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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太皇太后早早将皇帝宣入寿康宫。
长乐敷华里祖孙二人一场交谈,小半个时辰后,皇帝出寿康宫。
朝堂开。
或许是祖孙间达成了某些约定,赵太傅此案的惩戒竟并未比于清案惨烈。
大抵是因着皇后的缘故,只杀了主家男子,其余八族一律流放。
百姓皆道天子长情,深爱嫡妻,国丈一门贪婪无度,都能网开一面。
这些人已全然忘了于清一案血流成河之时,他们是如何一面瞧新鲜事,一面叹天子杀伐无情的。
民间也编出许多帝后相爱的话本子,茶楼里的说书人拍着桌案一味胡言。
说帝后初遇是如何地浪漫,说中宫六年无子是如何地艰难,最后仍要奉承皇帝的深情重义。
“你永远都是朕的皇后。”这句话误打误撞编成了真,一时传遍京城。
无数闺阁女子想要入宫为妃为嫔,只为能与深情英俊的皇帝相遇,人人都想成为第二个中宫。
真相却十分残酷丑陋。
坤宁宫内,平民女子羡慕的中宫冷笑不已。
圣旨下,她的一生都要葬送在这奢华的宫殿内,顶着皇后的名头成为皇帝趁手的一枚盾。
她当然知晓皇帝为何不废了自己,他们之间哪有什么深爱,不过只因那人嫌麻烦罢了。
废了总得再立,没了这个赵恬娴,还会有另一个赵恬娴,与其这样,为何要自寻烦恼。
于是凤印,坤宁宫门闭。
皇帝下旨,晋淑妃为皇贵妃,德妃为贵妃,宁嫔为慧妃,钱嫔为贵嫔,大封的同时又大贬,左右皆与母家相连。
德妃为贵妃却令其掌后宫事,淑妃为皇贵妃也只能从旁协助。
后宫与朝堂的格局十分相似。
赵党势弱,严正己顶替赵太傅之位,未满四十便成了一国太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德妃性情温婉稳重,其父只是四品文官,只是学问很好,了严正己这个争气的学生。
淑妃之父马其远依旧要与人斗,且这一个背后似有天子撑腰,想要争过,并不容易。
该杀的杀,该贬的贬,该升的升,现下朝堂中四成中立庸才,四成能官强吏,二成贪婪小人。
皇帝想要的朝堂格局终于形成,他的日子过得顺心不少。
闲下来就不了要折腾。
春夏苗,秋冬狩(打猎),二月初五,农历春分之后,帝须得至皇家猎苑木兰围场春。
木兰者,哨鹿也,哨鹿为猎鹿者头戴的假鹿头,猎手模仿鹿鸣求偶声,引诱鹿群前来,伺机射杀。
木兰围猎有检验皇家禁军,历练皇室子弟之意。
先帝在位后三年,渐渐沉迷声色,龙体已大不如从前,莫说是冬狩,便是大好的春也取消了。
今上即位是四年前的六月,登基不过小半年便下旨令皇室宗亲,大楚十二旗贵族子弟与一万禁卫军至承德冬狩。
那场冬狩魏七并不在场,只闻伴驾的人道,今上风度,大楚鲜有人能及。
冬狩后,朝堂焕然一新,不说武将,便连同去观猎的文臣都突然生出一股为大楚杀退所有仇敌的凌云壮志。
此后的每一年,帝设围猎两场,若前一年为春秋,后一年便是夏苗冬狩,每回的主猎场都会小有变更,以毁坏承德郊外的景态。
今年又轮到春猎。
后宫位高的嫔妃翘首以盼,等着伴驾的旨意。
围猎为期二十余日,圣上未铺张麻烦,向来只携两位妃嫔伴驾。
虽奔波辛苦,可谁不期望二十余日能半分天子之恩。
然而这回皇帝却同敬妃道:“早春寒凉,尔等娇贵,必然受寒,反而不美,留宫歇息,不必伴驾。”
竟是一个都不带。
不带嫔妃,便只有两个御前宫女,难不成这二十来日都要去幸宫女。
不对,是了,还有个魏七!
从前武将之女与文臣之后各挑一个,年年更换,从不重样,哪会怜香惜玉。
现下得了个新鲜玩意儿,尽寻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不是嫌贵女争宠,闹得不堪。
皇帝说不带妃嫔便真的不带,众佳人不敢在圣上跟前明争,只好忍下。
左右也不能生养,一个奴才罢了,便是生气都不值当。
一日复一日的时光冲淡了午门的血腥气,且每当狩猎临近,皇帝的心情也会比平日要好,是以众奴才又渐渐放下心来,安生当差。
圣意是由乾清宫传出的,这几日阖宫上下,各人望向魏七的神色更是暧昧不已。
然后者还沉浸在能出宫的喜悦里,并未觉着有何不妥,只想,好歹还跟去了两个宫女,有什么可慌的。
他从前未升至御前,伴驾出巡,承德围猎是怎么也轮不到他的。
困于禁宫近十年,如今能出去,哪能不展颜。
魏七像只昏了头,花丛中穿梭的小蜜蜂,成日里跟在安喜后头晃悠,时不时便要问上一句:安爷,还缺何物?
当差时这般,下值后回了自个儿屋里就更是不见了沉稳,将他箱子里的衣物全都倒腾出来,叠了足足三四个包裹才终于安心。
是要出宫呀!魏七想想都要乐开了花儿,垂首立在墙角,闷闷地瞎乐。
御前的奴才除了他哪一个没去过承德,现下瞧见这人的傻样都觉着他天真得很。
想当初,他们头一回去的时候也是这样乐呵,可过了三四日过后便再也乐不出来了,只盼着能早日回宫。
有什么可乐的,后头的二十来日还难熬得很咧。
魏七是个能憋住恨忍住痛却遮不住乐的人。
他这三四日太过神采飞扬,眸子里的笑明显地连皇帝这样日理万机,不大管身边事的人都瞧出来了。
赵家倒,气候又渐渐转暖,实乃骑马放纵的好时机,皇帝也正是舒坦的时候。
于是时隔五日的又一回龙榻情|事间隙中,皇帝起了坏心有意要逗他。
天子道:“三日后朕要离宫,你留下。”
魏七一双方才还迷迷糊糊的眼眸霎时瞪大,他惊异意外的神色瞧上去有些可爱可怜。
皇帝心中笑,面上却严肃。
若换作一月前,赵家于家数百人未死时,魏七是要大着胆子问一句为何不带他的。
如今,如今他不会了,即便他心知圣上对他有些特别。
魏七耷拉着眼皮,回:“是,奴才遵命。”
他这样乖顺,皇帝反而觉着稀奇,忍不住要撩拨人。
“你胆大心大,不够沉稳,也实在不乖顺。”
魏七低声回:“是。”
他不走寻常路,皇帝反倒噎住,二十来日不带这东西去怕是不成,骑虎难下。
“若你想去也可。”
“啊?”魏七傻呆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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