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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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为了赶路, 撵车中途几乎没停过,坐了大半天的车, 沈珺悦也确实累了。便乖乖地点点头跟着李保去了。

“贵人这边请~”李保照旧给沈珺悦拎包袱,殷勤地引着她去摘星居。

观月楼与摘星居地处漪澜湖湖畔, 两者之间有水畔曲廊供人行走。湖上亦有湖心亭与曲桥相连两岸, 看着天气不错,李保便带着沈珺悦走曲桥一路赏着景过去, 湖面上微风袭来, 碧波荡漾, 使人心旷神怡。

感受着清风拂面,沈珺悦好奇地问道:“我瞅着这园子似乎很大,这里头能住人的地儿应也很多?”

李保点点头:“除开西边儿的穆栏围场,这边儿就是最大的一个皇家行宫了。但是穆栏那边儿只是圈起来的围场大, 宫殿建筑较为古朴简单。可这边儿各色园子,里头的楼阁屋舍,奴才是没逛全过, 听造办处的人提起, 这里头有十三座大园子, 大园子套小园子的,又有二十七座独院子,三十二座楼阁, 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数百的厢房。”

“那,皇上一直都住观月楼?还有太后娘娘又住在哪一处?”

“皇上早几年住对面儿的碧水江汀多, 近两年是都住观月楼了。至于太后娘娘,一向是住长秋馆的。”

其实还想问问皇后往年过来会住哪里,还是会跟皇帝一起住?可又觉得这问题也好没意思,索性不再多问。

倒是李保,把沈珺悦领进摘星居以后又多嘴了一句:“皇上往年住在观月楼,这相邻的摘星居却从不让别的娘娘住进来,贵人您今儿个,还是头一份儿~”

那竖着个大拇指的嘚瑟劲儿把沈珺悦都给逗笑了。

一般宫妃正常出行伴驾,身边怎么也会带上四到六位宫人。是以这边园子里并不会留太多的宫女太监。这里还是因成徽帝几乎每年都要过来避暑,颐德避暑山庄配的宫人数量才会相对多一些。

摘星居里统共只有两个低等宫女并两个粗使太监。对别的宫妃太说也许不堪用,但对沈珺悦来说尽够了。

那四个宫人看见李保领着沈珺悦主仆进来,见她们两个是女官的装扮,可是看着又很面生,因此只是客客气气地见了个礼。

倒是对着李保态度殷勤热切——都知道他是皇帝的行走太监。

李保对那几个端着脸子道:“你们几个过来,这是皇上的沈贵人,这段日子都要住在这摘星居,你们好好伺候着,听到了没有?有那偷奸耍滑的定饶不了你们。都给贵人主子好好行礼。”

几个小宫人一听,都很是诧异,怎么皇上的宫妃是这种打扮?

但是又想能入住这摘星居的应该不是什么简单人,于是都恭恭敬敬地重新行了礼。

有了李保那番敲打,宫人们也不敢不尽心。李保走后,沈珺悦跟玉环进了屋子,让他们打水简单梳洗后,也没精力再去逛园子了,一沾床倒头就睡,实在是累得慌了。

美美地睡了一觉,精神头也好了,看着时辰不早,沈珺悦重新梳妆换衣,套上另一件干净的女官服,再把腰间鞶带一拉,整整衣襟,又是妥妥的御前女官扮相。

摘星居的两个小宫女一个唤青碧,进来端水盆;一个唤桃红,进来整理床铺。她俩见沈珺悦又作女官装扮,皆大为不解,但尊卑有别,主子的事她们也不敢随意出声问询。

等着玉环把主仆俩包袱里面的东西都归整好,沈珺悦点了青碧,让她带她们在摘星居逛逛。时间不早,不熟悉的地方也不好往外瞎走,沈珺悦打算明日白天再出去逛逛。

摘星居比之观月楼的设计更显柔和一些,引了湖水进院子来,又做了小桥流水的景致,屋旁两侧连着后院则移花栽木,中有青石板小道,花树下有石桌石凳,可供赏花饮茶,整个院子布局紧凑却又张弛有度,沈珺悦很是喜欢。

在石凳上坐了一会,就见桃红引着李保来请她了,成徽帝让她过去一起用膳。

沈珺悦有些意外,在路上是没办法所以她与皇帝同车同食,到了这里,还能继续蹭御膳?不过总归是好事,沈珺悦便带着玉环从善如流地跟去了。

不好让成徽帝久等,这回几人走水畔曲廊一路过去。

进了观月楼,盛临煊正站在院子里。看见她便问道:“休息得可好?”

沈珺悦走到近前刚要行礼,双手交握还未屈膝便被托住了——

“不必多礼。”

沈珺悦对他偏头一笑,“臣妾睡了一下午,这里比之京城凉快许多,景致也好,臣妾要再谢谢皇上能带我来。”说着就着成徽帝的手还是对他福了福身。

盛临煊笑了,自来了这里,他整个人也显得放松许多,身上的那股帝王威仪的气势也淡化了,托着她的手直接一翻便将她的一只手顺势牵住,道:“现在用晚膳尚早,朕带你看看观月楼。”

观月楼更像一座山林园,后院怪石林立,用各种奇石堆砌的假山造型百变,其间修阶筑阁,楼台掩映,人在里面行走,如入迷阵。

走了两步,盛临煊忽然反应过来,她还穿着那身女官的衣服,不免问道:“怎么还穿着这身衣裳?”

沈珺悦一头雾水,奇道:“不是皇上让臣妾扮作御前女官的么?”

盛临煊愣了一下,转瞬扶额轻笑:“是朕疏忽了。”

继而解释道:“早前是因这一路来人多眼杂,为方便掩人耳目才让你扮作女官。现如今到了这里,园子里面人事简单,又都不知京城中事,消息无从泄露,则无需再掩饰。是朕忘了告知你。”

沈珺悦眨了眨眼,无辜道:“呀~!臣妾以为这两三月都得给皇上当宫女,于是只带了这两身女官服并自己的几身儿常服,并没有带其他宫装了。”

盛临煊瞧她用那对纯粹清透的水眸看着自己,就不由得想起养在宫里南山林园中的鹿,那双同样水汪汪圆溜溜的大眼睛。于是对她总是轻易地就软了心,总也想对她好一些。

“无妨。山庄里也有尚服局,今儿迟了,明日让她们来人给你量身,赶制几身儿宫装出来又有何难,不必担心无衣可换。”

沈珺悦一听也挺开心的,她确实带的衣服不多,刚要道谢,谁知成徽帝拿食指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靠得很近调笑道:“朕的女人,难道还缺衣裳穿?嗯?”

气氛一下变得暧昧起来,沈珺悦的脸又不受控地染上了粉色。偏偏盛临煊最爱的就是她这样敏感单纯动不动就脸红害羞的样子。

此时两人走在一处曲径里,后面跟着的奴才们都很识趣的离着好几步远。弯弯折折三尺来宽的小径,前后都看不见人。

已近黄昏,夕阳西斜,这里被山石遮挡,光线更为悠远柔和。

两人相对而站,盛临煊一手还牵着她,另一手已经绕到了她背后将她揽进怀里,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彼此,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相闻,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炽热起来。

说着两人亲亲热热地携手回内廷去,关于皇后、路婕妤如何,则一句都没提起。

长得清冷孤高如冰雪美人一般的昭媛上官飞雪走在两人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情同姐妹的样子,不屑地撇了撇唇,自回宫去。

-

这边厢龙撵渐渐地驶出了皇城,长长的皇帝出行队列进入了京城主街。

成徽帝出行从不封街,只是派卫队拦住人群,既避免群众推挤踩踏,又不会影响百姓正常的出行。

外面是京城最大最繁华的长乐街,沈珺悦坐在撵车内间的长榻上,听着两边街道人声鼎沸,感受着那久违的、鲜活的香火气儿。

她招呼玉环过来,主仆二人凑在窗口,透过翻飞的帘布看向外面——道路两侧是摩肩接踵的人群,两边的茶楼酒肆上也是或坐或站着满满当当的人往这看。

不管是王孙公子抑或贩夫走卒,年轻男女或老人稚幼,这些人都凑着皇帝出行的热闹。在这短短的两刻钟里,似乎就能看尽人生百态。

盛世的子民,尤其生活在天子脚下的京城百姓,日子看起来都很不错。这样的繁荣安稳,是成徽帝这些年兢兢业业的功绩。

车队驶过了长乐街,又转入城门路,眼看着撵车就要出城了,忽然队伍中间一阵骚动。按理御驾出行,天子仪仗是无人敢冲撞的。

可是这回偏偏就被冲撞了,而且不止一人,还是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拖家带口,有老人也有稚子,他们哀哀诉冤,形状凄凉,恳请他们的天子为他们主持公道。

沈珺悦很惊讶,也很不忍,这出现的一群人,立马就撕破刚刚繁荣的景象,让人直面底层百姓的困苦。

队伍停了下来,青龙禁军统领许湛麒在车外请罪。

李荣撩起车前的风帘子,皇帝步出撵内,居高临下地站在车阶上,凛然问他:“何事喧闹?”

又看向被禁军围在一处,正跪地哭求的难民们,眉头一皱:“京城何以出现难民,近期风调雨顺,京城并周边城镇并无天灾。”

“回皇上,他们...并非难民。据他们所说,原是京城往地津城间平原的村民。臣查看他们的户籍,确实无误。”

“村民?那他们何以如此?”

皇帝命许湛麒将那些村民的领头人带来,他要亲自询问。

于是,又牵扯出承恩公府一系侵占民田,带头圈地的大案来...

皇帝气得拍案而起,“贪婪狠毒,自取灭亡!”

恰逢后方周太后那使人来问怎么停止前行了,李荣忙出去应付,只说有官员鱼肉百姓,现在被坑害的百姓来告御状了。

那宫人回去太后那儿如是禀报,又描述了一番被害人的惨状,周太后佛性的人也不由得气道:“如此泯灭天良之人,怎配为官,合该叫皇儿狠狠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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