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拦路(1 / 1)
p谢拂不大看得懂荀况眼中的光芒她应该,与荀氏这位小郎君并不认识的吧?
且不知是怎么的,谢拂打从心眼儿里觉得,荀况与这建康城中的王孙公子皆是不同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自她入建康后,所有人都是追上门来讨好她,每每见到她,也全是殷勤切切。
可荀况嘛不该是这样的。
那他眼底的光亮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谢拂心里有些纠结,也有些茫然。
只是缪云轻轻扯了扯她衣角,同她努力的眨着眼,谢拂小手一拍脑门儿,呀地一声,才想起来王宜和宇文郅的事儿——竟差点忘了这么要紧的正事。
于是谢拂绕了两步,那架势分明是要绕过荀况,径直往芍药圃的方向而去。
可是不曾想,荀况的身体随着谢拂绕行的动作,极快的闪了一把,立时就挪了过来,整个人挡在谢拂面前。
他chún边仍旧噙着笑,笑意浅浅,眉眼处皆是打量与深思。
谢拂便拧了眉:“小郎君这是做什么?”
“女郎要往哪里去?”荀况没回她,平着声问她。
谢拂品了品他的声音——旭日里的和风,和宇文聪又不大一样。
宇文聪说话时,你还能感觉到平静的湖面上微微泛起涟漪波光。
然则荀况语调极平淡,声音也极恬然,带着清风徐来,却水波不兴,等过了你心头时,才引起一阵的颤抖,可那感觉又消失的很快,就仿佛雁过无痕。
谢拂原本一颗心有些躁动,此时竟意外的被安抚下来一般,那种焦躁c焦虑,并着隐隐的一丝紧张,一时间全都被抚平了。
她抿chún看向荀况——这个人,周身的气质便是安静柔婉的。
柔婉一词用在一位郎君——一位才名满天下的郎君身上,竟难得的没有一丝不妥,竟意外的那样和谐。
于是谢拂便自顾自的扬了扬chún角。
荀况看着她笑了,便咦了一声:“女郎听见我的话了吗?”
谢拂这才哦了一声,可立时又察觉出不对来了。
连宇文郅跟她讲话时,都透着些许尊重,虽然他更多的时候,是无赖不要脸的,可到底还记着她是谢氏女呢。
荀况呢?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无二,荀况是与这建康子弟不一样的。
他会因她出神不回话而径直的问到她脸上来——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没错,就是这个感觉了。
歉意在谢拂脸上攀升了一阵子,她轻咳一声冲着荀况笑了笑:“心里觉得发闷,四处逛逛散散心,小郎君这是为了躲酒避出来的吗?”
荀况呵笑起来,直笑的谢拂心里发毛。
谢拂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上下游移着眼神,仔细的重新打量起荀况来。
他别是脑子有问题的吧?
谢拂自觉地没说错什么话,也没做什么好笑的事儿,这个人究竟在笑什么?
可是谢拂明显都变了脸了,荀况却还是在笑。
他笑声很低,与其说是笑出来的,还不如说是低吟出声,一缕缕声音像是从喉咙里飘出来的,特别轻,也特别淡。
谢拂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嘴角抽动着,她隐隐感觉自己额边青筋都要蹦出来了,一抬手压了压太阳xué:“喂!”
荀况因见她连语气都变了,才收敛起来,稍稍退两步,同谢拂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可又实实在在拦在她面前,摆明了是不让她过去。
他将下巴微扬了扬:“是呀,我为了躲酒出来的,与女郎一样,也想散散心,不过我跟女郎呢又不大一样——”
有的人便是这样的。
他拖长尾音说话时,你很想动手揍他,觉得那副语气c那样的神情,很欠揍。
但荀况不是这样的——谢拂眯了眼乜他,他这样拖长了音,还多多少少带着些yīn阳怪气的感觉时,却让她很想知道,他后面又要说什么,总之是没有同他动手的欲望的。
故而谢拂身形未动,端的很是客气:“小郎君与我如何不同?但请赐教。”
“这个嘛”荀况左手的手背贴在下巴处,左右微动着腕子,摩梭了一阵,才将后话说出来,“女郎是要往芍药圃后去寻个什么人,我却只是想散散心,自然与女郎是不同的。”
谢拂立时沉了面色,心也随着面色一起沉了下去。
荀况怎么会知道?
不对啊——缪云跟过去的时候,也没瞧见别的什么人,那他怎么知道宇文郅和王宜在那里?
谢拂的眉彻底的拧成了一个川字,贴在她眉心之间,久久未能舒展。
她打定了主意今儿不会轻易放过王宜,诚然还有宇文郅,可不能给外人知道啊。
荀况初入建康,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是不是能深交的人,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哪怕颍川郡王到建康的当日就登了谢府的门,可重生而来的谢拂,显然戒备心要更重一些。
她下意识的连退了两步,缪云见如此,忙扶了她一把。
谢拂的手死死的握在缪云手上,试图借此来让自己更沉静一些。
荀况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也知道她想做什么,可她却看不穿眼前的这个人
谢拂抿chún不语,实则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这个话
荀况脸上的笑一直未曾褪去,谢拂的举动落在他眼中,便更加深了他chún角的那抹笑:“女郎似乎有些怕我?”
“呵,”谢拂讥笑一声,“这建康城中,还没什么人是能叫我害怕的。”
荀况眯了眯眼,好整以暇的打量她,对谢拂矢口否认是在怕他的这件事,不置一词。
大约过了有半盏茶时间,他二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谁也没说话。
谢拂心里着急,再这么耽搁下去,王宜和宇文郅就是有再多的话也该说完了这样好的机会,再要等下一次,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这个荀况,到底想干什么!
而荀况呢?
他眼风扫过谢拂身后不远处,瞧见了一道牙色的身影正往他二人这边来。
来人走的似乎很慢,是端着气度一步步的踩实了走着的,可荀况仔细的看了看步下生风,广袖微震,哪里是不紧不慢,分明是走的很急了。
谢拂——还真是很招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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