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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寡欢,这不利于修养。
他顿了许久,握拳抵唇清了两下嗓,“朕也是为你好。”
皇帝从未说过这样贴心的话,尚不去论对与错,这话里的低头讨好之意已很是明显。
只是魏七还太年轻,又从未涉足过情爱,并不能懂其中包含的心意。
一切都是为你所害,差点丢了性命坏了身子不说,如今还要被锁在乾清宫里,竟能冠冕堂皇地说是为我好。
若真为我好,怎的不还我自由身。
“朕不是令你一辈子都困在乾清宫内。”皇帝见他无甚反应,实在有些忧心,怕折了这东西的活意。
“今后朕围猎,避夏,出宫都令你伴驾。”
他的手掌抚在魏七低垂的脑袋上,怜惜的情感涌上心头。
这已是一位帝王最大的让步与怜爱了,于冷漠果断的萧俨来说就更是罕见,他前半生的岁月里从未对谁这样小意许诺或是取悦。
若说还有谁有幸得到过皇帝这样的温柔,除了魏七那便只剩这宫中唯一的一位公主了。
只是公主如今已七岁,女大避父,圣上有意疏远公主对他的肢体亲近。
如此相较之下,魏七实可算得上是十分特殊。
若今夜这番话叫老祖宗听见,他怕是不得不死,如何也要死了。
可两人所求不同,魏七并不愿因那一两月的逍遥而失去所有。
他避躲开皇帝的手掌,抬眼盯着人,缓缓摇头。
后者微怔。
“不。”刺耳的颤抖的一个不字划破所有的平和表象。
魏七很怕。他以为,再没有谁比自己更知晓死里逃生后的那种恐惧与不安,也再没有谁比他更明白宫中主子们的无情。
说杀便杀,他也怕回绝一出,皇帝要砍了自己。
毕竟……圣上方才是那样的宽和,给了他足够多的耐心。
只是这些东西与他承受的相比,并不能打消他的怨怼与委屈。
一时寂静无声。
红烛噼啪爆出一声响。
皇帝沉了面容不动声色的打量他,目光居高临下带着沉重的压迫。
“嗯。”他在给魏七一次回忤逆的悔改机会。
魏七浑身一抖,住锦被向上拖,遮住自己的脖颈,寻求一点遮蔽,这使他又生出了一点勇气。
“出……宫。”
皇帝闭目。
“出宫。”他的手指勾住魏七的一缕发尾,垂眸缠绕着把玩。
“你要出宫。”
魏七哆嗦着点头。
皇帝一面扯住他的发,一面掐住魏七的脸抬高。
他的手掌下移,缓缓移至魏七的脖颈处,贴在上头,渐渐拢。
“朕最后再问一回,你要出宫。”
掌上施力,仿佛下一瞬若听到了不满意的回答便要掐死他。
魏七颤抖不停,身躯中最为脆弱的部位被人掐住的感觉不好受。
他只能妥协了。
于是终于缓缓摇头,抬眼瞧着皇帝,目光又是恐惧又露出哀求。
后者嗤笑,将他松开。
出宫,还是头一回有奴才敢对朕说要出宫。
呵,奴才想出紫禁城,无非就是两种。
要么是尸体或是病体扔出去埋了,要么是年岁大了,皇恩浩荡赐金银令其安享晚年。
这东西哪样都不沾不上边竟敢妄想出宫。
笑话,朕已这般低声下气了他还要离开,真是不识好歹。
若非见人还病着,真得好好罚上一罚,纵地他胆子越发大。
“不该想的不要想,老实养着。”皇帝拍拍魏七的脸,拂袖转身。
然而又一次被后者扯住了衣摆。
魏七的手指紧握,想借着力气坐起,磨磨蹭蹭起不来。
皇帝握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人起,动作稍有些粗鲁不似方才亲吻时的温热。
魏七喘了一会子,抬眼仰视他。自皇帝的角度来看显得尤其无辜又可怜。
魏七一字一句地说:“不……想……死……”
前者皱眉,怒斥道:“胡言乱语些什么!你的规矩都白学了么?”动不动就将死字挂嘴边,不嫌晦气。
魏七啪嗒落下一滴眼泪,他深吸口气想憋回去,谁知反而呛着了自个儿。
他的嗓子本就伤着了,话都说得艰难,怎能经得住咳嗽,于是越咳越哑。
皇帝实在是不耐烦了,可见他这样虚弱又狠不下心弃之不顾。
安喜默默地奉上温热的甘草茶,就这般捧着立在原处不动。
小千子心疼魏七,急忙忙要去端,谁知一只大掌先他一步将茶端走了。
皇帝又在榻边坐下,揽了魏七的背将手中的茶盏凑近他唇边,倾斜着往里头灌。
天子哪里伺候过人,这番动作做得别扭不说还险些又将魏七呛住。
茶水沿人的唇角一路滑至脖颈,掩入胸前,打湿了一小片亵衣衣襟。
皇帝又忙势,这回轻柔倒是许多了。
魏七喝了几口甘草茶渐渐舒缓过来。
皇帝见他模样狼狈将手臂向外一伸,安喜递上一方锦帕。
前者接了,草草将魏七面上的水渍擦干。
他做这些时始终微皱着眉头,魏七不敢再惹恼他,即便心中有气也只好忍下。
皇帝擦完,将巾子往安喜怀里一扔,他盯着魏七,长长地叹息一声。
“你就不能安生些。”
魏七默不作声。
皇帝头一回发现原来这世上竟还有比国事还要烦人的麻烦。
“你不会就这般没了,安心养好身子,今后的日子还长。”说完起身离去。
魏七怔怔地盯住皇帝离去的背影,眼中一片茫然。
自己该何去何从。
天子金口玉言的话原来竟说忘便忘么。
真累啊……
魏七埋头将自己藏入锦被中,他现下是这样的虚弱,再也没有心力如一年前那般与皇权抗争了。
第83章无微不至
皇帝已五六日未幸后宫,敬妃奉老祖宗之令委婉来劝,前者淡声应下。
及至晚间,安喜呈绿头牌,皇帝揉着眉心轻叹,眼睛盯在折子上,望都未往那头望上一眼,随意道:“左数起第二个。”
“,奴才这便去安排。”
原来即使贵为天子也不能随心所欲,尤其当他有了牵挂与软肋。
皇帝在太皇太后跟前立誓,绝不会因魏七成为昏君,是以虽他已然十分疲累也不得不提神应付后宫一众嫔妾。
若皇城为牢笼,囚住的便不仅是地位低贱的奴才,也囚禁了帝王。
左数第二位是个不怎么受宠的贵人,皇帝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否见过她,佳人叫什么名儿,年芳又几何。
他瞧着身下女子的唇,想着:嘴生得不错,同魏七的有几分相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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