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交代(1 / 1)
p谢拂说得很慢,像是怕谢汲听不清楚一样。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字字句句咬着从牙缝里挤出来,将当日王家宴会上的情景,同谢汲很仔细的复述了一回。
等说完了,她才勉强的长出口气:“所以三兄,大王根本就是个不可信的,他对谢氏,乃至于对我,都从没有真正的尊重过。他想要的,不过是王谢并入囊中,好为他的高台之争铺路而已,可是这条路,等他走完了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所以,你为着大王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还有那场令人胆战心惊的梦,打从心眼儿里疏远起大王,对吗?”谢汲这会儿渐渐的平复下来,在谢拂半真半假的这一席话中,摸出门道来。
这个丫头大约是怕有朝一日,梦境成真,更怕的是宇文郅果真狼子野心,对谢氏不过是十足的利用之心。
王氏和谢氏,于他而言,若真如传闻,早有王家对他从旁辅佐,将来他成事之后,一定不会容得下谢氏一族。
这上百年,王氏已经被压的太久了
谢汲xiōng中一窒:“这番话,怎么不告诉二兄知道!”
他倒想知道,若知如此,二兄是不是还能够那样执着的认为,高台之争,与谢氏无关,他们家,能够置身事外!
谢拂却再一次摇了头:“四兄后来说漏了嘴,提起中书令桓大人曾经上折子参过我们家,说我们谢氏骄奢成性,而大王当日送到谢府的四大箱珍贵药材,就是最好的证据,二兄和四兄因为这件事,对大王已经起过疑心,我想着王家宴上他那样的行事,在二兄的眼里,必定是个不能共事的了。所以做过的那场梦,也就没打算告诉二兄,以免他游走建康还要分神来担忧我。”
桓廷之还参过谢家一本?这事儿,他可丝毫没听四郎提起过。
这个桓廷之,到底想要做什么?
且不说小幺身上还有一个凤主批言,就拿她谢氏嫡女的名头摆出来,宇文郅在她缠绵病榻时,送上四大箱子药材,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件事情,真要参,他也该去参宇文郅,谁叫他过分殷勤,关谢家什么事?
谢拂看他刚有所舒展的眉头又拧巴起来,连脸色都是过分的yīn沉,便扬声叫他:“事情也都过去了,三兄也不要再想了,我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也许我命中注定了要同宇文氏纠缠不清,但是大王不足为信,二王风流成性,三王他今次诚然利用了我与谢氏,可这几个月以来,他是不是以真意待我,我方才说过,我看得分明,二兄他也心里有数。”
她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来:“三兄,你也觉得,我错了吗?”
谢汲的思绪被她的话拉回来,啊了一声,摇起头来:“你没什么错的,心不由己四个字,是二兄没放在心上罢了。他不过是不想置身这场争斗中,才会那样责骂你,你也别放心上了,这件事阿耶心中早晚会有定论,说实在的,我总觉得阿耶放我上京,其实是已经有了决定,只是两浙案未结,他还有些犹豫和摇摆而已。”
这么说来,阿耶心里向着的,就是宇文舒了。
谢拂心中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她清楚地知道,谢氏一旦真的选择了宇文舒为主君,等高台之争被摆到台面上来时,宇文郅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打压谢氏。
这是一场豪赌,更是前路未知的选择。
真到了这样的时刻,她的心,还是不免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来。
谢汲见她眉目间有浓郁化不开的担忧,上半身就往前倾了倾,隔着圆圆的小石桌,在她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回:“这没什么好担忧的,凡事还有我与二兄在,将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也还有阿耶在。小幺,二兄虽然骂了你,可他也还是疼你的,我们希望的,是你能无忧无虑的长大,绝不是想见你终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知道吗?”
她已经没办法做到无忧无虑了,想想前世,她真的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到她死,都是个不辨人事的糊涂虫。
不过三兄是在担心她,她也知道,故而咧嘴笑了一回,应了声:“我知道,所以我今日能与二兄和四兄坦白,说我就是喜欢上了宇文舒。”
谢汲嗯了一声:“这才对,你是谢氏嫡女,本就该风光得意的活着,不过这件事吧”他也有些犯难,掩chún咳了一声,“一旦回了建康,你还是收敛些的好,即便是要辅佐宇文舒,也尚lún不到你,我不知道你先前说的知道‘生女为后’的深意是怎么一回事,可你既然知道了,也总得明白其中厉害,别叫人抓了把柄,到时候可真要阿耶入京替你收拾烂摊子了。”真到那时候,阿耶也不一定替你收拾的了。
谢拂想笑,又生生忍住。
三兄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可今日说出来的话,自己个儿都前后矛盾。
先前叫她无忧无虑别多思多想,这会儿又极其不放心的交代她这些。
她也不争辩什么,只是欸了一声:“我自然知道轻重的,回了京城后不会在人前表露出来,连累你们和家里头,一个弄不好的,连我自己和宇文舒都要出事儿,我就那么傻啊?”
谢汲见她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仔细想想,那场噩梦,也许是真的被她揭过去了,也可能也可能她不愿他们为她担心,只是牢牢的记在了心中而已。
可是不管怎么说,幺妹懂事了,这叫他既心疼又欣慰。
他抬了抬胳膊,在她头顶揉了一把:“谁敢说谢家五娘是个傻子,我头一个不愿意。”
兄妹两个又玩笑了好一阵子,只是谁也没再去提起宇文氏兄弟,和谢拂那场诡异的噩梦,将这番谈话揭过去了,后话不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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