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撕破脸(1 / 1)
宇文舒和荀况刚一离开,谢拂的脸就拉了下来:“王宜,你今天是不是非要找我麻烦,没完没了了,是吗?”
王宜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感觉到了的——那股冷傲之姿,还有凌冽的气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震了下,却因谢拂把话挑明了,也不愿再虚与委蛇,只是碍于宇文郅的早有交代,还有所谓的大局为重,多少还是有所收敛,便轻嗤了声:“难道是我叫你在这里,私会三殿下与廷尉监的吗?”
私会这两个字,用的可以说是难听极了,谢拂有冲动想撕烂她的嘴,但这是弘信前殿,由不得她在此放肆。
她眸中泛寒,冷厉的剜王宜:“三殿下说你不知何为妇言,果然没说错。”她靠近了王宜几步,压低了声,却一字一顿,每个字音都咬重了,“你和大王,是私会,我和三殿下还有廷尉监,只是偶遇。”
王宜撒开王稚的手,盛怒之下,上了手照着谢拂肩膀就推了过去。
谢拂身形不稳,几乎跌倒在地,还是王稚回神快,眼明手快的扶住她,而后一抬头,相当不快的看着王宜:“你又把阿耶的话当耳边风吗?在宫里你也敢动手啊?”
王宜怔怔的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是细长的,是白皙的。
这双手平日里捏针捻线,执笔握卷,本是该绣花好月圆,书如意人生的,可是这一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全都因为一个谢拂,改变了。
她开始学着搅弄风云,试着去做好,可明明她就要成功了,谢拂却又打碎了她所有的梦和期望,叫她自云端跌落,落入尘埃中。
王宜突然就冷静了下来:“谢拂,是你算计我的。”
谢拂挣开王稚的搀扶,目光如炬,迎上王宜的审视:“我,算计你?你若无心,何当人谋!我初入建康,以你为闺中挚友,可你又做了些什么呢?”她哂笑着,“真心与否,你自己清楚,需要我多说吗?不过,我倒是高估你了。”
王宜知道她最后一句话是讥讽,因她今日太失仪了,且还在宇文舒的面前失了言。
她深吸口气,xiōng腔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若没有你,我会于云端傲视,若没有你,我还会是那个温恭懿德的王家嫡女,若没有你!”王宜咬重了话音,“谢拂,我会步步错,也都拜你所赐。你问我是不是没完没了?”她嗤了声,“换做是你,会善罢甘休吗?”
“我不会。”谢拂答的很快,声音却透着一股子凉薄,“可我也不会似你这般,言辞无状,蠢笨不堪。”
她一面说,一面摇头:“把你当做对手,真是高估了你,也跌了我自己的份儿。”她说完了又去看王稚,等打量了一番,再去看王宜,“其实你还不如她。”
王宜喉咙发紧,咬牙切齿:“你别欺人太甚。”
谢拂却笑了,略略拔高音调:“怎么是我欺人太甚?我听说之前九娘设宴时,她还曾为了你,险些与人大打出手。王宜,她是你妹妹,虽对你未必多恭顺,却知道在人前维护你,维护王家的颜面,可时至今日,你却自己把这些脸面都丢尽了。我说你不如她,说错了吗?”
她说了一大车的话,却犹嫌不足,哦的一声:“差点忘了,她至少还敢同人争,同人打,可是你——”她一双凤眸眯着,眼珠子不停的转,来来回回的扫着王宜,末了很不屑的嗤鼻一笑,“你连这个勇气,都没有。”
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并锋利的尖刀,jīng准的刺向王宜的心口。
谢拂说的都对,她无从反驳。
她从来不敢明着争,明着抢,连说话做事都要拿捏着分寸,因为她是长女,不能给王家丢人。
可是今夜这场宫宴,她又哪里没丢人了?
敬酒是一宗,殿外这一场又是一宗。
她以为她能从谢拂身上讨回什么来,可其实,她赔进去的反而更多。
谢拂什么都有,有兄长,有朋友,还有宇文舒的真心维护。
她却什么都没有。其实她也有兄长,可阿兄从来只会耳提面命,叫她时刻记着,她是长女,恪守懿德,要举止大方。
从一开始,她就是输给谢拂的,不是输在宇文郅身上,而是处处都败了。
谢拂观她脸色灰败,心里说不出的痛快,也不愿意再多搭理她,就丢了一句好自为之,闪了闪身,打算绕过王宜回殿中去。
可她身形刚动,王宜却一把就拦住了她。
她吃惊之余,不免把目光落在王宜身上:“怎么,还想听更多好听话?”
王宜面色如霜,更泛起森然怒意,她毫不掩饰,可却并没有恶语相向,只冷声道:“人间起起落落事太多,你今日得意,未必一生得意。你叫我好自为之,这四个字,我还给你,谢拂,早晚有一日——早晚有一日!”她咬重话音,“早晚有一日,我要你跪下来求我放过你。”
谢拂本来不以为意,狠话谁不会说呢?被bī急到这份儿上,王宜其实也算可怜,只是可惜了,她不会有多余的同情心来分给王宜而已。
于是她相当淡然的哦了一嗓子:“那我等着,等你有本事,叫我这个谢氏嫡女跪在你脚下的那一天。”
她说完便闪身离去,连看都没再看正眼看王宜一回,那样的姿态,分明是不屑一顾的。
王宜握紧了拳,指甲尖儿几乎嵌进手心的肉里去。
王稚看的心惊胆战,对王宜心有埋怨,可知道她受气不小,不敢再激怒她,只好吞吞吐吐:“你何必呢?她大家相安无事,这样不好吗?最难的那段日子,也过去了,她虽然回了京城,可是可是就不能装着和平去相处吗?现在倒好,把什么都挑明了,我看往后是难有安生日子了,”她顿了顿,咬咬牙,“阿姊。”
王宜一惊,抬眼看过去,王稚却已经近了她跟前,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本事,你也领教过了,现在又是何必呢?上次的事情,谁是谁非,都已经过去了,她身边有那么多人,单说咱们这些人里,庾家的三娘心向着她,你今天瞧来,荀家九娘也那样喜欢她,为什么非要跟她对着干?没有好处的”
她从不叫一声阿姊,王宜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却下意识的反手握回去:“是啊,没好处,可没办法,也许——也许因为她姓谢,命定的。从来王谢缠斗,何时见王谢和睦?七娘,别傻了,我劝你以后,也警醒着些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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