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灵台清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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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谢拂想不通,愁眉深锁,倏尔有水珠从天而降,滴在了她小巧而挺立的鼻尖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一抬头,发觉变天了。

这本是个天光晴好的日子,却突然间就乌云密布起来。

要说电闪雷鸣,还真不至于,可是谢拂的思绪被落在鼻尖的雨滴拉回来,就见了缪云正要过来扶她。

谢拂登时灵台清明一片。

她是重生而来的谢拂啊!

这一世不可能是她前世的缩影了。

她所知道的善恶忠jiān,也仅止于此了。

转念再想一想宇文舒近来的态度与表现,颍川郡王带女上京的做法,还有荀况那个摆明了有意与她亲近的行径这所有的一切,与前世都是不同的。

可这所有的一切,并不是因为她谢拂做错了什么,打乱了原定的命数!

谢拂小脸儿上的愁云随着落下来的雨滴渐渐消散开。

因天转了yīn雨,空气中夹杂着的微风便也染上了些许的凉意。

谢拂一扬手拨开缪云:“我去找二兄问点事情,你们收拾你们的,不用管我。”

她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提了裙摆往月洞门奔了过去。

缪云嗳了两声,没能叫住她,便连忙吩咐人取了伞来,追了上去。

谢拂是一路提着裙摆往谢潜书房跑的。

在家中时她更习惯于踩着一双抱香履,且她的抱香履都是改良过的——有点像是高齿木屐的形态,鞋底有加高的部分,可样子又不像高齿木屐那样蠢笨,总之是带着女郎家的娇气jīng致。

此时雨越下越大,路面上有个坑坑洼洼处,谢拂一脚踩进去,正好溅起水花来。

她淋了雨,却不觉得如何的不爽利,大约是因心思澄明通透,一时便连这恼人的雨水,也成了可爱之物。

缪云追上来的时候,谢拂的肩头已经湿了大半。

她忙撑着上送到谢拂头顶去:“女郎怎么顶着雨就跑呢?”

谢拂痴痴的笑着,一抬手握住缪云撑伞的手:“我没事,这样的雨才该多下几场!我要去寻二兄,你别过去了。”

缪云怔怔的,也不知她这突然间是怎么了,只是看着她心情大好,不由得脸上也有了笑意。

可她要去寻二郎君啊

缪云下意识的就挡在了谢拂的身前:“我的好女郎,你才淋了雨,这个样子去见二郎君,岂不是要给我们找责罚吗?”

雨势是渐渐大起来的,谢拂鬓边的发丝也彻底是湿透了的,站在伞下,噘嘴看着颗颗晶莹的雨珠从伞上滑落下来。

她没有那样的耐心,她也不想回去再沐浴更衣去见二兄。

她现在就要跟二兄说清楚——

两浙决堤,是人祸而非天灾,这里头跟宇文聪大概是脱不了干系的。

她之所以知道,皆是因为前世大康三十三年出了灾情后,宇文郅就悄悄地查过,而且宇文郅在不经意中也与她透露过一些消息。

后来到了大康三十六年,宇文聪被贬至襄阳,最终的原因,还是为着两浙的事情。

这里面究竟是如何,谢拂不得而知。

现在想一想,宇文郅总是有意无意的与她透露些朝堂里的事情,实则都是在利用她,且还能做出一副信任她的姿态来——真是一举双得啊。

可是不管怎么说,宇文聪和两浙决堤的灾情大有关联,这就对了。

谢拂小脑袋瓜子转的很快,她几乎也在第一时间料想到了,说给二兄听,二兄一定会反问回来——她如何知道这些?

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二兄知道,她其实也是个足智多谋的人!

连带着二兄误会她喜欢宇文郅的事儿,也能一次说清楚了。

是以谢拂越想越是兴奋,便拿手推了推缪云:“你就当不知道呗,只当我在外面玩儿,听闻了二王和庾家大兄的事情,又赶上下了雨,这才跑去二兄书房的。”

“这不行”缪云哪里敢轻易让她过去,且她身上沾了雨水,又才大病初愈,这会儿非得好好的喝上两碗姜汤再泡个澡,不然做出病来,那还了得了?

可是缪云的话没说完,谢拂已经拍了拍她,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一溜烟绕过了缪云就跑了。

缪云脚上踩的是绣花鞋,要说起来是比谢拂跑得快的,可这样的下雨天,路上又积了水,她跑起来鞋子早就湿透了。

脚上湿漉漉的,裙摆处也是拖泥带水,手上还撑着一把委实算不得轻的伞缪云追出去了两步,就无奈的收住了腿,未撑伞的手撑在膝头处,眼睁睁的看着谢拂越跑越远。

谢潜的书房跟谢拂的小院子其实相隔不算远。

因这处府邸当时选好时,谢潜压根儿没料想着来日谢拂会到上京来。

所以谢拂现在住的五间上房,原本是谢潜自己选好的住处,他择定的这间宽敞的书房,就自然不会太远了。

可后来谢拂入了京,他又一向知道谢拂的习惯,便将最敞亮的五间上房让给了谢拂。

但是书房是一早布置好的,再挪来挪去,谢潜自己个儿都觉得麻烦,便也就这样用了。

此时谢拂顶着雨一路小跑至他书房外,在屋内看书的谢潜,大老远的就听见了一阵木屐哒哒的动静。

他眉眼处闪过无奈,手中小册子反手一扣,这便是知道谢拂来了。

谢拂上了踏朵后倒没急着推门就进,反倒现在门口拍了拍身上,试图将湿气打掉似的。

刚冲过来时的那股劲儿,这会儿消退了三分。

谢拂站定之后,盯着书房的雕花门看了半天,咬着牙犹豫不敢上前。

她二兄呢,是很不喜欢人到他的书房来的,以往四兄来,要真是有正经事儿,他倒不会多说什么。

其实她今天过来也是正经事啊,十分正经且要紧的一件事!

可谢拂低头看看自己所站之处滴下来的一滩水,立时就没有推开门的勇气了。

于是谢拂的小脸上写满了纠结,木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地砖上轻踏着。

谢潜在屋里等了好半天,也没听见她叫门,反倒是那不轻不重的木屐踏地的声音一下下的透过门扉传到屋中来。

他叹了口气:“来都来了,近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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