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三阁 两个生意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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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商行总行内,有一处名为三阁称谓的房间。

知道三阁这个名字的修士不多。

四海商行若论实力,绝对不弱于那些个传承数千载的宗字号山头势力,若是光论钱砸,绝对能砸死几个只以为很不错其实就是不错的宗字号山头。

可四海商行有个最大的不足,历史不悠久,起行至今的四海商行仅仅只有四百余载的历史。

不论那些个动辄就是大几千载的宗字号山头,就连那些个二流山头都无法比拟的了。

再加之符南墙与离天宗那些错综乱杂的关系,所以四海商行不设祖师堂。

这一点儿是被印刻在了商行的铁律定规之上。

虽然没有祖师堂但四海商行有一间最高顶的“一言堂”,一言堂与祖师堂有着异曲同工之用。

九张木椅,代表着纵横五州的四海商行中站的最高的九个人。

一言堂一言堂,当真是担得起一言二字。

因为就算是其它的九张木椅全部同意,但只要摆在最上面的那张不同意,那就算是不同意。

反正,若是那八张木椅都不同意,但只要那张同意,那就算是同意。

可不就是一言?而且又没有那些个祖师堂中所谓的祖宗规矩压着,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一言而字。

就算是有规矩,也是由最高的那张木椅同意才能称得上是同意。

而就算是坐在那八张木椅之上的四海商行的大人物,也都是只有所耳闻那个三阁罢了。

可这个三阁绝对称得上是四海商行最大的秘枢所在,且还没有那个之一。

若是单论三阁的作用,也不过就是个存放四海商行秘信文件,以及存放某些四海商行中特殊机构收刮到的可靠消息的地方所在。

不过这些消息可都是不简单。

三阁这个名字也是颇有讲究,就论这个三,指的就是上三境的那个三,收集归纳的文件也都是件件直指上三境。

三阁其实很小,因为但凡是涉及到了上三境,很多东西都不便于收集,上三境修士会有一种冥冥感知,类似于预兆。

所以想要收集那些不为众人所熟知的上三境资料,很难,越是走的高的上三境修士越是如此说,因此很少,寻常上三境不过三四页,而那些顶级大宗,顶级的世阀老祖能有稀稀拉拉的两页就算是不错。

再加之上三境的修士,本就很少,所以不大的三阁就显得是尤为的空旷。

可自从符南墙动用四海商行两成的资源,收集关于无期当铺的消息,传闻时,三阁之中便不在那么空旷,而那位本就很忙的符南墙就更忙了。

但符南墙却是乐此不疲。

若不是实在无法再抽调四海商行的资源,符南墙甚至于都动用了再加一成资源的心思。

要知道,四海商行不论是在东州,还是西州,投入的资源亦不超过两成。

可以说,符南墙可谓是玄武大陆上最了解无期当铺的其它修士。

四海玄器阁为何会建立于更加偏僻点的地方。

一位上三境供奉又为何会坐镇于四海玄器阁之中,难不成真的就只是怕,四海玄器阁之中的玄器丢失这般小事?

还是真的担心有愣头青修士不知所以然的在四海商行的大本营所在,硬抢四海玄器阁?

这一切都与那间不过只有一间半的小当铺有关罢了。

而上三境供奉姜桓坐镇玄器阁时,还不是因为那一间半的当铺之中突然冒出了个头戴毡帽的爱笑老人。

就设于四海商行总部之中的那间三阁,亦是多了个专门预留给上三境修士的位置。

符南墙不是没有收获,比如知道了那个不是宗门的宗门,闻风宗,与这间当铺有着一丝两缕的关系,当然也不能算是当铺,是那个从来都斜倚于当铺门内左侧的头戴毡帽老人。

知道了无期当铺的某些规矩。

知道了当铺的历史足够久远。

知道了当铺与中土宗门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所以当在鬼市中看到了那个,收集来收集去仅有寥寥数语介绍的头戴毡帽上三境老人,自知道一个戈十三名字的老人,明显的走向吴尘而去时,所以年轻的白发修士笑了起来。

比四海商行又占据了某一州某一门的份额还要尤为的喜悦。

年轻的白发修士没有丝毫半刻犹豫的丢出一方锦袋。

锦袋之上花团锦簇,玄光流转,尤显不凡。

吴尘随即是笑逐颜开,嘴上连忙道:“好说好说。”手上却是一点儿不慢的拿起那方介子袋。

好家伙,光这锦袋就是个中品玄器。

介子袋中的禁忌并不是被年轻的白发修士给破解了,而是压根就没设置。

吴尘一边朝中的探入神识,一边恶意揣测,该不会是什么早就不想要的破烂玩意,顺道着扔给了自己吧?

不过当看到介子袋中的那一堆堆直冒灵气的淡白色土壤时,面庞之上就笑的越发的显得亲和一些。

灵壤,还是尤为上乘的灵壤。

放在那些宗字号山头里,那就是有多少要多少的宝贝。

朝着灵壤中种下几颗少有的异种灵植,精心育养个几百上千年的,又是件可以作为底蕴的宗门宝物。

宗字号山头若是没有个这些东西,还好意思缀上那个宗字?

见到吴尘收下介子袋时,年轻的白发修士,亦是有些高兴,倒不是因为送出去的东西,而是因为对方收了。

这就够了。

可不是因为他东西多的装不下,虽然确实是多的已经装不下。

面庞年轻的白发修士突然半倾着身子,道:“听说道友的铺子最近可谓是动静如响雷,财源广进呐。”

矛头所指自然是当铺的本行生意。

“道友这消息倒是够灵通,怎么,道友也有什么仇家不成。”

面庞年轻的白发修士唏嘘道:“唉,何止是有啊,实不相瞒,每天不多穿两件法袍都不敢随便出门。”

年轻面庞的白发修士这句可谓是当真的肺腑之言。

玄武大陆五大州,想论修士最想抓谁,面庞年轻修士当夺首冠。

一个是盘坐于黑毡布上的面庞年轻的白发修士。

一个是半蹲着的素净灰袍寒酸修士。

二人相对而坐,时不时的轻微挥手,面露笑意,随口就是一句,有关山上修行届的大事。

颇有些独守空城临万军的威武模样。

且身旁一侧都还站着个竖目威严的老人。

不论是面庞年轻的白发修士,还是素净灰袍的寒酸修士,都没有小家子气般的低声细语,互相间肆言相论着。

好在两个与上三境都不搭边的修士都有着不弱于上三境修士强者的手段。

面庞年轻的白发修士,身上外披的那件白色斗袍,上面的金绣饕餮纹,恍若是活过来的一般,一张一吐间像是在吃着什么。

生生的吃进了旁人窥探,与横看而来的视线,在加之里面的那件金昃法袍,所以言之,寻常的上三境,若不是眼神稍微的仔细一些,亦是同样的无法看见面庞年轻的白发修士。

至于一旁的灰袍寒酸修士,那就更简单了,一层半透明状的神魂之力,紧裹着全身。

鬼市之中的这些个中三境、下三境寻常修士,就是望穿双眸,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二人皆是用了这种的上三境强者手段,不然,随处往来过路修士,光听见二人间,都能吓死中三境玄皇的只鳞片语,总归要斜着眸子,轻瞟上一眼,而后被身后之人推搡着离开,只是离开之时,想来不会忘掉一句类似于:“该不会是两个痴儿呦!”的低声喃喃语。

二人间,依旧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

绕是不差钱的白发年轻修士都倒吸了口凉气,顺势抬头,灌下了口浔龙造,砸吧砸吧了嘴巴疑声道:“道友这价格可不会是随口捻来的吧?怪不得常有修士言,四海玄器阁旁的那间铺子,是间十足的黑店。

吴尘摇了摇头,道:“道友想要的可不小,若不是看在与道友如此投缘的份上,这都还是大打了折扣的。”

仰头有灌了一口浔龙造后,年轻的白发修士几乎是用着牙缝之中蹦出的声音道:“好,就怎么说定了,希望道友不要失言,不然的话......”

吴尘露出一口瓷实的白牙,面庞之上却又是无比严肃道:“道友大可放心,小本买卖,不至如此,我当铺可是有着上万年的好名誉担保。”

面庞年轻的白发修士撇了撇嘴,倒是没有反驳一二。

当世,离天宗都不敢称自己有上万年历史,最多也就是一句近万载,能自言自己有着上万载历史的无非只有中土势力罢了,毕竟是万年前的玄祖所一手缔造。

所以听到吴尘口中言,有着万载声誉后,面庞年轻的白发修士可谓是眸子直泛亮。

一旁的吴尘却是暗暗想着,不装上一装你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喽。

只不过当吴尘看着面庞年轻的白发修士不自觉的,仰头又是一口自己花费了足足五颗紫玄晶买来的浔龙造时,面庞之上再也挂不住。

尤为善意的提醒道:“道友这酒虽是不错,可莫要贪杯呐。”

面庞年轻的白发修士自然是秉承着多喝一口就捞上来一口的心思,摆了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

不过在吴尘双眸尖锐的注视下,灌了最后一大口,这才把不倒给还了回去。

吴尘轻哼一声的接了过去。

打定了主意,以后谁爱客套谁客套。

面庞年轻的白发修身突然打了个酒隔,周身一颤。

表面无痕的年轻面庞却是陡然间露出了丝丝裂痕,犹如瓷器将碎未碎间,活脱就是个遍布裂痕的瓷娃娃。

吴尘眼眸视线极好,看得见在这乱迹网痕之下隐隐有着暗暗金光流淌。

山下的世俗王朝泥瓦匠,时常会对着自家墙壁进行缝缝补补,哪里开了裂痕就糊上些许泥石浆,哪里强根不稳固就抵上一根顶梁柱。

若是不时常的缝补,指不定哪个突然而来的暴风暴雨天,就会发生墙裂屋倒塌。

年轻面庞的白发修士大抵便是如此境遇。

吴尘看着对方,倒是有些佩服眼前面庞年轻的白发修士,面庞年轻可实际是真的不年轻。

最少也有近五百载悠然岁月。

光论这一个中州第一都跑不掉。

能以中三境修为活成上三境之岁,寿终正寝都比不上。

只是这中三境到底也只是个中三境罢了,

水满则溢,可修士身上没有那个溢出的口,倒不是也没有,而是因为那个溢口太窄,窄的仅有上三境修士才可通过。

上三境之下,若是破不出那道溢口,便是如同吴尘眼前的这个年轻面庞的白发修士一般,表皮之下就会近乎是如同瓷娃娃般碎裂开痕。

寿元本是天定,修士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之,可年轻面庞的白发修士就不仅仅是逆天而行之,简直就是抗天而行。

面庞年轻的白发修士似乎是察觉到了吴尘的眸光异样,手掌不自觉的摸向了悬挂于内袍腰间的那方椭圆形玉牌,轻轻摩挲着。

说来也怪,面庞之上的暗暗金光顷刻间便消匿不见,随之消匿的还有满脸不可见的碎痕。

可年轻面庞修士面容之上的表情却是显得尤为之痛苦。

这一切也在寻常修士眼中亦不过就是转瞬既逝的事情罢了,可在年轻面庞修士,以及吴尘眼中,当的了很长很长。

吴尘陡然间眸光一凝,瞅见了年轻面庞的白发修士挂于内衬腰间的那一方椭圆形青褐木牌。

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年轻面庞白发修士却是陡然间紧张了起来。

紧盯着吴尘,脱口道:“你、见过?”

吴尘紧闭双眼,双手拢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紧接着睁眼,说了句完全不搭边的回答:“放宽心,短时间内你死不了了,就算是想死也死不了。”

年轻面庞修士恍然间一愣,尤为痴痴的看着吴尘。

嘴角一张一闭,道:“真的吗?”

吴尘轻轻颔首道:“嗯,真的。”

随即抬起头,仍旧是黑,只是黑的不那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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