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被参了(1 / 1)
九月初二,谢家和庾子惠派去彭城和弘农查事儿的人,还没送消息回建康,而谢笠也还没把京中事宜做出抉择的时候,陈郡谢三郎君昔年的一段风流往事,却已经在建康城中,流传开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话最早是谁先传起来的,没人说的上来,只知道一传十,十传百,士族门第,平民之家,无人不知。
谢三郎君昔年爱慕杨氏嫡女,登门求娶时却以杨氏庶女为妻,姊姊妹妹之间,竟是纠葛不清的。
现而今这位杨氏的嫡女,还以新丧未久之身,住进了谢府中去,太尉大人和谢大妇什么话也没有,任由人家坦然的住着。
这些话,谢笠和谢大妇是听不见的,底下的奴才就算知道,也因谢潜的勒令,没人敢到他们面前回了。
谢笠是从见过了旧交同僚,就在家中不见客,一来避嫌,二来也是因儿女们所回之事,令他难以置信,他需要一个人冷静下来认真的思考。
而谢大妇就更没什么说的,她跟着谢笠离京十年,就是有旧时关系不错的命妇,如今也都淡了,况且谢拂的生辰要到,她恨不得凡事都亲力亲为,哪里还有工夫去外面见什么客,访什么友。
谢家兄弟为这些传言头疼不已,宇文舒和荀况他们也lún番的登过了门,可大家都是不欢而散,谁也说不出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来。
众人无法,只能听之任之,可谢潜却也因此而越发笃定,此事背后,一定有人cào控。
杨媛就住在家里,她能有多大的本事,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把此事宣扬的人尽皆知?
不会的,不可能的,一定是另有其人。
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到了九月初三的早朝上,御史台中七八个官员,纷纷上折,把新上任不久的谢汲,给狠狠地参了一道,为的,就是这桩风流韵事。
如果说坊间传言不足为惧,至多叫人家当做谈资笑柄,说上一句,谢三郎君人不风流枉少年。
那么事情摆到了朝堂上,闹到了皇帝陛下面前来,就一发不可收拾,谁也收不住这个场了。
彼时宇文拓喜怒不变,点着长条案上一摞奏本,叫传谢汲入殿来。
谢汲入殿时诚惶诚恐,这事儿来的凶猛又古怪,他人就在御史台,可这七八个人纷纷上折的事情,他先前却丝毫没有察觉,这不免叫他心惊。
好在是平素为人不错,被传召入殿前,还是知道了个大概。
心里虽然有数,却一时没了主意。
一顿责罚少不了,就算是罢官他都认了,这事儿本来就可大可小,不过是看陛下如今对谢氏,秉持着什么样的态度罢了。
要命的是事到如今,他们还不知敌手何人,说不得还会连累阿耶
阿耶对这事儿,可是还一点儿不知情呢!
他心里闪过千百个想法,佝偻着进了殿,步至殿中时,将官袍下摆一撩,跪下去,伏在地上磕了个头,请过皇帝陛下安,就不敢再开口了。
宇文拓似乎笑了声,但是声音实在太轻了,谁也没听真切:“这会儿进了殿面圣,胆子突然就变小了?”
他话音落下,才跟上一声真切的笑。
这回众人都听见了,可百官脸色也都变了。
皇帝陛下这一笑,实在叫人不能不害怕。
谢潜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就想迈步出列。
可是他身前的度支尚书不动声色的拦了他,明明是垂首而立的人,却朝着谢潜丢了个眼色,示意他万不可莽撞行事。
谢潜是被那个眼神惊到,一时回了神,这才想起,这是太极殿,不是他可以放肆的地方,陛下要问罪三郎,他也只能看着,不能说情,这个事,不是栽赃诬陷,谁都没办法!
谢汲跪在那里,好像打了个哆嗦,肩头抖了两抖:“臣有罪。”
“你不是有罪。”宇文拓收了笑,眼中不含温度,冷冰冰的盯着殿下人,“你是辜负了朕对你的厚望。你出身名门,前途不可限量,可偏偏年少时这样不懂事,实在叫朕寒心。”
谢汲不敢抬头,就更往地面贴一贴:“是臣少时轻狂,至今日令官家失望了。”
“你的这个官儿——”
宇文拓把尾音拖的很长,却好半天,没有后话。
这种感觉很不好,不只是谢汲他们,连宇文郅和王岐他们,也觉得是煎熬。
他们想看谢汲出丑,想看谢家的郎君被罢官赶出朝堂。
这种事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提,可架不住陛下现在正在兴头上,谢汲毕竟刚入了职,陛下大约正高看他的时候,他却生出这种事端,弄得谁都下不来台,而陛下也像是看走了眼似的,竟重用了这样的人。
可大可小这四个字,实在叫人提拉着心,放不下啊。
“你的官儿,朕看你干的不错,只是这为人处事嘛,你还是太年轻,”宇文拓点点桌案,叫他起身,“回府去闭门思过半个月吧,半个月后,朕自会再召你,到时候,你再来跟朕好好说道说道。”
这实在是个令人感到意外的结果,谢汲刚起了身来,听了这样的惩处,忙就想跪下去谢恩。
不过宇文拓没再叫他跪,只是转头叫孔扬:“等散了朝,到谢府去请太尉进宫,甭忘了。”
于是谢家兄弟刚放回肚里的心,转瞬之间,就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算是过去了,还是没过去呢?
陛下像是刻意为之。
要召见阿耶,私下里也能传召,何必在大殿上,当着百官的面儿,这样交代孔扬?
而且阿耶回京也有好些天了
阿耶为着不是陛下传召回的京,所以连见旧友都很是低调,行事不仗着太尉的名头,而且连请安的折子也没往宫里送,就好似他只是以谢家郎主的身份回的建康城,为的只是给幺女过生辰。
而陛下更奇怪,明知道阿耶回京,却从没命人召他入宫回话,就像是眼里没阿耶这个人一般。
眼下出了这个事儿,陛下看似宽厚的很,只叫闭门思过,实在无关痛痒,可是后头吩咐孔扬的这一句又算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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