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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找谁啊”<>“我也找她。”<>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里都内容复杂,既尴尬,又无奈,还都有些发愁。我们成了同情兄了。<>两人笑过之后都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于是一阵难堪的沉默。<>我觉得两个人都一起找孟蘩,而且谁都没有退缩的意思,等下见了孟蘩说什么,真是大成问题。总不能同时求爱吧嘿怎么就碰得这么巧,怎么就不把时间错开一下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孟蘩终于下来了,看见我们俩,微微有点诧异,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我们两人一起迎了上去。我看见她的明眸皓齿,心中竟然慌乱得不行。<>孟蘩说“你们两个呀找我有什么事”嘴里说着,眼睛却只看着陆小林,根本不理我。<>陆小林只好先开口“这个我们俩啊,今天打了个赌。”<>“打赌”孟蘩奇怪地说,然后终于才向我看过来。那意思是要我说话。<>“呵呵,对。打赌很有意思的。”陆小林胡乱开了个头,现在这个胡说八道的接力棒传到了我的手里,我也只好接着信口开河“主要起因是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你梦见什么了”<>“梦见我在湖边荡舟,看见一排排的白蒿。白蒿你知道吧,就是那种白色的蒿草,长得真好看,我呆在那里就不想走了。”我信口胡诌。白蒿是一种草的名字,又叫“蘩”。上次我和孟蘩跳舞的时候,就提到过的。这个典故我们两人知道,但是陆小林就未必知道了。我说我梦见白蒿,其实就是梦见了“蘩”,而且“梦蘩”也是“孟蘩”的谐音。我这几天晚上都梦见孟蘩了,所以这些话很自然地就跳到我的脑子里面来了。<>孟蘩盯着我看了两秒钟,然后说“你梦见白蒿干什么白蒿有什么好梦的”<>“可是我就是梦见了白蒿呀,我也没有办法。”我摊开手,一脸的无辜。<>“那你就做你的梦去吧”孟蘩不屑地说,“这和陆小林打赌有什么关系”然后又把目光转向陆小林。<>我大大松了口气,终于把接力棒又传出去了。<>陆小林竭力展开他的想象力“耿潇梦见白蒿之后啊,这个这个,就来找我”<>“嗯,然后呢”孟蘩点了点头,把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趣地听陆小林的故事。<>陆小林开始冒汗“然后啊,这个这个,耿潇就说,白蒿这个形象很好,打算写一个剧本,名字就叫白蒿。”<>“不对”我马上更正道,“名字叫我爱白蒿”<>“对对对他是这么说的。”陆小林对交出接力棒非常庆幸,忙不迭地赞同。<>孟蘩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嗯,那这个剧本和打赌有什么关系呢,耿潇”<>“啊,这个,我坚持要用我爱白蒿,但是陆小林呢,他不爱白蒿,他不喜欢这个名字,他想另外起一个。”我稍微停顿了一下,突然思路顺了“我们就想问问别人的意见。我们都认为剧社最聪明最智慧的人就是你,我们就信你的。我们打赌,如果你同意我用我爱白蒿这个题目的话呢,他就得请我吃炒粉。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呢,我就请他吃。”<>说着说着我自己都觉得很荒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孟蘩美丽的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陆小林“真看不出你们两个啊,年纪轻轻就想搞创作。”<>“哪里哪里,我们对艺术的追求才刚刚开始。”我们忙不迭地谦虚着。<>“白蒿这个形象有什么喻意吗”

正文 洞是暗恋王骚的胖妞张群英造的

<>我说“白蒿就是长在水边上的一种草,可以吃,上古时候的人认为它白嫩干净,把它当作纯洁的象征,所以常常用来祭祀。在我心中,白蒿就是纯洁的代名词。”<>孟蘩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然后又问“那你们这个我爱白蒿打算写什么内容啊”<>陆小林看了看我,把这个麻烦问题推给我。我连忙临时编造,但是仓猝之间,也编不出什么好的来“呃,这个,主要是想写写洞庭湖区人民在改革开放后的幸福生活。”<>“这么土啊”孟蘩皱眉头了。<>“呃,是土是土。这不正请你来点铁成金嘛”我慌忙答道。陆小林看我出丑,颇有点幸灾乐祸。<>“你们俩真的就听我的意见”孟蘩似笑非笑地问。<>“是啊是啊。”我和陆小林点头如捣蒜。<>孟蘩昂起小脑袋,骄傲地说“好吧,那我就帮你们考虑考虑吧你们还有什么具体的构思吗”<>“没有了,”我说,“我们就想了个题目,等你同意了才能展开进一步创作。”<>孟蘩说“那好吧,我想一想,星期天剧社排练的时候再告诉你们。”<>女生楼要关门了,孟蘩和我们道别,飘然而去。<>我们两个男的都长长出了一口气。陆小林说“我们真的要构思这样一个剧本”<>我说“星期天看孟蘩怎么说吧。如果她真的要我们写,我们就写呗。”<>陆小林摇头苦笑“太残酷了。”<>我也摇头苦笑“是啊,太残酷了。”我知道他说的“残酷”是什么意思。我们本来是好朋友,现在却在为争夺一个漂亮女生而同室ca戈,真的是太残酷了。<>两人都尽量避免提到孟蘩,默默地走到宿舍门口,就互道再见了。<>我一进楼道,就熄灯了,各宿舍传来一片牢骚叫骂声。离我们的“色人居”还有十来米,就听见里面闹嚷嚷的。我一进宿舍,这群王八就一起叫道<>“好了好了,军事专家回来了”<>我诧异道“找本专家有什么事啊”<>陈奇伟和金子光都从床上爬起来,说“有一桩疑难,正等着你来鉴定呢”<>“哦”<>两人将宿舍门大打开,让楼道里昏黄的灯光照进来,指着地板说“你看看这个洞。”<>我低头一看,只见我们宿舍潮sh腐朽的木地板上凭空多了一个洞。看样子是为钝器所击穿。<>我大惊道“谁搞的这么大一个洞多难看啊,以后还怎么住”<>大家一起叫道“你先别管是怎么搞的,你先鉴定完了再说。”<>原来陈奇伟和金子光都是军事迷。陈奇伟认为这个洞像是穿甲弹所造成的,但金子光则坚持说这个洞更像榴弹造成的。两人争执不下。<>我蹲下来,仔细考察了一下,认为更接近于榴弹轰击的结果。因为穿甲弹的弹孔不会很大,而会很深,应该是和弹丸的形状一样的一个穿透伤;而地板的损伤情况是,沿着木头的纹路裂开下陷,一块比较大的长方形的木头从主体上断折,摇摇欲坠,这更像是大口径榴弹的杰作。<>金子光十分得意,大叫“陈奇伟,你输了,明天早饭归你打”<>陈奇伟嘟嘟囔囔“今天被张群英害惨了。”<>原来这个洞是暗恋王骚的胖妞张群英造成的。张群英和王骚都加入了“红豆”文学社,所以她来我们宿舍找王骚探讨文学问题来得更勤了。她胖得实在比较有中国特色,而且很结实,走在楼道里的声音像贝多芬音乐里命运之神的脚步一样撼人心魄,给人一种渐行渐近的逼迫感和威压感,让人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今晚她穿了高跟鞋来找王骚,结果一下子就把地板给踩穿了。<>陈奇伟对于自己输给金子光很不服气,他认为从工作过程来看,高跟鞋击穿地板,应该和穿甲弹击穿坦克装甲是一个原理。但是金子光说,甭管过程如何,结果是最重要的,怪只怪张群英的产生动能太大,结果不但穿透了装甲,还把旁边的装甲也弄折了。<>陈奇伟建议把这个洞取名叫做“群英洞”,金子光问,为什么不是“群英会”<>王骚一直闷声不响地生气,此时皱着眉头说“你们怎么对同学这么不尊重”<>金子光说“嘿,还心疼了呢,我们也没把你们家群英怎么着啊,只是用这个洞的缔造者来给它命名而已。这可是格老子国际惯例”<>王骚愤怒地哼了哼,终于什么也没有再说了。<>木地板和下面的地底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这个洞就成了老鼠出没的孔道。此乃后话,按下不表。

正文 事情总是那么令人匪夷所思

<>星期天我早早地来到排练室,等待孟蘩的到来。<>我心急如焚,迫切地需要知道她的答复。我觉得前几天在女生楼下,我巧妙地运用白蒿的典故进行表白,应该是得了分的,无论如何,打垮陆小林是足够的了。就是不知道孟蘩是不是已经能够原谅我了。<>陆小林来了,告诉我“你还记得你曾经想参加我们班的舞会吗现在时间已经定了。下个星期六晚上7点半,哲学系03教室。”<>我苦笑叹道“谢谢了。唉,情况变化太快了。我现在已经不想去了。”<>陆小林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两人一起坐在桌上发愁。<>孟蘩又穿着那身黑色的运动服来了,见了我们就说“你们那个想法我考虑了,觉得题目和构思都完全没有意思,没有投入创作的可能性。”<>“啊一点可能性也没有两个人的构思都不行”<>“我觉得都不行。”<>我和陆小林面面相觑,没想到忐忑不安地等了几天,等来的就是这样一个回答,真是令人大失所望。<>孟蘩笑着挥手“byebye”不再理我们,而是和别的女生一起玩去了。整个晚上,她都没有再向我们看一眼。陆小林失落得比我更加厉害。<>散会时,孟蘩突然对我说“你先别走,我有话问你。”<>陆小林脸色煞白,和大家一起先散去了。<>我陪孟蘩在柔和的路灯下慢慢走着。好长一段时间,她并没有说话。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福还是祸,心里七上八下。也许会出现转机,也许是最后的死刑宣判,谁知道呢<>孟蘩突然问我“你的舞学得怎么样了啊”<>“没有学了。”<>“为什么不学了呢”<>“我只想和你跳舞。你不在,我就不想跳了。”<>“真的吗”<>“真的。”<>“如果我要你学习跳舞呢”<>“那我就学习。”<>“我说什么你都愿意听吗”<>“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好,那我给你一个任务,下周继续学跳舞。”<>“好,坚决完成首长交给的任务”我高兴地敬了个军礼。<>孟蘩丝毫不为我的油嘴滑舌所动,依旧冷若冰霜“学习跳舞的时间是,下个星期六晚上7点半。地点是,哲学系03教室。”<>我一听“哲学系”三个字,就像被火钳戳了屁股一样叫了起来“去那里干什么”<>孟蘩脸上又出现了那种狡诈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我这不是为你好嘛我决定介绍你和你的偶像杨雪萍认识。”<>“不会吧”<>“怎么,一听到杨雪萍就这么激动啊”<>“我这哪是激动啊,是恨啊,就是因为她,我差点失去你了。”<>“你胡说什么你得到过我吗”孟蘩怒道。<>“暂时还没有。”我讪讪地道。<>“你永远也别想”<>“苍天啊”<>“哼我这是帮你完成你的心愿,为你们牵线搭桥,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我意识到一个关键的时刻到来了。于是我严肃地对孟蘩说“孟蘩,我是看上过杨雪萍。但是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想过她。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每天晚上梦到的都是你;走在路上,嘴里念的都是你;在教室自习,满纸写的都是你。我只想获取你的欢心。我不想见杨雪萍,她对我已经毫无意义。你可以不理我,但是请你不要把我介绍给她。”<>“你如果心里没有鬼的话,为什么这么怕见她啊”孟蘩冷笑,“她有这么可怕吗”<>“这不是可怕不可怕的问题。这是个立场问题。”我把心一横“我的心迹已经向你表白了,信不信由你。而且刚才我也说过,只要是你让我做的事情,我赴汤蹈火也会去做。如果你一定要我见她,我就见。”<>“这还不错”孟蘩赞许地点头“你还非得见她不可”<>“你也会去吗”<>“当然会。我不说了要给你做介绍吗难道是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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