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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勋面对她这样娇憨之态,有那么一刹那的愣怔。

“不是……让你减肥吗?”

怎么还是这么胖?

特别是笑起来,连五官都看不清晰了。

后面的这两句话他没有说出来,怕让阮幼梨再次失去梦想,躺平不起。

然而他说出来的那一句话就够了,足以让阮幼梨彻底失去笑容,呆滞原地。

她死死地看着眼前人,差点没控制得住自己大哭出来。

阿兄!绝对是亲生的阿兄!

阮幼梨死死咬着后槽牙,到底心中怄气,转身跑开了。

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傅行勋表示参不透。

他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吧。

用得着这样,一副羞愤欲死、仿若受辱的模样吗?

傅行勋停在她的身后,摇头叹息。

傅行勋的这句话,彻底坚定了阮幼梨瘦下来的决心,而中午的节食,就是她最坚决的表现。

“小娘子,你当真不吃么?”绮云看了看满桌的菜,又看了看眼前一脸决绝的阮幼梨,犹疑问道。

阮幼梨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砰”地一声惊得绮云打了个激灵。

“说不吃就不吃!”

傅行勋嫌她胖,那她……就让他嫌弃去吧!

不过将将落音,阮幼梨就出尔反尔地拿起了箸子,大快朵颐了。

她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是不吃,如今就自食自言了。

绮云表示,看不破。

茶饱饭足的午后,令人分外困倦,故而睡意袭来的时候,阮幼梨也没有抗拒,仰首躺在藤椅上,阖眼小寐起来。

午间休憩所做的梦,曰白日梦。

等到阮幼梨从沉沉梦境抽身出来的时候,她只感到身后汗意津津,尤其是那层单薄衣衫,紧贴着后背,分外不适。

故而她蒙双眼发了一会儿愣后,就出声吩咐候在一旁的绮云:“绮云,你去替我备些热水来。”

用热水擦拭过身子后,阮幼梨也清醒了不少。

她对着菱镜拍拍自己的脸颊,长长地喟叹了一声。

白日梦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信不得信不得!

这样给自己催眠了好一阵子,她才终于睁眼,直视镜中的自己。

铜镜镶嵌在致的镜台上,将她的面容映得分外清晰,亦将她眼中的惊惶一丝不落地展现。

恍然间,阮幼梨又忆起了梦中所见。

兵荒马乱中,傅行勋一身甲胄,满身血污,昔日的仪态翩翩尽失,仅剩了悲壮的狼狈。

阮幼梨又使劲捏了捏自己肉嘟嘟的脸颊,骤然升起的疼痛才驱散了心中的那份错愕惶恐。

她不能再注意傅行勋了,竟然都做出了这样的梦。

还有!傅行勋都那样嫌弃她,她凭什么对他上心啊!

回想起晌午时他对她所言的那一句,阮幼梨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得瘦下来,不能让傅行勋这样看不起自己!

然而她虽有那个决心,可却始终没有付出行动来,该吃吃该喝喝,没饿着一刻。

这样颓靡无所事事的日子,终于将阮幼梨磨得焦灼。

捏了捏肚子上那一圈软软的肉,阮幼梨痛定思痛,一定要瘦下来!不然到时候连动都动不了了。

是以她悄悄摸到了傅行勋的北苑,再一次闯进了他的书房。

将将踏进一只脚,阮幼梨接迎来了傅行勋特别的迎接礼被揉皱的废纸团。

看着那圆滚滚滚到自己脚边的纸团,阮幼梨探出去的脚尖忙瑟缩了一下,而后转弯往另一边行去。

这一路上,她就像是在避开陷阱一般小心翼翼,脚步迟疑,生怕碰到那胡乱扔开的废纸团。

终于,她成功地抵达傅行勋的桌案前。

“阿兄……”后一个字还没从她的口中唤出,她死命避开的纸团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扑到了她的怀中,而后,顺着她的衣衫,坠.落在地。

阮幼梨唇边的笑意瞬间凝固,起先的悄然欣喜也换成了满目的惊异。

“啊!”下一刻,她惊叫出声,恍然疯癫一般将外衫解开,万般嫌弃地扔在地上。

而原本专心致志行书的傅行勋也终于被她惊吓,笔尖一顿,晕开的浓墨又毁了他的一张宣纸。

耳边的尖叫声震天刺耳,简直不忍灌耳。

傅行勋不由得抬起了手,捂住了耳朵。

呵,疯子。

终于,疯子梨停歇了下来,丢开了那被废纸团玷污的外衫。

她伸手指向傅行勋,愤愤出声:“你你你!”

傅行勋无辜抬了眉峰,道:“我怎么了?”

“你就不能讲究一点?”阮幼梨又愤愤地垂下了手,紧握成拳,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眼。

“你就不能端庄一点?”傅行勋反问。

他的话让阮幼梨瞬间愣住,想起当前的情景。

哦,她现在是在傅行勋的房里。

所以……她都干了些什么?!

阮幼梨回想起方才的种种,胖脸一红,忙是背过身去,抱臂胸.前,支支吾吾:“我我我……”

“你什么你?”傅行勋的声音响在身后,仿若珠落玉盘的悦耳。

“还不是怪你!”然而再悦耳,也不能缓解阮幼梨心中的愤然了。

“干我何事?”

“你乱扔纸团!”阮幼梨对他这么个恶习,简直是深恶痛绝。

然而听了她这么一句痛斥,傅行勋却是毫无反应,只冷漠地“哦”了一声。

“这是我的房间,我怎么样……用你管吗?”

他说的理直气壮,让原本理不直气也壮的阮幼梨瞬时萎了。

话虽这么说没错,可是……

“你也不该这样吧?”阮幼梨着实无法面对他那凌乱的桌案,故而始终背对着他。

“那你也不该这样吧?”傅行勋再次将话甩给了她。

阮幼梨下意识地接招:“我怎么了?”

“随随便便闯进别人的房间。”傅行勋再次理直气壮。

这一次,阮幼梨是理不直气也不壮了。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鞋尖,闷声闷气地不肯言语。

傅行勋气定神闲地拾了一番桌案,又将那一页毁掉的宣纸揉皱成团,随手扔在地上。

好在阮幼梨没有见着,否则又该鬼哭狼嚎一番了。

阮幼梨就是有这么一个怪脾气,见不得他人邋遢。

尤其是像傅行勋这般随……随性的。

可以说是,完全忍不了!

在心里又将傅行勋嫌弃一番后,身后的人终于再次出声,打破了这一刹那的沉寂。

“说罢,来找我什么事?”傅行勋撩起袍,而后负手身后,踱步向她靠近。

阮幼梨虽是背对着他,可到底是有几分察觉的。

他分明离她还有那么一段距离,她似乎就感受到了他独属的气息,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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