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选择题(ωоо1⒏ )(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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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是恩爱的。

这点池月从不怀疑。

只是,成年人的世界,不只有爱情,还有家庭和责任。

好吧,后面这句话,是她从电视剧里看来的。

恕她并不赞同。

爱情、家庭和责任又不是单选题,怎么就非此即彼了。

池关胜和顾秀君正在说笑,两人聊到赫尔辛基的圆顶绿教堂,顾秀君惋惜,差点就能看见极光。

揉了揉她的头发,池关胜温柔的说,“那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去。”

顾秀君笑,她笑起来的时候十分温婉,颇具艺术家气息。

相爱,又不肯放弃彼此的坚持,在不同领域各自优秀的两个人,谁也不愿低头。

池关胜和顾秀君的爱情,实在让池月羡慕不来。

“不去了。”顾秀君放下碗筷,难得看向池月,眉目沉静,“阿月也长大了,我想国庆后就辞掉里昂的工作,回来陪她。”

池关胜愣住。

相比之下,池月反而淡定些。

想了下,她说:“妈妈,我能照顾好自己。”

顾秀君替池月夹菜,目光却看向池关胜,“其实这个决定我去年就在想了。活了大半辈子,有时候觉得,真正重要的东西,还是身边的人。”

顾秀君年轻的时候是名画家,一生都在追求艺术梦,浪漫而又多情。

十叁岁起,她便在欧洲各国求学,二十岁认识同在敦认求学的池关胜,两人迅速步入婚姻殿堂,结婚后育有一女,后长期定居法国,在里昂大学教油画。

她本人的经历和她的画一样传奇,因为,这样长期分居的夫妻两人,关系竟然还不错。

“先不说这个。”顾秀君提议,“明天是周末,我拿到了叁张莫奈展门票,刚好我们一家叁口可以一起去。”

比起顾秀君刚才的话,这句显然更让池月吃惊。

彼时,她正在吃半块酥饼,细碎的酥屑哽咽在喉咙,差点没咽下去。

想起自己和傅希琛的约定,池月感叹,以后还是不要随便立flag,要不然,人生处处是打脸。

妈妈和傅希琛。

毫无冲突的两个人,被放在天平两端,单选题。

她闭眼想了下。

选不出来。

次日清晨,池月醒的时候天还没亮。

时钟滴答,五点,指针过半。

她很焦虑。

一家叁口出去看画展,她肯定拒绝不掉,说学校有事也不行,池关胜一通电话给陆锋就知道到底有没有事,有事也能换成没事。

叹了口气,池月摸出手机,给傅希琛打电话。

电话响了叁下,她正打算挂,接通了。

“那个……傅希琛?”

“嗯。”

轻微的气音,嗓音很磁。

池月很少爽约,没有经验,何况对面还是傅希琛。

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

池月问:“你醒了吗?”

呼吸低沉,他说:“醒了。”

“我想见你。”

几秒后,反应过来池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可是没办法,话已经说出口。

事情但凡沾上傅希琛,她脑袋就不清醒,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得慢慢戒。

“好,等我。”

哗啦。

隔着电话线,池月听见掀开被子细小的响动,仿佛还看见浮动在空气中的灰尘,和他吸气时,喉结滑动的弧线。

“你在抽烟吗?”

不知为什么,池月就这么问了。

室内灰暗,有些微的光。

傅希琛半靠在床头,偏过脑袋,换了只手握手机,左手将指尖刚燃起的烟火灭在床头。

视线再度陷入黑暗。

静了片刻,他说:“没有。”

“……那我在,”池月摸过门票,接着手机微弱的光,照着念出上面的地址,“淮海中路300号平海b11购物艺术中心d3层等你。”

他说:“嗯。”

睡不着了。

池月收拾好的时候,才七点。

她出门,朝主卧室望了一眼,房门紧闭。

王嫂惊讶,“阿月,怎么起得这么早?”

“王嫂,我出去下。”池月走到门口,弯腰换鞋,“待会儿妈妈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先出门了。”

“去哪里?”王嫂替她拿了个叁明治,“不吃完早饭再走吗?”

池月接过后,笑着扬手,“谢谢,我就吃这个吧。”

画展八点开始。

池月坐地铁过去,半个小时,刚出站,就看见了傅希琛。

他靠着香樟树,身形挺拔,神情淡漠。

沉默,倨傲。

就差指尖的一根烟,便可固定成一幅画。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朝她走来,影一晃,背包就到了他的手中,“走吧。”

人潮拥挤,来看展的不少。

两人排队检票,走进大厅。

池月估摸着傅希琛应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悄悄打量他的脸色。

他侧过脸,问:“怎么?”

“没事,”池月握着他的手,慢悠悠地走,两边是绚丽的色彩,如浮光掠影,她说,“对了,傅希琛,你是不是不喜欢油画?”

她见过傅希琛的素描,排线精致,笔触清晰,但从未有过色彩。

想着,池月看向傅希琛,深灰色的外套,黑裤,白球鞋。

他的身上也从有过颜色。

傅希琛拧眉,“不喜欢。”

喜欢这种情感太高级,他不会。

池月似懂非懂的点头,“那我呢?”

问这句话时,池月正站在《睡莲》前。

墨绿色的湖水,莲花暗红得像火焰,光影从高处落下,粼粼水波荡漾着,向远处蔓延。

她穿着姜黄色的线衫,是碧绿和暗红交融时的那抹光,本能的,牵动他的视线。

“你是,”他停顿,吐气,“本能。”

这世上,太复杂的情感,他傅希琛没兴趣。

除却本能和欲念,纠缠着,让他无法抗拒。

她既是本能,也是脑海深处叫嚣的欲念,是烟草麻痹神经后的镇痛剂,也是呼吸。

“噢,难怪你总说……”池月顿时收口,脸颊红得有些不自然。

他停下脚步,“总说?”

人影憧憧,灯影斑驳。

池月低头,象牙白的瓷砖地面光影缠绕,勾勒出他的身形轮廓,如同山间峭拔的霁月。

她踩在上面,把话说完,“难怪你总说……想上我。”

手指被捏紧,池月吃痛皱眉。

她偏生不怕死,抬头看他,一脸苦恼,“可是怎么办,我好像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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