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你来做什么(1 / 1)
p“殿下来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庾子惠看着站在楼梯口那个面色不善的人,一时间却心情大好,眼中噙着笑,手上煮茶的动作未曾停,还冲他扬了扬下巴,“来得早了,再迟一刻钟,茶就成了。”
宇文聪显然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语气很不好:“你请我来,不是喝茶的吧?”
他也很不客气,背着手站了会儿,把这一层的摆设看在眼中,不由咂舌,须臾他迈开腿,往席垫上踏过去,脚上的木屐也不脱,径直就踩着一路到了庾子惠面前。
他想了会儿,盘腿坐了下去,正好同庾子惠是脸对脸。
庾子惠不动声色,将手上动作停下来:“殿下不喜欢品茶吗?”他突然笑了,“我听人说,二殿下好音律,好美色。我从前也认识一个好美色的人,那个人嘛,美女c美玉c美酒c美茶,样样都是喜欢的。这茶难得,我煮茶的手艺,更是难得,殿下这样急切,一道茶要废掉的。”
旁人这样自夸,宇文聪势必嗤之以鼻,鄙薄不已。
可这人是庾子惠他说不出来为什么,可就是觉得,庾子惠的话是对的。
他并非是恬不知耻的自夸其能,而是,事实如此。
宇文聪盘腿坐着,两只手分别搁置在膝头,侧目去看庾子惠所说的那道茶。
现下正云雾缭绕,小铜壶在一旁的火炉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来——水开了。
他眯缝着眼:“水开了。”
说话的工夫,庾子惠手腕转几下,将铜壶取了下来。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一层楼内无人说话,只有两个人此消彼长的呼吸声,还有庾子惠倒茶的声音。
两杯茶汤清亮的茶水倒出来,他笑着让了让:“这就成了。欠了些火候,不过也满可以了。”
宇文聪没碰茶盏,冷眼看他:“能说正事儿了?”
庾子惠拨弄着茶汤上的浮叶,看着热气腾腾的茶,还有冒出来的几缕云雾,没言声。
宇文聪神色几变:“你为什么会在吴县?”
这话就问到了点子上了。
鱼,咬钩了。
庾子惠忍着烫,小半口茶抿进嘴里,chún齿留香,唯一不好的,就是太烫了。
他搁下茶盏,一双手垂至案下去,攥成拳头紧了紧,而后才抬头看宇文聪:“日前给殿下送了信,殿下不肯回信,奴才们来信回了我的话,我左思右想,横竖这事儿不是信中三言两语能说成的,还不如我亲自来一趟。”
建康城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庾家,他能这样轻易地跑出来?
宇文聪满眼不信:“能从大王的眼皮子底下溜出来,庾二郎好本事。”
果然事到如今,宇文聪连戏都懒得演了。
庾子惠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这位殿下从前荒诞,其实是看似荒诞而已,而今褪去了那一张伪装出来的皮,将宇文氏骨子里带着的傲慢和霸道表现的淋漓尽致。
打从进门到现在,他身上的压迫感,一阵阵的袭来。
若不是他承受能力强一些,怕早就吓软了脚了。
他拢起了眉,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他为什么看着我?我在朝里告了假,要在家中养病,他又拿我怎么样?连陛下都知道我身体不好,每年都有那么几个月,要窝在家里不出门的。”
“那我的面子可大了。”宇文聪讥笑着,按下xiōng中的急切,耐着性子问他,“你为什么而来?上次的书信里,说了那样多,意思我懂了,可这也不值当你亲自跑一趟吧?”
到吴郡来,有多大的风险,庾子惠不会不知道。
在宇文郅打算“丢卒保车”的舍弃他的时候,庾子惠只身一人跑到吴郡来见他,一旦为宇文郅所知,庾子惠会是个什么下场,自然不用他来多说。
可是这个人,就真的这样跑来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
庾子惠把他的话品了品,斟酌了一番:“二殿下,你说,不值当?”
他反问着,噗嗤一声笑出来:“如何不值当?眼看着大王今日把您推出来顶罪,我坐视不理,来日lún到我身上,谁又能够来帮我?这关乎我自己的安危,怎么不值当?我倒宁愿他此时就察觉了我身在吴郡,至少——会收敛些。”
收敛?宇文郅?
宇文聪呵地一声,不屑的冷笑:“你是觉得,你足以威胁到他?我可从不知道,他学过收敛二字怎么写。”
庾子惠偏偏脑袋:“如果是我,他就会。”
“什么意思?”宇文聪倏尔眉峰拢起,吃了一大惊。
是什么,给了庾子惠这样大的勇气,叫他有这个自信,自以为能够吓的住宇文郅?
那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二殿下忘了吗?两浙的案子,由头到尾我都清楚。魏承延记了账,可我不必记——”他拖长了音,反手指自己的xiōng口,“全在我心里。他笃定的是,二殿下不敢闹到陛下面前,尤其不敢咬出他来,我没说错吧?”
宇文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干巴巴地咳嗽一声:“是。我若在父皇面前咬出他来,他煽动朝臣参我有夺嫡之心,因此而蓄意害他,按父皇的心意——这次的事情总要有人扛下来,届时我非但不能拿他如何,还会把自己坑惨了。”
“这就是了。”庾子惠咧嘴笑了一回,“可我不同。我是三殿下的伴读,却一向不得三殿下提携,同二殿下你之间——陛下也大可以派人去查,多少年都不如何来往的人。我无派无党,告了他的御状,陛下就要仔细斟酌了。”
这话是不假,宇文聪咂舌不已,怪不得庾子惠敢这样有恃无恐。
他犹豫了下:“你就不怕他下黑手,往死里整庾家?”
“他敢吗?”庾子惠脸上闪过得意和鄙薄,“他现在是自身难保,一旦被人揭发了,陛下第一个不会轻饶了他,他还能腾出手对我们家下手?若是换在从前,我大约还要顾忌三分,可是现在嘛谢二扛起了两浙的案子,又是三殿下陪着一起的,颍川荀氏的小郎君也同行。我们家和谢家是什么交情?谢二的亲叔叔娶了我姑母,大王又不是有勇无谋的匹夫,这时候整我们家,是给自己找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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