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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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子卿淡雅地在亭中喝茶,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保持着喝茶的姿势,头也不抬地问:“十皇子同殿下说了些什么?”

夙丹宸噎住,想起夙栖止的话,果真对宴请国师一事守口如瓶,只说:“没有什么,我就是去送一送他。”

兰子卿点点头,倒也不再追问。

夙丹宸瞧出他神色有异,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低低问道:“子卿,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臣为何要生殿下的气。”

兰子卿反问,容色凛淡。

夙丹宸窘道:“我在十皇弟面前说……与你只是朋友,一定让你伤心了……”

兰子卿轻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他羞窘的面容,道:“与男子jiāo往,这般叫殿下难以启齿?”

“不是的……我……我……”

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兰子卿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明白几分,却是不忍再为难他。

放松身体,靠在身后温暖得叫人贪恋的怀抱中,柔声道:“殿下不愿在人前承认你我二人的关系,亦无不可。”

夙丹宸感动又愧疚地将人抱得更紧,像大犬一般蹭着他洁白如玉的脖颈。

“子卿,你总是这样好……”

兰子卿chún边勾出一个柔软的弧度,目光

盈盈地注视他,“傻瓜。”

如此也好。

他二人关系的确不应叫外人知晓。

若是被太子知道……

兰子卿心口猛地一跳,浓烈的不安在xiōng腔扩散。

第65章 太子起疑

次日一早, 夙丹宸便缠着兰子卿,说要去将军府请殷庭将军参加三日后的酒宴。

兰子卿磨不过他,只好点头同意。

夙丹宸高兴地在兰子卿chún上啄了一口, 方出门而去。

兰子卿目送那道蓝影远去, chún边不自觉流露出轻暖的笑意。

待人走远,再不可望后, 方收起笑颜,淡声唤小厮阿三。

阿三从庭外走来, 向案前一身青黛衣袍, 捧书垂眸的人拱手, 恭敬道:“丞相有何吩咐。”

“备轿,去国师府。”

“是”

夙丹宸先去了将军府,开门的人依旧是那位年轻俊秀的军师。

军师见是他, 依旧没什么好脸色,面无表情地站在殷庭将军身旁,听他兴高采烈地邀请将军参加酒宴。

殷庭英俊的面容难掩喜色,爽朗地一拍夙丹宸肩膀, 大笑道:“小十也回来了?好!我们叔侄三人可要不醉不归!”

夙丹宸看向一旁面沉如水的白袍军师,桃花眼弯弯笑起。

“不知军师可愿赏脸,本王还没有谢你替本王找到宝物。”

“宝物?”

殷庭问道。

夙丹宸点点头, 将罗明宣归还自己黄金匕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殷庭听后,看向罗明宣,笑道:“既然如此, 阿宣可不要辜负了小宸的一番好意。”

罗明宣默了默,拱手淡声道:“却之不恭。”

“那就这样说定了。”

夙丹宸见罗明宣应下,高兴道。

殷叔叔和军师都同意了参加酒宴,便只剩下国师。

说完正事,夙丹宸提出告辞,殷庭笑道:“小宸这样急着走做什么,留下来陪叔叔我喝酒。”

夙丹宸眨了眨桃花眼,神神秘秘地说自己还要再去请一个人,殷庭好奇地问他是谁,却被他敷衍过去,只说到时候便知道了。

“既然如此,叔叔我便不留你了。”

两个人互相告过辞,夙丹宸出将军府而去。

罗明宣看着那道远去的蓝影,墨眸半眯,目光里满是探究。

“应玄?”

一身寒衣胜雪的太子清傲地负手而立在堂中。

兰子卿站在堂下,拱手。

“应玄乃炀国卿大夫,日前他被炀帝派往楚州考察。臣得知太子乃是十日前遇袭,依照马程,十日正好够应玄抵达楚州,应玄一到楚州,太子殿下便遇袭,这其中巧合,不免令臣心疑。”

他去户部调查过应玄的身家背景,户籍上显示应玄乃幽州玉壶县人氏,从小父母双亡,由一位叔叔带大。

家世清白,毫无破绽。

不过他隐隐觉得,应玄的来历没有这么简单,尤其是太子遇袭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浓烈。

不管是为了太子,还是为了阿宸。

这个人,必须彻查。

兰子卿幽深的墨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卫离珏沉吟片刻,道:“此人,孤会着人去查。”

兰子卿放下心来,刚想提出告辞,便见绿绡从外面走来,在他身旁站定,向堂上白衣墨发的人欠了欠身。

“孤说过,他胆敢再来,格杀勿论。”

寒眸中腾起杀意。

绿绡忙道:“主子,来得人不是十皇子,是三皇子夙丹宸。”

兰子卿眉目一惊。

阿宸怎么会来?

他不是说去将军府……

兰子卿心里的问题被卫离珏淡淡问出,“他来做什么。”

绿绡回道:“奴婢不知,他未说明来

意,只说要见主子。奴婢便让他在外等候,前来通报。”见上方的人神色清冷,半响未言,大着胆子道:“主子,是否打发他走。”

“殿下,此人不过浔阳一风流纨绔子,不见也罢。”

兰子卿心里跳得厉害,在太子面前,却不敢露半分形色,勉强用平静淡然的声音道。

卫离珏不知想到什么,寒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优美薄凉的chún轻启,“不必,请他进来。”

兰子卿的心猛地一悸。

“是”

绿绡欠身行礼后,转身离去。

“兰卿暂且一避。”

兰子卿默然片刻,拱手应了声“是”,往内堂一处屏风走去。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太子伤害阿宸。

不一会儿,绿绡引一位长相英朗,正好

奇顾盼四周的正蓝袍青年走来。

“主子,三皇子到了。”

将人带到后,绿绡知趣地退下。

“国师,你的府邸真好看。我原以为子卿的相府已是十足的雅致秀丽,没想到国师你的府邸清幽如同仙境。”

绿绡一退下,夙丹宸便难按一路来的惊艳之情,开始自顾自地说。他见国师背对自己拨弄棋盘,倒也丝毫不介意,反而越说越起劲。

“我进府的时候看到一处梨苑,里面的梨树竟开着白色的梨花,眼下并非梨花盛开之季,国师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可好?”

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期待地望着前方身如寒雪的人。

他学会了之后,便可以教给殷叔叔,省得殷叔叔老是对着一亩光秃秃的梨枝喝酒。

兰子卿不知他心中所想,但听他这一番毫无顾忌的话,在屏风后高高悬起了心。

果然紧接着传来一道颇有深意的话。

“听三殿下所言,似乎同兰相jiāo情匪浅。”

兰子卿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紧张地竖耳去听,结果那道熟悉的声音良久未言。

空气一时沉默。

卫离珏冷冷盯着眼前突然呆愣下来,面容古怪的蓝袍青年。

兰子卿知他素来口无遮拦,生怕他此刻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惹得太子动怒。

手心里沁出冷汗。

过了许久,夙丹宸方从惊艳中醒过神来,俊脸红了红,小声道:“原来国师生得这样美,难怪十皇弟……”

猛地住了口,飞速捂上自己的嘴。

兰子卿一怔,心里不知该气该笑。

卫离珏也是没料到此人竟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轻薄的话来,清美绝尘的面容沉下,寒眸底幽光凛冽。

“三殿下所为何来。”

优美冰凉的薄chún冷冷吐出字。

夙丹宸自知失言,不敢再胡言乱语,忙从怀中掏出一封暗红色的请柬,递过去。

“我是来请国师你参见三日后的酒宴。”

卫离珏随手接过,请柬鲜艳殷红的颜色更映得他修长如玉的手说不出得苍白。

鸦羽垂下,掩了渊深的寒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夙丹宸见了,忙趁热打铁道:“我知道国师深居简出,不喜欢别人打扰,可是一个人老在府里待着,那多没意思。”

“这次酒宴殷叔叔,罗军师,十皇弟还有子卿都会参加……子卿他冰雪聪明、善解人意,一定不会叫国师无趣。”

卫离珏在这时抬眸,寒眸扫了眼屏风,清淡地说:“想不到三殿下与兰相之间,竟有这样好的jiāo情。”

兰子卿暗叫不好。

“子卿他……是我的朋友。”

夙丹宸说到“朋友”二字时,脸色有些不自然,好在卫离珏心思并不在他身上,因此并未察觉。

卫离珏慢慢眯起寒眸,眸中暗光变幻不定。

夙丹宸最要面子,怕再说下去,会bào露自己和兰子卿的真实关系,便转口劝他参宴。

“国师,我说了这么多,你肯不肯赏脸赴宴?”

卫离珏神色清冷道:“心领”

夙丹宸见他始终不为所动,还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只好怏怏地提出告辞。

临走前,不死心地说:“国师如果改变主意,尽管来找我们。”

他走后,卫离珏在原地定定站了半响,

清美的面容沉如寒水,寒眸中冷光幽森,苍白冰冷的指尖轻轻一挥,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请柬被他无情地丢入垃圾篓中。

“兰卿,你有何话说。”

冷冷地对空无一人的大堂说道。

第66章 太子yu除三皇子

兰子卿一边走出屏风, 一边心下飞速计量。

太子最恨他人背叛,若察觉自己别有异心,绝不会放过自己。

阿宸, 你害苦我矣。

心下无声叹了口气, 敛容来到堂上寒意墨发的人身边,拱手道:“殿下, 臣确有话说。”

卫离珏沉色不言。

“臣与三皇子jiāo好,全然是为了太子殿下。”

“怎说。”

卫离珏眯起寒眸看他。

兰子卿不慌不忙道:“不入虎xué, 焉得虎子。夙丹宸此人心思单纯, 无防人之心, 而他与殷庭将军情非泛泛,臣与他jiāo好,方有机会接近殷庭, 方能设计除之。”

拱手施了一礼,“臣已想到降服罗明宣之法,此次酒宴便是玄机所在。”

卫离珏注视他半响,方轻启薄chún。

“果真?”

兰子卿恭顺道:“殿下静候佳音。”

卫离珏点点头, 寒眸中冷光化去,转为一片欣慰之色。

“孤错怪兰卿。”

兰子卿垂下眸,拱手朝他深深一拜, 清柔恭敬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当年夙煌兵变夺宫,若非太子殿下一句‘兰卿不走,孤亦不走’, 兰子卿早已化作离宫中一副森森白骨。殿下待臣有再造之恩,臣对太子殿下感激不尽,万万不敢生出二心。”

姿态越谦卑,话语越恭敬,心里便越愧疚。

太子待他恩重如山不假,可他的的确确生出了二心。

他不能让阿宸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也不能背叛太子。

兰子卿痛苦地闭了闭眼。

“兰卿请起”

卫离珏扶起他,想起当年太zǐ gōng中同案共读,寒眸清波微动。

兰子卿好不容易化险为夷,又被他接下来一句清冷的话惊吓得冷汗涔涔。

“听闻三皇子夙丹宸乃炀国最得宠的皇子。”

兰子卿的心猛地一跳。

却不得不迫使自己镇定下来,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调道:“殿下,夙丹宸的确是夙煌最宠爱的皇子,不过他xiōng无大志、不学无术,平日只知花天酒地。这样一个庸庸之辈,绝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影响。”

卫离珏转过头,寒眸定定瞧着眼前拱手低眉的清雅之人。

薄chún轻启,冷冷淡淡道:“兰卿在护他?”

兰子卿心口猛地一跳,“殿下误会,臣怎会维护他。眼下大将军殷庭未除,太子夙玉未废,夙丹宸留之尚有利处。”咬了咬牙,在心里赌了一把,躬下腰身,道:“太子若实在放心不下,臣可为殿下除之。”

“不必,区区一个纨绔子,孤何惧之有。既然兰卿留之有用,那便先留他一命。”

卫离珏神色恢复清冷,寒眸中疑虑尽消。

兰子卿整个人明显松了口气,脸上却是声色不变。

这件事后,兰子卿无心再留卫府,他心中余悸未散,一心只想回府抓来夙丹宸质问,便在二人一时无话的间隙提出告辞。

“且慢”

卫离珏叫住兰子卿,神色清淡地唤婢子绿绡。

不一会儿,一个娇俏的绿裙女子捧着一只镂花镶玉的紫檀木盒后入内。

绿绡将紫檀木盒递给兰子卿。

兰子卿疑惑地打开,只见盒中躺着一只jīng致的羊脂色小yào瓶。

清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此yào名唤‘灵玉’,可治兰卿手上之伤。”

灵玉,天下间最好的伤yào,出自神医之手,寻常人千金难求。

兰子卿心中涌来莫名滋味。

“多谢太子。”

夙丹宸从国师府出来后,王府里的小厮找到他,说大学士司马礼要见他。

他便去了司马府,等看望过自家外公,出来时,已是掌灯时分。

浔阳城中灯火璀璨。

是时正逢夜市,商贩沿街叫卖,街上行人往来不绝,好不热闹。

他从一片人烟繁华中穿过,径直来到相府。

借着月光,绕过曲水梅林,一路来到书房。

奇怪的是,一向亮堂的书房此刻不见半点灯火,一眼看去,房间黑黢得吓人。

难道子卿不在?

夙丹宸带着疑惑走进书房。

摸到灯柱旁,从灯柱底下的横木中拿出火折子,还没来得及点亮灯芯,静默的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道淡漠冰冷的声音。

“殿下舍得回来了?”

夙丹宸“啊”地吓出声,手里的火折

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连忙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身后紫檀案边立着一道修长的人影,月光在青黛衣袍上分出明暗,容颜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是何模

样。

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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