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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队长走了进来,“行呀,挨了一顿,第二顿还想挨是不是?我休假这几天,殷兆龙、易军,你们就听不进去劝讲,那镐棒子就好受,真想不明白。”
易军不服气地说:“娄队长,谁也想过踏实日子,可是,可有人偏不让你过舒服,还直接叫板,一而再再而三,我们最容不得骂人,谁都有个自尊,挨骂是挨父母骂的,不是找骂的。”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29)
“好,事情我已知道,今儿又是怎么回事?”
黑头愤愤地说:“老伟是装大个的,我明明看见他那有红雪莲,就是不卖,还说什么,就是不卖大户,有钱怎么了,五万多没用,有钱让他花不上,这孙子是欠揍。”
“你瞧你们,为这点小事都要争一下,值吗?”
兆龙很正色地说:“娄队长,烟是小事,主要是通过事看本质,借用政府给的权力打击报复,这风气不压,早晚还得出事,因为这些人不是给私人服刑的,本身就都苦大仇深的,凭什么再受他的压制,人要是逼到那份上,哼,小子活不了多长时间。”
“耍混的是不是,不是我教你们什么,这种小事根本不用去上火,不是还有我们队长吗?”易军接过话来:“娄队长,您看,马上要试生产,伙食本来就差,一点油星没有,就想买一些午餐肉、鱼罐头,愣是不给,你说这叫什么事,花的还不是他的钱,这不是挤对人是什么?”
娄队长也觉得这事有些过,这星星级的都这样受欺负,底层的人还不定会怎么样呢,必须刹刹他的威风,扭头对黑头说:“把宋伟给我叫来”
“好嘞。”黑头跑了出去。
不大工夫,宋伟就来到面前:“娄队长,你有什么事?”
“宋伟,烟还有没有,红雪莲的?”
“有,不多,还有人要买呢。”
“你别跟我玩这套,假如你剩下了烟,我就收拾你,还有我通知你,从今天起,我们小队不参加中队统一采买,我另行安排,你去吧。”
“烟我可以从别的地方挤出来。”宋伟还想求得娄队长的原谅,谁知娄队长不买他的账:“去吧,去吧,就这样决定了,你跟中队谁说都行。就说我娄新建讲的,一小队不参加中队采买,我们自己采购,去吧。”
“易军,你整理清单,柴昆你通知各组,没有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的人,重新到易军这儿来登记,明天我去账上提钱,小四轮拉货去。”
“娄队长,多谢,你知道今天的做法,让那个小子又少了一个财路。”哈德门笑着说。
“这是什么意思?我整不明白。”娄队长不解。
“嘿,这帮人您还不清楚,别的什么都可以没有,烟不能没有,活儿紧,现在都挺累,谁不想吃口肉,宋伟掌握着生杀大权,想卖给你就给了,不想给,天王老子也不行,但是,有一样他就得给。”
“什么他就给?”娄队长问。
哈德门搓搓手指头:“人民币呀,买俩罐头给一个,买一条烟切两盒,这不都是进财的地方,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想想,全中队三百多口子人,他得捞多少呀。”
娄队长总算明白这里的门道,其实,他不知道的歪门邪道还多着呢,这刚哪儿到哪儿呀。
砖厂开机试运行,易军和兆龙趴在床上正闲聊着,号里的人收工,黑头大喊一声:“死定了。”两人赶紧问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真不是人干的活儿!”都都过来一屁股坐在易军的床上,满身的泥点子,不少尘土厚厚地落在肩上,“我先抽炮烟,然后再出去掸。”接过易军递过的烟,狠狠一吸半截没了。
“打砖的土坯知道吧?好嘛,一块土坯七斤,一块板上十六七块坯,一辆车六块板,那他妈车是死个膛儿的。哥们儿,伸把手给口水喝。”易军将自个儿的缸子递给他,都都猛饮几口,抹抹嘴:“全是铁家伙,自重五百斤,我的姥姥,一千斤都拐弯。一人定额是六十车,你们俩没看见,近的坯道那算是抄上,远的坯道受的罪可就大了。道是土道,要是赶上雨天过后,彻底死到家,惟一不错的地方,就是随便吃,就是菜里连油花儿都没有,新疆比北京黑多了。”
兆龙劝他:“你先忍忍,等我们哥儿俩好了再说,千万别想歪着,听见没有?”都都点点头,这还没说定呢,黑头跑了进来:“给哥们儿拿毛巾、香皂、脸盆,我操,整个一个锻炼身体。”只见他满身砖灰,整个脸上好像化了妆一样,砖灰和汗碱都粘在一起,跟个灰耗子似的,他接过东西,跑了出去。
晚上的饭又是葫芦瓜,这玩意水一煮还甜。易军用手指指床下娄队长刚采办的五箱肉鱼罐头,示意拿出来:“哥儿几个,政府不优待,咱们自己改善,随便撮,只是这活还得等我们哥儿俩好了,再想办法,这关谁都得过,不会太长久的。”
兆龙问黑头:“怎么那么狼狈?”
黑头回答:“等你们俩出去一看,也得傻。咱先说这活儿有多重,俩人一辆车,负责进窑出窑。进窑时,得码成花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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