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事关建康(1 / 1)
p有关于庾子惠的事情,谢笠终究不太能够放下心来,便着人书信一封,吩咐着,要送回到谢潜手上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只是在书信未送出时,谢潜的第二封信,就已经经由宇文舒的安排,送呈了谢笠面前。
彼时谢笠对着书信久久的出神,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等到他回过神来,打量了一番躺下站着的送信小厮,面色微沉:“你是三殿下的人?”
小厮也不遮掩,爽朗的应下:“殿下说这封信耽误不得,奴才从会稽一路赶来,不敢怠慢了。”
谢笠神色便更是古怪起来。
看样子,两浙一行,二郎的确跟宇文舒走近了不少。
且不说先前他二人彼此交换了多少秘密,如今连这样紧要的信,他都肯用宇文舒的势力来送呈了。
回信
他拧眉:“回信叫你带回去吗?”
那小厮便又应了个是,却始终语气平平,不起一丝波澜:“殿下已经动身前往吴县,奴才临行前,殿下吩咐了,太尉若有回信,叫奴才一并带上,快马加鞭赶往吴县,与殿下回合。”
“他们去了吴县?”谢笠一时吃惊,惊呼出声,“二王不是在吴县吗?”
果然他们都是有安排的吗?
这时候动身往吴县去,看样子,宇文舒是要对宇文聪出手了。
那二郎呢?
他自己又是否清楚,今次一动宇文聪,再想和宇文舒撇清关系,就十分困难了。
念及此,他腾地起身,往西梢间小书房而去。
桌案上有研好的磨未干,信纸铺开,执狼毫于手中,提笔便要挥洒出一封回信来。
然而在下笔时,谢笠却又突然收势。
他本想再叮嘱几句,劝谢潜最好别chā手太多,可是这话,能说吗?
显然是不能够的。
这封回信,十之八九,宇文舒也会看到。
他倒不是怕了谁,只是事已至此,即便说了,怕也没有什么用,反倒会惹得宇文舒心生恼怒,将来回京,二郎和四郎的处境,只怕大大的不好。
这种时候再一时意气的得罪宇文舒,就太不值当了,也绝不是聪明人会干出来的事儿。
难道真如三郎所说的那样——谢家,也终于到了,要选择的时候了。
霎时间,他手上那支象牙杆的狼毫笔沉甸甸的,压得他一只手生疼。
谢笠匆匆扫过笔端,又抬眼斜过那小厮,将笔一平,径直往象牙忍冬纹的笔床上搁了下去。
那小厮眼角抽了抽:“您不回信吗?”
谢笠面色已然舒缓如常,负手在后,平静扫他:“不必了,你回去告诉殿下,谢他好意托你送信回陈郡来,另有一句是说与我儿的——”他拖长音,又乍然收了音不说下去。
小厮恭敬的一礼,弯腰下去:“您请讲,奴才牢记着。”
“两浙事,两浙办,不忧建康,不念陈郡,方能不负圣恩。”
这小厮原是有些见识的,听闻此言,眉心一动,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又连声应下,匆匆与谢笠告礼,连口茶水都不敢吃,便忙转身离去了。
谢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出神了许久。
这个决定一旦做了,就没法子再更改。
二郎即便是如今心未曾偏向宇文舒,只不过秉公办事,一门心思想查清两浙案,只怕来日,也是有口难辩。
宇文聪会束手就擒?他猜未必。
宇文氏的骨肉相残是由来已久的,虽说立储以嫡长,可高台宝座,诱惑终究太大,谁不想争一争,试一试。
败了,极可能从此富贵成虚化,甚至将一条命交付出去。
可若胜了呢?
一步登天,从此天下在握,掌的是生杀大权,予生予死,全凭他一人耳。
宇文聪当年贪墨,他不愿去想,那么多的银子,用来做了什么,可招兵买马四个字,还是会涌入心间。
一个兵行险招的人,在事发之后,会坐以待毙?
既然他不会,那么来日回京,谁又能担保,他不会在陛下面前,反咬一口呢。
狼都是有野性且凶狠异常的,咬住了谁,绝不会轻易撒口。
不致命,也要带下一大块的皮肉来。
这回要脱层皮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宇文舒,可是二郎,还有荀氏的那个荀况。
谢笠合眸神色许久——建康城不太平,虽然眼下能够确定,庾子睿还是一身清白的,可仅凭他和四郎两个人,恐怕也不足以应付,更何况,庾子睿如今大约还不知道庾子惠的事,他二人毕竟是亲兄弟,来日会不会偏袒,谁也拿不准。
谢笠的指尖,敲在紫檀扶手上,声声闷响打在人心头,使这一室之中,异常的压迫。
“来人——”他倏尔扬了声,朝着门外喊了一嗓子。
他话音落下,便立时有个身着青灰色长衫的小厮弓着身子步进来:“郎主,您要什么?”
谢笠冷然瞥他一眼:“去叫三郎君过来,再派个人到大郎君屋里瞧瞧大夫怎么说,郎君身上若还好,就叫他一起来,若是不大好,就别露口风了。”
小厮一应声,很平静似的,又退出了屋外,步下踏朵,向着一个圆脸儿满是机灵的小厮交待了两句,两个人便一溜小跑的各自寻人去了。
事到如今,他就是主意不定,也不行了。
选择不选择的,是一回事,那是将来的后话。
眼下,他得替儿子们把路给铺平坦咯。
建康城,不还有一个荀禄在吗——
谢汲来的比谢瀛要早一些,一则是他院子近些,二则他听了信儿,走的也很急。
他步入堂中时,所见谢笠是一脸淡漠,便下意识的咦了一声:“阿耶急着唤儿来,却并没有急事吗?”
谢笠扬chún:“你不是,想去建康吗?”
谢汲一怔,一双眼瞪的铜铃大小:“阿耶?”
他有些不敢置信。
就在刚才,就在这间屋子里,阿耶分明严词拒绝了他的请求,还发了脾气。
这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改了话锋呢?
“我送你上京去,但是杨氏要留在家中,侍奉舅姑,这回你只身入京去。”
谢汲闪着眼:“阿耶儿不明白,您刚才不是说”他干巴巴的咳嗽一声,“您刚才分明是不许的眼下这却又是”
他是了解阿耶的,说出来的话,一言九鼎,从来就没有过更改的时候。
而今这样的松口,那只能是出事了,且事关建康城,甚至是,二兄和四郎。
就在谢笠还没有及时回他的时候,谢瀛脚下虚着,进到了堂屋里来。
他似乎是吃过了药,整个人带着一股子药香而来,虽然脚步有些虚,可是一张脸有了红润血色,朝着谢笠问了安,咬着牙开口道:“阿耶与三郎的话,我听见了,建康城中,出事了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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