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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然点点头。
饶是以于星诚之见多识广,也呆滞了:“你你好大的胆子!”
那可是个郡王,说潜入就潜入,说折手就折手
他低声喝道:“你真是太行险了,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方寒霄写:我有数。
宝丰郡王远道进京,对京里本来不熟,十王府只是临时入住,为了不令皇帝刺眼,随行带的护卫们人数也不甚多,他虽是含怒出手,并非全然没有筹算。
若是隆昌侯府,盘踞在京中多年,反而不是他说潜就潜得进去的,所以他早知隆昌侯府有鬼,还是要那么迂回地通过岑永春入手。
方寒霄背后直接就是韩王,于星诚不是他的上线,与他只是合作关系,不能说他重了,只好道:“你,唉,总算没出事就好。”
至于方寒霄为什么忽然出手,他没有说的意思,似乎是有私隐,他便也不去问。
方寒霄又写:应巡抚背后,可能是隆昌侯。
这话题有点跳,于星诚愣了一下:“何以见得?”
方寒霄从袖子里把一叠纸取出来给他看莹月归纳总结分析的,方寒霄那晚看见,觉得倒挺省事,省得他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找于星诚,就直接把带来了。
莹月知道得少,反而不纠结那么多逻辑,哪里合理哪里不合理,她目标准地只盯住了一点,就是替应巡抚扫尾脱身的后台必在南直隶。
这一点方寒霄之前没有去想,他不是想不到,是困在他自己的伤痕里,目光没怎么往应巡抚那边放。
忽然被点出,如障他眼目的叶子被拿掉,他立刻意识到莹月的推断有道理。
莹月不熟悉官场,她推导不出下一步,但他接着这个方向,没多少工夫就找出了应巡抚背后的人。
隆昌侯。
隆昌侯掌漕运,手下漕船无数,是极少数具备能及时得知应巡抚出事的消息同时又能无声无息替他转移家产能力的人。
而没记错的话,岑永春日前找他去闲坐,曾经有意无意地问过他应巡抚是不是还有别的把柄,他当时以为他问的是应巡抚在蒋知府贩私盐案中的证据,如今回想,很可能和这个没有关系,岑永春真实要问的,是有没有查出来应巡抚和隆昌侯之间的勾结。
只有应巡抚也是潞王及隆昌侯这条线上的人,他们这张网才齐了,藩王,武将,文臣,才是一个完整的利益共同体。
就好像韩王,他,于星诚一样。
文臣武将不搭界,各有各分工,有些事,必得各自圈子里的人才能做。
方寒霄写: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我打算入隆昌侯府探一探账本所在。
他来这里就是跟于星诚说一声,让于星诚心里有个数,如果能把账本找出来,下一步,就是一举掀翻隆昌侯及潞王一系的总攻了,这个步骤没有于星诚参与不行,他是御史,弹劾奏章由他来写最为有力。
这个前置阶段于星诚帮不上忙,看了只能道:“你想好了吗?千万小心。”
方寒霄点头。
大半年过去,他通过接近岑永春获得了进入隆昌侯府的权利,大致清楚隆昌侯府的布局,明确了账本的存在,并且又发觉了隆昌侯与应巡抚间可能存在联系,这一整条线挖出来,足够把潞王按死在河南,再也肖想不了他不该肖想的东西。
当然,包括宝丰郡王。
**
晚饭时分,方寒霄回到了家里。
丫头们正好摆上了饭。
吃饭的时候,他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莹月吃得很慢,似乎食不知味,还有点在发呆出神,但也不是全呆,时不时又会看他一眼。
方寒霄想了想,他这几天都不太在家里,整治了宝丰郡王一回,他得出去听听风声,又要寻于星诚商议事情,忙碌得很。
可能她觉得被冷落了。
越来越娇气了。
方寒霄很舒畅地想,等吃过饭,就把她拉到桌边,写:我近来忙,你若发闷,爱逛,只管出去逛逛。不用怕,那郡王叫人打了,出不了门。
莹月垂着眼睫,看了一眼,缓慢抬起来,又看了他一眼,目光停在他的嘴唇上。
这么久了,他是怎么忍得住的?
她茫然想。
方寒霄被看得就势低头亲她一下,觉出她嘴唇微凉,不同平常,不由多停留了一会儿。
莹月没动,只是目光迷惘。
这么近的距离里,她无法看清他的脸。
她从来,都没有看清过。
☆、第95章第95章
新年到了。
这是一年里最隆重的节日,到处都喜气洋洋,便是平日有什么矛盾,到这个时候也都掩起来,人人和气有礼,见面一张笑脸。
腊月三十这一日,方家由方老伯爷率领,朝贺祭祖过,归府两个房头并到了一起摆宴守岁。
方家人丁不算兴盛,方老伯爷半生戎马,不怎么在女色身上用心,他年轻时多年在外征战,家中父母家计都是方老夫人操持,方老伯爷感念老妻辛劳,方老夫人在时,他就没纳过妾室碍她的眼,后来方老夫人先他一步而去,不多久方寒霄出了事,他伤心不过来,也没心思想什么续娶不续娶,一晃就到了如今。
那些旁支的子弟媳妇们此时也都进来领宴,明灯高照,人声喧笑,互相恭喜拜年,乍一看,倒也兴旺热闹。
但方老伯爷一扫席面,他这一脉主支还是单薄了些,便有些不足之意,底下有眼尖的看到,凑趣笑道:“老太爷别急,大哥儿和二哥儿都娶了妻,等到下一个年,老太爷这身边,就该热闹起来了。”
这一个人辈分高,叙起来方寒霄该叫他一声堂叔祖,所以他能管他们还叫个“哥儿”。
方老伯爷听了,高兴起来,笑道:“霄儿,听见了没有?你可不要叫我失望。”
顿了顿,又向方寒诚道:“诚哥儿,你也是。”
他很不满意方寒诚的这门婚事,觉得简直是胡闹,但再不满意,在方伯爷的坚持下已经娶了回来,他做祖父的不能把孙媳妇退回去,这大节下,不好厚此薄彼,也需给些脸面。
他给了脸面,方寒诚却没多大神,勉强撑起笑容来,应了个“是”字,但眉宇晦暗,是遮掩不住的颓相。
方老伯爷皱了皱眉,想到大过年的,到底按捺自己忍了下来,不再和他说话,回目光,只做个眼不见心不烦。
屏风那边,女眷席上倒是更热闹些。
这是洪夫人最得意的时刻,能压在她头上的长辈妯娌都不在了,她坐在这里,就是满席最尊的人物。
不过这份得意,在瞧见下首旁若无人自顾吃喝的薛珍儿的时候,打了折扣。
侯门嫡长贵女,就这么点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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