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扯平(1 / 1)
p不出谢拂所料的是,她戴着大大的幕篱,一身素浅从驿馆出来时候,果然是宇文舒第一个迎上来问她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小脸藏在幕篱后头,先四下环顾了一番,她又是最晚一个出来的
宇文舒见她半晌没吱声,拧了眉头:“怎么不说话?好好地戴这个做什么,天儿怪热的。”
瞧,她长久以来规矩有些荒废,宇文舒都要觉得她出门不罩着幕篱才是应当的了。
她浅笑着:“今儿不是要到永世县落脚吗?到时候县令要出来迎咱们的,我戴上幕篱,才是正经的,你倒大惊小怪起来。热怕什么了,过会儿上了车就摘下来,车里头还有小冰屉呢。”
她这样说,宇文舒虽然仍旧皱眉不展,却也说不出什么来,怔了须臾,哦了一嗓子:“那快上车吧,都等了你好久了。”
谢拂便欸了一声,略一提裙摆,绕过了他,往自己的那架马车步过去。
可巧了她刚至车旁,才要登上脚踏,阿笙便急步凑了过来,低低地叫了声女郎。
谢拂动作顿住,回过头看她:“怎么了?”
“夫人叫女郎到前头马车上,说有话要跟女郎说。”阿笙一面说,一面递出去一只手,是要扶她下脚踏的姿态。
谢拂下意识的朝谢潜看过去。
很显然,阿嫂知道她挨了打的。
可她又觉得委屈,既知道她昨夜挨了打,却也没人去安慰安慰她,任凭她一夜无眠过去了。
她心里的小脾气犯上来,就不大想搭理阿笙,冷着脸子想往马车里头钻。
只她脚步微动时,阿笙就又叫住她:“夫人在等着,女郎好歹过去一趟吧。”
这里人多,宇文舒十之八九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呢,宇文舒眼睛贼得很,她戴着幕篱出来,说话时候语调看似平和无异,可这会儿要跟阿笙闹起脾气,估计他更要怀疑她不对劲儿。
谢拂驻足想了好半天,才把手交出去,虚搭在安生的手上,缓缓地从脚踏上挪下来,而后提步往魏姒的马车上去了不提。
魏姒今儿一身儿穿的倒算艳,洒金茜红的四破裙,裙澜绣的是富贵如意,上身配的颜色挺干净,是个藕荷色的大袖对襟襦,外头还披了一层纱一样的料制的大袖衣。
谢拂钻进马车中,瞧见了她,撇撇嘴,才动手把幕篱摘下去:“阿嫂这条裙子,颜色倒好看。”
魏姒知道她心里八成不痛快,瞧什么只怕都不高兴,见了这红颜色,没得更扎眼。
她稍稍坐正些,也不假阿笙之手,手臂一扬,从谢拂手中取走幕篱,往一旁搁置好,才拍拍身边儿的空位:“你要喜欢,回头我寻了这颜色的料子,给你做一条出来,花样子用你最爱的蔷薇,绣一品玉堂春,正衬你。”
谢拂一拳打在棉花上,才惊觉自己有些过分了。
打人的是二兄,同阿嫂又没有什么干系。
阿嫂一向都是个温吞和软的性子,她倒好,进了车里头,礼也不见,安也不问,张嘴就呲哒人。
丫头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了,匆匆忙忙的见了个礼,才挪了挪身子,往魏姒身边儿坐过去。
她甫一落了座,魏姒一双眼就先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果然红印子还隐约可见,便拧起眉头来:“你二兄也真是不成样子,出门在外,天大的事情也不该动手。”她一面说,一面抬手抚上去,“你为这个才戴的幕篱吧?”
谢拂心中的委屈被无限的放大,鼻头一酸,眼眶就红了:“阿嫂,我”
“好阿拂,快别哭,我瞧你这个眼下乌青,怕是昨夜也没睡好。”魏姒长叹着,将一方绢帕抻展和铺好,又叠上去好几层,拉开了小冰屉,挑挑拣拣捏了两块儿稍小一些的冰块儿,拿绢帕过好了,往谢拂眼圈儿上敷过去,“我先前还想呢,看三殿下今次这样舍命护你,这份儿心意他既遮掩不住了,多半也不会再生藏着,你若挨了一巴掌,脸上见了踪迹,这会子出了驿馆的门,他还不知要如何不依不饶起来,落在外人眼里,就又是一桩可以拿出来说嘴的事儿。”
“这个我知道的。”谢拂不好叫她一直服侍自己,推让了三两下,从她手上把裹着冰块儿的帕子接下来,自己敷在眼下,“所以临出门我叫缪云多敷两层粉,可还是盖不住,还是她心眼子多,叫我戴幕篱出门,才没叫三殿下看出什么不妥,省得他又跟二兄没完没了的。”
魏姒心疼她,知道她这还是在替谢潜做考虑。
宇文舒终究是皇子,言辞间要激怒谢潜,谢潜没法子还口,他要还了嘴,传出去就是大不敬,对皇族不敬,这事儿可大可小,怎么想,全凭陛下一颗心罢了。
“你二兄昨夜回屋后,也同我说了,”魏姒温热的手心儿落在她头顶上,轻抚了几下,状似安抚,“原要过去看看你,可他拦着我不叫去,说再惊动了人更不好收场,也该叫你自己好好地反省反省。”她说完了,叹着声冲谢拂摇头,“阿拂,不是阿嫂这回不偏袒你,你昨夜说的那番话,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谢拂怎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呢?最要紧的,是时机不对,地点也不对。
他们才刚刚遇了袭,宇文舒身负重伤,这时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叫人认真的去追究。
她说的那些话,一旦给外人听见了,谢家有嘴说不清,百口莫辩啊。
歹人看似是冲着她来的,可真正伤了的,到底是宇文舒
谢拂抿紧chún角:“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敢怨怪二兄打我,可是阿嫂,二兄既与你说了为什么打我,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如何说三兄的?”
这丫头是个实心眼儿,她做错了事情她认,挨了打就算委屈她也认了,可谢潜做错的,他也得认,要不然她不依,也不会轻易算了。
魏姒失笑:“我说过他了,他也自知失言,今儿我叫他去给三郎赔不是来着。你们兄妹俩,这回算是扯平了,你看可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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