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青白玉蝉(1 / 1)
p缪云在听见声音时就想动来着,是谢拂一把攥住了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那是宇文舒的声音,她立时就能分辨出来的。
荀况的那些话,霎时间重回耳畔,叫她无法自处。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宇文舒实则不只是对宇文舒,她怕来日见到宇文郅时,更是要露出马脚来的。
陛下拿她做幌子一样,可她能笃定的是,宇文郅绝不是大晋储君之选
她越想越是白了脸色,把一旁的缪云也吓得不轻,伸手轻推了她一回:“女郎?”
也许是这带着惊诧的语调惊动了宇文舒,也可能是半晌没得到回应而起了疑心,总之他高头大马的跟在牛车左侧,又叫了一声:“谢五?我跟你说话呢。”
谢拂讪讪的摸了把鼻头,嗔怪似的白缪云一眼,清一清嗓子:“你跑到我车外做什么?我二兄可还在前头呢。”
宇文舒便觉得有些想笑。
他大抵猜得到,谢拂为着荀况之前告诉她的事儿,是有些想躲的。
那天他自踏朵步下,朝着他二人而去时,她不就一溜烟的跑了吗?
宇文舒朗声与她道:“他正跟荀小郎君议事,没工夫管你这里。”
谢拂咦了一声,想起两浙的事情来,连同庾子惠的事也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怔了会儿,稍稍坐正一些,往车身右侧偏过去,扬声将木窗推开来,一张小脸儿朝向外,一眼就看见了宇文舒的高大身形。
宇文舒是一直低头盯着车身的,这会儿她露出一张脸来,他不自觉的就扬chún笑了:“我当你不敢见我。”
谢拂撇着嘴,不服气的白他:“谁不敢了?我问你,我二兄和小郎君在议什么事?”
宇文舒眉心一挑:“自然是两浙的事。”
“那你怎么不去?”谢拂觉得宇文舒挺怪的。
之前他在二兄面前坦言,再加上近来举止古怪,一直让她觉得,他似乎已经到了要向着高台进发的那一步。
好不容易习惯了些,这才出了建康城,他似乎摇身一变,又成了从前那个潇洒恣意的三王。
二兄和荀况还在忧心两浙之事,他却调转马头,跑到她车边儿来调侃她?
“你不是”心里的话,险些脱口而出,谢拂及时的收住,又转了话锋,“既然是在议事,你不去一起商量着,一个人跑到后面来做什么?”
宇文舒跨坐在马上,因为要迎合牛车的行进速度,就行的很慢。
他一手拉着缰绳,一只手与谢拂摊了摊:“我没什么好与他们商量的。很显然的,这次父皇派旨意下来,你二兄是挑大梁的,至于荀小郎君嘛他不出点力,办点像样的事儿,回了京城,父皇怎么抬举他?”
原来他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吗?
谢拂心下漏了两拍,更是觉得宇文舒委实深不可测。
她犹豫着,痴痴地看他:“你只是为了,让我二兄揽下来这件事?那日上门,你示好是一层,其实更多的,是在试探陛下?
宇文舒低头看她,眼眯的狭长,似笑非笑的:“随你怎么说吧。反正这次的事情,我是不会出头就是了。不管是去了会稽,还是到了吴郡”
“吴郡?”谢拂眉头一拧,“我们还要去吴郡吗?”
从会稽到吴郡,最近的是水路,最方便的,也是水路。
可如果说谢拂最讨厌的是什么,那一定是坐船了!
乘船不比牛车,什么叫做舟车劳顿在水上飘飘荡荡的,连个支撑点都没有,一晃起来,整个人都头都叫晃晕了。
她不大懂,事情既然发生在会稽,而首告之人又是会稽郡守,且二兄此次还为着孔魏一把,那缘何还会去吴郡?
“差点儿忘了告诉你,”宇文舒环臂看她,“聪自离京启程,一路直奔吴郡,他到江东已有三日,一直都住在吴郡陆府。”
谢拂惊诧,讶然望向他:“你怎么”
“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我敢贸然去两浙吗?”宇文舒算准了她会问什么,扬声便打断了她的话,“所以我说了,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出头,到目前为止,聪身上的嫌疑已经洗刷不干净了,我冒了头,来日他一口咬死,说我残害手足构陷他,我百口莫辩。”
又能拉下宇文聪,又能明哲保身谢拂蓦然瞪圆凤眸:“可是到最后,就是我二兄一力承担了!”
“你又想岔了,这么说,是关心则乱。”他转转手腕子,眼珠子似乎也随着转了几转,黑白分明的眸子里,jīng光一闪而过,“他担得起。说到底,父皇是给他撑腰的。我?我可担不起这个名声。”
谢拂觉得喉咙处一哽,一时间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心口处猛然一痛,惊的缪云忙去扶稳她。
宇文舒蹙了眉:“你怎么了?”
“没事。”她说没事,可声音分明轻飘飘,又虚的很。
宇文舒想要一探究竟,无奈谢潜回了头,一眼扫到这里来,他只能收敛些。
只见他手腕转动间,自腰间取下了个什么物件,握在手心里,又将手臂一展,递到了木窗处,手心摊开,正是一只青白玉蝉安静的躺着。
谢拂顺了两口气,缓过神来,疑惑的看他:“玉蝉?”
他恩一声,不急不缓的与她解释:“我们兄弟三人都有的。我的是玉蝉,他们的不是,玉蝉尾部刻有我的字,你收好了。”
“我收好?”她更是惊诧,这样的东西,摆明了是宇文舒贴身带着的。
而且这年头,玉难得,就如同好马是一样的。
她所知道的,便是士族门第,大多也是以绿松石c玛瑙一类的充作玉料。
青白玉虽算不得极佳的品相,可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这东西显然不是宇文舒寻常得来的。
于是她连声推辞:“这是你贴身的东西,我才不要。”
宇文舒眉尾一扬:“我又没说,你怎么知道是我贴身的东西?”
她一时语塞,又觉得他无赖。这样的东西,还要细问才能知道吗?
他见她别开脸,就是不肯收玉蝉,逗弄的心思渐渐淡去,放柔了语调好言劝她:“不是要送你,这东西你带着,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两浙一方大小官员,见物如见人,是个信物。等这里的事情办完了,你再还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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