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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方上的药材她的书房里都有，书房里头两大药柜的药材。姜过去书房找齐药材，让丫鬟们去小厨房里煎药，她就守在何氏床榻边上。默然去大理寺通报时燕正好还有个案子要处理，他审问完立刻跟着小厮回到府里，路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姨母怎么会摔倒的？”

默然道：“是太太头晕，出门时撞到门主子，丫鬟婆子们也没反应过来。”

燕皱眉，何氏这些年身子的确不太好，她年纪渐大，年轻时救他出来，死了亲生儿子，心里其实很压抑的，有些心病，他这些年也请过不少郎中帮着何氏调理身子却没甚效果的。很快回到府里，他进房发现正靠在床头，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姨母可有事情？”

姜听见他的声音，头也未回，摇头道：“郎中过来瞧过，说是姨母摔着头，要等醒来问诊过才能清楚。”刚说罢，床榻上的何氏幽幽醒来，她睁开眼睛望向床边的姜与燕，神色有几分清明，这于以往的何氏是不相同的，以往何氏的那双眸子看人总是有些浑浊的模样，眼下却清朗的很。

“姨母，您醒了，身子可有哪儿不舒服的？”姜立刻过去床头问道，又回头喊外面的丫鬟把偏厅的余郎中叫过来。

燕也俯身问道：“姨母，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阿，，别担心，我没事的。”何氏望着两个孩子，神色清明，说出来的话也很有条理，“我没甚大碍的，就是之前有些头晕摔了一跤，撞着头，现在醒来就没事的，脑子反而挺清醒的。”从未有过的清醒，若说原来的脑子是一团浆糊，现在她什么事情都能分辨清楚，她望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心底忽然叹了口气，曾经的她是糊涂的，可是现在的她不再糊涂了。

燕微微愣住，“姨母？”

何氏柔声笑道：“阿，你想得没错，姨母已经清醒了，没想到这次摔到头反倒是因祸得福，我什么事情都记得起来，也看的明白了。”

姜与燕都愣住，还是姜最先回神，欢喜道：“姨母能清醒过来真是再好不过，只是您撞着头，我与夫君始终不放心，让余郎中过来瞧瞧吧。”

余郎中很快从偏厅过来给何氏检查，的确是没有大问题的，脉象平稳，脑中也无淤血，额头上的外伤养几日就能好起来。余郎中离开后，夫妻两人围绕床榻嘘寒问暖的，燕问道：“姨母可想吃些什么？”

“不必的，没什么胃口。”何氏靠在姜黄色的绣牡丹软枕上，软声细语道：“就是有些困乏，我在歇会儿，你们也下去吧，不必管我，若有什么事情我会让丫鬟去寻你们的。”姜燕两人嘱咐几句，这才一起离开，何氏望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阿和成亲都有六载了吧，孩子都没有，让她如何跟夫人交代啊。

…………

姜与燕两人离开何氏的庭院，四月的天还是有些凉寒的，姜从姜家回来的急，只穿着件薄薄的褙子，燕见她唇色发白，脱掉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肩上，“还是有些冷的，你披上吧。”他的大氅对于娇小的她有些过大，衣摆拖在地上，她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的氅衣，喃喃道：“谢谢。”

自从神医死后，她性子就有些孤寂，似乎也与他生分不少。燕眸色渐沉，他停住步子，侧身握住她的手说道：“为何要这样跟我见外？你还是责怪我当初没有救下师父？，我们是夫妻，你心中若有怨言，尽管与我说就是。”

姜低头呐呐道：“不是这样的。”她知道师父的死不能怪他，他当初是为她好的，没有想到那些后果，师父过世时她有些口不遮拦，也是情绪使然，这些日子过去，她早就想的清楚，只是一月未见，她觉得有些生分罢了。

“，我们是夫妻。”燕回转身子，牵着她的手慢慢朝着正院走去，“不管有什么都要一同经历的，我们的日子还长久，我不希望因为一些事情影响夫妻的感情，我想与你走完剩下半辈子，所以不管你有不满或者不开心的，都要告诉我，可好？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姜沉默许久，道出个好字。她心里隐有不好的预感，不知是为何，或许是因为何氏醒来，姨母能够醒来她很高兴，可是姨母脑子清醒过来，有些事情她会很清楚的看出来。姜伸手悄悄抚上小腹，眉头微蹙，只盼着是自个多想了。

…………

何氏醒来，阖府都是高兴的，燕每日都要去上衙，大理寺繁忙，府中他就顾不上太多，都交给姜。姜担忧何氏身子，每日早早的过去陪伴何氏，何氏清醒过来反倒更加忧愁的模样，有次姜进屋探望她，却瞧见她靠在窗棂下的贵妃榻上，眉目间满是忧愁，姜的心里也跟着缩起来。

“姨母。”姜拢面上的担忧，笑眯眯的走到何氏身旁，“姨母今日感觉如何？汤药可有喝掉？姨母想吃些什么，我让厨房里备着，对了，前两日弄了两条鲟鱼回来，用鲜虾一起清炖了可好？”

何氏隐去眉目间的忧愁，拉着姜的手温声笑道：“不必，我就是有些想吃豆腐，把豆腐切块，用豆油煎的两面微焦，再加水炖煮，味道就好的很，我与阿当年住在苏州时，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我就常常买些豆腐回来煎给阿吃，我们都很喜欢吃这个。”

姜笑容不变，“那我待会就让厨房做些，一会儿陪着姨母一块吃。”

“好孩子。”何氏轻拍着姜手背，“，这些年府中多亏你，还有阿，也是多亏你，当初要不是你们家的帮助，他哪里能有今日的成就。”以往的事情她都是记得，记得是恳求神医医治好她，记得是照顾她让阿安心去京城赶考，燕家能有今日这一切，是功不可没。所以她的那些心思，如何能说的出口啊，何氏在心底叹息一声，目光隐隐落在姜的小腹上。

她若还是糊涂的该有多好，不必操心阿，不必操心燕家，可她清醒了过来，就必须为燕家的以后着想啊，夫人临终前把阿托付给她，要她看着阿长大，看着阿成家立业，看着燕家子孙满堂啊。

第147章

何氏没有对姜说什么,她真心感谢姜家,感激，小夫妻两口子感情好，她如何敢开口这时候让给燕纳妾？她也是个女子，知晓女子想要的是什么,她不能开口啊。

姜或许预料些什么，晚上陪着何氏用膳时明显话语不多，她陪何氏吃过才回正院，燕还没有回来，他最近很忙，听闻大理寺卿就要致仕,下任大理寺卿会在大理寺左右少卿里头挑选个,他或许会成为最年轻的大理寺卿，想到此处，姜垂眸，轻轻叹了口气，她站在窗棂下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