了!”

郑意眠:“那送什么?”

林盏:“送点别人不可能送的。”

两个人同时瞟到超市货架上的东西。

林盏:“……我先溜了。”

既然注定要不平凡,那么林盏决定给沈熄买个口哨。

他不要的话,自己还可以助威。

想到别人比赛的时候都只有女生大喊大叫,沈熄一比赛,她在上头哔哔哔吹着口哨,轻松压倒所有的声音,真是威风八面。

妙哉。

对此,郑意眠表示。

“你开心就好。”

///

第二天,大家在运动会要开展的场地集合。

林盏起了个大早,一个人坐的士到目的地。

拦到的士后,她打开后面的车门,先把自己的大包给塞了进去。

那一瞬间,恍惚想起了很多个清晨,她也是这样,一个人背着画袋,画袋里头装着画板和重得要死的64sè果冻颜料。

她想起黄郴每次夸完自己,一定会对大家说一句:“但是sè彩的画风一定不能学林盏的,她的画面太灰了,你们学不来,画虎不成会反类犬。”

第一次,孙宏还会特别奇怪地问:“那为什么她画得这么灰,还能拿高分啊?”

众所周知,联考喜欢亮一点的画风。她这种画风非常不讨喜。

黄郴思索着,怎么样能把伤害降到最低,这才回答:“因为人家的物体塑造得很好,就跟摆在眼前似的,一点都不平。第二,人家画得特别有感觉。”

孙宏不耻下问:“我也觉得,可是为什么她的画这么有感觉呢?”

黄郴一忍再忍,最终还是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

——“天赋。”

换而言之,她这身能力,这点独特的画风和出彩的tiáosè能力,都是以天赋为基础,努力来加持的。

说的更加通俗,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所以她接受到的常常都是艳羡和不满的目光,她知道,很多人都觉得不公平。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上天对她有多公平。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不再想。

她不想让这点小事影响自己的好心情,放松地拍拍脸颊,她tiáo动起一个笑。

因为画画,她的灵魂像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对这个事物发自内心的热爱,一半又背负着“能者多劳”带来的压力。

人生也像被分成两半。

一半在人前受尽风光,一半在人后日以继夜地反复练习。

幸好她素来是乐天派,就算压力再大,哭过几场或是自我纾解一番,总能很快熬过去。

痛苦的事,只要不去想,就不会觉得压抑。

以前还可以跟郑意眠他们抱怨一下,现在好了,只要能见到沈熄,她就觉得那些零碎的不快,全都一扫而空。

///

的士到达目的地。

司机给她找零时,顺便看了一眼她的包。

“你们今天军训吗?小姑娘背这么多东西啊?”

林盏笑笑:“没事,不太重。”

零食这些,总该比颜料轻多了。

她背着包跟大部队汇合,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等她跟郑意眠聊了几句,班长就开始清点人数了。

“齐了,走,我们先上去坐着。”

这个位置安排得很良心,一班在三班前头。

林盏荡漾地想,也许运气好点,沈熄直接坐在她前面。

假如运气不太好……

她就找别人换位子。

反正就是要跟他坐一起。

等一班的人到齐了,林盏发现,沈熄的确坐她前面。

但是很可惜的是,沈熄太忙了,从头到尾,除了把包放在位置上,压根儿就没沾这个地方。

看着林盏四处张望的目光,张泽好意提示道:“沈熄在五号场地。”

林盏:“当裁判吗?”

“对啊,”张泽嚼着口香糖,若有所思道,“建议你赶快去找他,我刚刚看五班的余晴起身了。”

林盏:“……余晴?谁?!”

“连余晴都不知道,你情报不行啊。”张泽拍拍手,“竞争对手,俗称,情敌。”

林盏站起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我去了,怎么跟他说呢?”

张泽:“就说你提前熟悉一下场地呗,反正你要比铅球。”

林盏当机立断:“好,那我先去了。谢谢你啊。”

张泽摆手:“不客气,希望你能尽快终结沈熄的单身生涯,我看好你!”

林盏走下楼梯的时候,听到上面有男生对她吹口哨。

好几个,估计是一起玩的。

她没有理,连看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径直走了下去。

///

林盏到五号场地的时间,很巧。

为什么说巧呢,因为余晴正递给沈熄一瓶矿泉水。

冰的,还在往下滴着水。

好家伙,有点本事啊,居然知道学校提供的水常温,特意买了瓶冰的来。

送的东西一旦具有诱惑力了,就特别容易惹人上钩。

林盏站在一边,看了一眼余晴。

是很普通的长相,黑sè的美瞳显得眼睛大了一倍,微卷的长发披在脑后。

林盏很快在心里下了定论,没她好看嘛。

沈熄礼貌地谢绝了:“我有,你自己留着吧。”

余晴耸耸肩,脆声道:“好吧。”

她试图拧开盖子,发现自己拧不开,又把水第二次递了过去:“可以帮我拧一下吗?”

沈熄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头,林盏及时捕捉到,觉得是时候挺身而出了。

“他很忙,我帮你拧吧。”林盏找准时机走了过去,露出和善的微笑。

“啊……好……”余晴说,“我怕你……”

说话声间,林盏已经飞快旋开瓶盖,然后把东西递了回去。

怕她拧不开?

不存在的。

余晴显然没见过这么干脆的,一时有些瞠目结舌,半天没说话。

沈熄背着她们,响动听得一清二楚,低头记录数据的时候,chún角勾出一丝极淡的笑。

不过多久,余晴离开又回来,这次手上拿着的,是塑料水杯。

她今天可是跟朋友打过赌的,一定要让沈熄帮自己拧水,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就屈服呢?

刚刚水杯特意让别的男生做了加紧处理,这次不会这么好开了。

水杯递过去之后,林盏不费吹灰之力地,再次拧开。

余晴:……

看着女生明显有些懵的脸,林盏好心提示道:“我力气很大。”

没有跟她过多讨论,林盏抬起头,发现比赛已经快开始了。

这时候,沈熄却从前线折身,直奔林盏而来。

林盏发现,他正紧紧盯着自己脖子上挂的……口哨。

沈熄大步走过来,伸伸手:“口哨。”

林盏一下没反应过来,把挂在脖子上的口哨取下来,放进他手心。

等一下……

这个口哨,自己刚刚……好像……吹过……

沈熄眄他一眼:“你一整天就cào心这种事?”

“我在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啊。”张泽双手撑着桌子,笑得天真无邪。

“是吗,”沈熄把书包拉链拉好,“自己晚饭都没着落,还能关心我,真是大爱无疆。”

张泽没理,却已经率先把写好的作业放抽屉里,一身轻松地站在那儿等他。

沈熄一眼看穿他的企图:“……想干什么?”

“蹭饭啊,”张泽笑得很不要脸,“好久没吃阿姨做的饭了。”

……

///

沈熄拿钥匙开了门,站在玄关处,朝客厅知会了一声:“我回来了。”

在厨房炒菜的叶茜拿着锅铲出来迎接,看到张泽,笑道:“张泽也来了啊?来,快进来坐。”

“今天我家没人,我来蹭饭的,”张泽耸耸肩,“辛苦阿姨了。”

“没事,”叶茜说,“你们先休息一下,过会儿就能吃了。”

张泽常来吃饭,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沈熄给他找了双拖鞋,自己也换好之后,先去房间里卸书包。

张泽在客厅跟沈肃一起看新闻。

张泽能说,没过多久两个人就聊得不亦乐乎,沈熄觉得没什么可参与的,就在一边收拾桌子。

沈肃看着儿子这副模样,跟张泽说:“小熄从小不爱说话,应该是遗传我。你平时要多跟他交流,让他放开朗点。”

张泽摇头:“虽然话少,沈熄在学校可是特受欢迎的,要给他送早餐的女生从我们班排到学校大门口。”

沈肃哈哈大笑:“你们年轻,但要把握住,不要随便谈恋爱,耽误前程。”

张泽:“我倒是挺安全的,没什么人追我,沈熄……就说不准了。”

沈熄:“我不会谈恋爱的,浪费时间。”

///

菜很快上齐,沈熄把碗筷分好后,张泽也盛着饭出来了。

“早知道就生两个了,”叶茜坐在位置上笑,“看他们俩多舒心。”

饭桌上,不知道是谁提起“哭”这个词。

张泽回忆着,说:“我妈说我小时候特别不爱哭,就爱笑,就连医生给我打针我都笑眯眯的。”

说罢,他用手肘怼了怼沈熄:“你小时候是不是靠眼波把医生给冻死?”

沈熄:“……”

叶茜给自己夹了块鱼,这才回忆道:“熄熄小时候也不怎么爱说话,但挺乖的,也不爱哭。就有一次,被一个小女孩儿揍哭了吧……”

沈熄皱眉,更正道:“妈,那不是揍哭,那是被踢到了。”

张泽兴从中来:“我靠!沈熄你居然有被人揍哭的时候!不过,都差不多嘛,反正哭了。”

继而问道:“阿姨,他怎么哭的啊?”

叶茜:“当时人家小女孩儿跟熄熄闹了点不愉快,好像是争什么东西,后来上木马的时候一侧身,不小心把他眼睛给踢了。”

张泽:“不是吧,这就哭了?”

沈熄:“我揍你眼睛一拳,你也流眼泪。那不是哭,那是生理反应。”

说到这里,又想起上午几个连续的片段。

力气大、侧身跨的姿势、泪痣。

简直如出一辙。

沈熄放下碗:“我吃完了,先回房间。”

到房间之后,他拉开床头柜最底下一格的抽屉,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一本相册。

抽出来,他拍了拍表面可能会附着的灰尘,这才翻开仔细寻找。

幸好是叶茜按照时间顺序整理的。

一岁……两岁……四岁……五岁……

找到了。

照片是叶茜抓拍的。

那时候沈熄被人踢到眼睛,去医院料理了一下之后,扛不过叶茜的大惊小怪,给他右眼贴了层纱布。

从医院回来之后,那个踢他的女孩子还坐在位置上画画,沈熄看了她一眼,没打扰,就上楼了。

但叶茜抓拍下来了。

沈熄的侧脸,和那女生的正脸。

端端正正的五官,小脸,明亮的眼睛,和那颗浅淡的泪痣。

她和小时候长得一样。

沈熄陷入回忆,合照怎么只有一张?

哦,后来她没有在那个画室学画画,老师说她搬家了。

两人不过一面之缘,十几年后再碰到,认不出,也很正常。

她也很明显没有认出他。

张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倚着墙壁,漫不经心问道:“嗬,青梅竹马啊,这谁?”

想到童年时期堪称yīn影的那一笔,想到他沈熄这一生中唯一一次可称狼狈的时候,想到叶茜时不时就拿这事出来笑他。

沈熄垂眸,又想起今天早上,她差点摔跤,而他把她扶了一把。

很好,她还踩到了他的脚。

——这谁?

沈熄轻笑一声,言简意赅道。

“瘟神。”

///

那晚做梦,沈熄梦到了瘟神。

那是他们yòu年时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买完东西准备回家,林盏凑上来,要他当她的模特。

小姑娘nǎi声nǎi气,握住他手臂的力道却是毋庸置疑的大。

想了想,他同意了。

当完模特后,大家在一起玩,每个人都要分配角sè。

林盏选角sè的时候,比较重要的角sè只剩公主和仙女。

当时画室有个小女孩,长相清淡,性格也跟长相一样,讲话小声,抿chún浅笑。

林盏和她都想演公主。

于是她们争了起来。

争论无果,林盏气呼呼地问沈熄:“你觉得呢?”

沈熄敛眉,说:“我觉得你不太适合公主,你比较适合……”

林盏声音更大了:“你是不是要说我适合国王!!!”

沈熄低着头,没说话,半天才尝试开口:“我……”

林盏:“哼!我就要当公主。”

脾气上来了,谁也止不住她。

为了证明自己,林盏说:“电视里的公主都会骑马,我也会。”

说完就往那个大木马上爬。

沈熄三两步跟了上去,结果林盏并不知道他在自己身后。

然后她侧身一跨,就不小心踢到了他的眼睛。

身处梦中,他没有痛感,只是看到林盏带着哭腔跺脚道:“我……我不是故意要揍你的……你别哭啊……”

他好心好意解释:“我没有哭,是你刚刚踢到了我的眼睛,我这是生理性的反应。”

“什么生理死理的,”林盏焦急地道歉,“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沈熄抹干净眼角源源不断沁出的泪:“没事,这是正常的。”

林盏皱眉:“可是你流眼泪了呀。呀,你的眼睛好肿,我来给你吹吹,妈妈说吹吹就不疼了。”

沈熄:“……”

“吹吹没用了,我得先回家,找我妈带我去医院看看。”

林盏的小脸上一片愁云惨淡。

沈熄:“没关系,不怪你。”

听到“不怪你”这句话,林盏才恢复了些,她不满地鼓着脸蛋:“谁要你非说我不适合公主的。”

……

半夜三点,他被自己这个梦活生生吓醒。

晚上没睡好的直接代价,就是第二天起晚了。

为了方便不堵车,沈熄决定骑自行车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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