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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他一向行踪诡秘,只有你最了解他。”

钟斐顺势也劝说:“你先找来小牢,我想法子让他跟你道歉。”

涯梓:“哼(^),那走吧。”

三郎:“你跟小牢气息想通,找他顶多半顿饭时间,我俩在这里等。海边凶险,钟斐经不起折腾。”

涯梓想反驳又找不到词,说了句「你看好钟斐」不情不愿地御剑离开了。钟斐目送涯梓远去,回头,却见三郎别开脸,飞快望向别处。

相处,因人而异。

与涯梓的相处,就像逗小猫一样,越逗越黏人,会喵喵喵地蹭着你的膝盖,别扭地撒娇;三郎却相反,他像一只安静的云豹,总是踩着毫无声息的脚步,幽幽地从背后凝视你,不知何时,已悄然走到你的身侧,让人吓一大跳。

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像在毫无退路的狭窄的巷子,即将被咚壁的紧张。

现在跟三郎独处,钟斐的心悬了起来。他倒不是怕,而是提防。毕竟,这么三言两语、不动声色就把涯梓给支走了,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说起来,这兄弟俩似乎都很单纯,即使耍心眼,也是那种一眼就能看透的那种。

三郎似乎意识到什么,后退一步,与钟斐拉开距离:“我进入梦魇里时,只看到你捂住耳朵,你听到了什么?”

钟斐回答:“海里鲸鱼的叫声。”

三郎:“很凄厉吗?”

钟斐:“声音不大时,不尖锐不凄厉,而是很欢乐的嬉戏声;后来声音太大,才刺痛耳膜。”

虽然是不同物种,某些情绪是共通的。

三郎疑惑:“万物魔化的话,表现出的大多是绝望、凄厉,不太可能是欢乐情愫。”

这正是钟斐的困惑。

三郎:“我只感觉到一股从地心而来、特别强大的力量,想把你留在梦魇里,但不是毁灭你。所以,我很怀疑,涯梓说的鲸鱼魔化的说法。”

三郎认为涯梓说谎。

钟斐:“所以你支开了涯梓?”

三郎:“对,他的性子急,直接问,他会原地开炸。”

那倒是,涯梓受不得半点质问。

钟斐沉思一下:“但我不认为涯梓撒谎。”他也是吃过盐、走过桥的人,看人八成准,涯梓,不是有城府的人。

三郎幽幽地说:“你很信任他?”

钟斐微笑,心说,比起完全不知来路的你,涯梓好懂得多。

三郎说:“我们兄弟在出关前,都有一段时间,特别黑暗,特别孤单,现在根本不愿回顾。如果,能恰好遇上喜欢的人,无论如何,绝对不会放走。你应该有察觉吧,涯梓很喜欢你。”

钟斐有点懵:“他应该,不讨厌我。”

三郎重复:“涯梓很喜欢你,他应该很想把你留下来。”

钟斐忽然笑了:“喜欢有很多种表达方式。我认为,以涯梓的性格,他更愿意跟心爱的人,一起纵马天涯,而不是把我囚禁在梦魇里。”

三郎抓紧面具,指节发白:“你呢?你愿意吗?”

话题,不太对劲。

钟斐微笑:“我得尽快找到能量源、回家。还是说说鲸鱼魔化的事吧,你如果存疑,就去证明你的怀疑。”

三郎说:“我会的。”

接下来的半天,三郎充分展现了什么叫雷厉风行,虽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感觉很有把握的样子。钟斐插不上手,靠在凌霄崖的一棵树上,思索着整件事。阳春二月,天气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在脸上,晕出柔和的光。渐渐地,他闭上了眼睛。绚烂的光芒,薄薄地晕开来。

梦,又开始了:

依旧是寂静的原野、空旷的鲸鱼声。

钟斐很清醒,这是第三次入梦,必须找出点什么。

钟斐冷静地倾听:鲸鱼声是欢乐的,仿佛能看到它们轻快地摆尾,呼噜呼噜地喷水玩。那么,潜伏在鲸鱼声下,有什么呢?钟斐调动全身的感官,感知着每一个细微的动静。果然,他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嗡嗡

是一个微弱的声音,如协奏曲中的异响。嗡声,渺远,像山谷里的回音。

这声音稍纵即逝,一股力量忽从地底涌上来,如海潮翻滚,强烈,而绵延涌动,正如三郎所说。瞬间,原野下陷。钟斐半蹲下来,抓住地面,冷静地感知着天地间的动静。又是天崩地裂,飞石乱砸,毫不留情地砸向他。

忽然,钟斐胸口一痛。

他一懵,急忙拿出金陵醉,发现光芒在急剧减弱。能量,竟以目之可视的速度流逝,智脑正在变成石头。

怎么回事?

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钟斐顾不上乱砸在身的乱石,急忙晃动金陵醉,可没用,它的光芒消失了。金陵醉要被毁了吗?钟斐绝望了。

骤然,天际一亮。

铁面三郎划破浓夜梦魇,俯冲而来。

……

钟斐半靠在松树上,身心俱疲。

“怎么了?”

“能量源没有了。”

“别担心,让我看看。”三郎拿过金陵醉,对着阳光仔细端详,说:“这颗宝石,本是盛满你要的能量吗?”

钟斐按住胸口,嘴唇苍白,顺着树干慢慢滑落。

三郎一把扶住他:“它连着你的心?”

不想回答,只有绝望。

钟斐只想静静呆着,沉入无边的夜,只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依旧在战舰中。

“钟斐……”

“我想睡一会儿。”

钟斐双手环抱心口,带着丝丝疼痛,合上眼睛。光芒消失,意味着金陵醉的能量源彻底没了。没有智脑,就根本没有回去的可能。假如当初醒来,智脑就毁了,也不会这么心痛。

给了希望,然后无情掐灭,这是绝望。

混混沌沌中,一丝温暖从心口慢慢渗进来,如初春的阳光般温柔。心口的疼痛神经,被轻抚,暖意溶溶,钟斐缓缓松开手,渐渐睡去,梦中一片空白。

再醒来已是傍晚。

晚霞弥散,橘红色的山岚氤氲。钟斐侧了侧头,发现自己枕在了一条腿上。

“醒了?”

“嗯,没梦真好。”钟斐懒懒地撑起身。

“睡得真香,口水都流了。”三郎回长腿,同靠在松树下。

钟斐蹭了蹭嘴角,哪有口水。

三郎轻笑:“抱歉,我来迟了,我没想到梦魇会在大清早袭击你。”

钟斐:“不,你来得正好。”

好好地大睡一觉,痛苦就不再那么痛苦了。钟斐深呼吸几口,新鲜的、来自自然的氧气。至少,幸运地穿越过了扭曲的时空,至少,命还在。

“告诉你个好消息:宝石没变成石头。”三郎微笑。

“怎么说?”

“我用功法试探过了,有微弱的勃息,可能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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