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1)
来,转眼间又见兰子卿往自己走来,应玄出府而去。
“子卿,你……你来了。”
兰子卿走到眼前,他方看清那张柔美的面容似覆了一层冰霜般寒,心里颤了颤,笑脸顿时僵住,说话也不利索起来。
“你、你这是怎么了……”
忙将人搂入怀中。
兰子卿眯了眸,冷冷注视他。
“殿下昨日一夜未归。”
哈?
貌似……王府才是他的家吧。
心里虽然这样想,口上却是忙不迭地解释:“昨日从宫中出来时天色已晚,我只以为子卿你已睡下,怎好再来打扰,
便先回了王府。”
兰子卿冷冷道:“殿下不来,臣如何睡得下。”
他容颜略显苍白,眼睑下映出一片淡淡的青色,果真是一夜未眠之相。
夙丹宸瞧得心疼不已,一个劲的赔礼道歉,再三保证下次不管多晚,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兰子卿这才脸色稍稍好转,目光闪了闪,映出两只白玉酒杯。
如玉容颜复又沉下,冷声:“殿下可还记得答应过臣的事。”
夙丹宸心头一跳,僵硬地点头。
“殿下既然记得,何为出尔反尔。”
兰子卿冷道。
夙丹宸自知理亏,不敢强辩,搂在他腰侧的手臂收得更紧,讨好似得放软了声音,“我是答应过你不再与应大人来往,可是今日应大人特意提酒来访,我
总不能辜负人家一番好意。”
兰子卿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殿下不能负他,却能负臣!”
“你哪里知道他对你做过……”
猛地收住口,咬碎银牙。
夙丹宸不解其意,眨了眨晶亮无辜的桃花眼,奇怪地问:“应大人对我做过什么?”
兰子卿自然不肯再提,话锋一转,沉声道:“应玄此人yin险卑鄙,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殿下万万不可再与之来往。”
夙丹宸忘了“内情”,只觉他此言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出口为应玄辩护:“子卿定是对应大人有什么误会,应大人xing情爽朗,重情重义,哪里有子卿说得这般不堪。”
兰子卿半眯寒眸,缓缓bī近他的面容,咬了牙问:“殿下以为是臣有意诋毁应?”
夙丹宸偏过头,不敢对视那双寒如星芒的眸,低声嗫喏:“应大人的事,我自有分寸,还望子卿勿再多言。”
兰子卿一双寒眸冷冷注视他,xiōng口起伏不定,像是在压抑巨大的怒火,半响后,深深吐了一口气,冷冷淡淡的开口:“殿下已说得这般明白,臣还有何话可言,告辞。”
夙丹宸只觉怀中一空,兰子卿已拂袖离去。
徒留下一道冷漠似雪的背影。
夙丹宸怔怔地望着他远去,丰润的chún咬了又咬,最终没有追上去。
接下去好几天,兰子卿都不曾踏足王府。
夙丹宸在门口转来转去,转到天黑也不见人来,赌了口气,转身回府。
兰子卿不来,他本可以去相府找他。
但如此一来,就意味着他对他的低头。
他虽然喜欢和兰子卿在一起,但是兰子卿霸道的占有yu以及禁锢般的管束,实在压得他透不过气起来。
不行,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子卿对我让步。
夙丹宸一双桃花眼亮了亮。
我不信子卿不会来。
之后又过了几日。
兰子卿没来,到等来了应玄。
“殿下怎么站在府外?”
夙丹宸俊脸微红,不愿让人知道他这些天来像个傻子一样守在府门口,便随口诌道:“我正打算出门。”
应玄毫不怀疑,反打趣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未了,道:“殿下要去哪里?”
夙丹宸习惯xing地答:“相府。”
应玄面上依旧端着温文的笑意,眼底转过一丝寒光。
“殿下只怕要无功而返了。”
“这是为何?”
“朝中出了大事,左都副御史李简书上奏弹劾马、洪、朱等几位大人贪wū受贿、买官卖官。”
顿了顿,补充道:“就连刚刚成为吏部侍郎的新科状元宁生,也牵连其中。”
“陛下将此案jiāo予兰相审查,兰相此刻只怕正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
应玄说这话时,虽是一惯温和的口吻,若是细听,却是不难听出其语调微微上扬,隐约透露出愉悦。
只可惜夙丹宸出了神,心思全不在这里。
原来如此,难怪不见子卿登门。
对了,马、洪、朱几位大人似乎全是外公门下的学生。
……难怪这几日也不见外公。
“既然子卿公务繁忙,我自当不便前去打扰,今日秋光正好,不知应大人可有雅兴,随我出游?”
夙丹宸眨了眨桃花眼,望向应玄
应玄勾了勾chún,笑道:“臣正有此意。”
夙丹宸牵来白马,两人并辔而行,往城郊而去。
转眼又过几日。
夕阳西下,兰子卿出了御书房,往宫门口走去。
他菱chún紧抿,眼睑处一片淡淡的青色,看上去颇有些憔悴,似乎正如应玄所言,公案缠身,忙得“焦头烂额”。
哈。
他心算天下,以谋立身,区区一桩公
案,何以叫他如此。
能让他这般心力jiāo瘁的,从来只有一人。
兰子卿缓缓叹了口气。
“丞相。”
紫金官轿在离相府几米远时,被人拦下。
“出了什么事。”
清雅淡泊的声音从轿中传出。
阿三回道:“禀丞相,相府门前来了一位公子,从午时站到现在,也不说来意,奴才怕他对您不利,特意前来知会。”
兰子卿皱了皱眉,掀帘走出,目光遥遥一望,相府门前果然一动不动地立着一道修长冷峻的墨影。
他沉吟片刻,道:“无妨。”
往那墨影走去。
走得近了,方看清这位“不速之客”。
一身墨袍,身挺如一杆冷竹。
兰子卿眯了眯眸,惊喜从眸中迸发。
“师兄。”
第44章 朝乐郡主
两盏热茶袅袅冒着白烟。
兰子卿搁下茶杯,望向对面一身风尘的人,笑道:“师兄莫不是特意来找子卿叙旧。”见他面容明显一僵后,轻轻叹了口气,“师兄有话,但说无妨。”
巫寒目光闪了闪,“不满兰芷,愚兄确为一事而来。”
“子卿洗耳恭听。”
巫寒面容一黯,“愚兄有一学生,日前被人冤枉入狱,眼下生死不明,还望兰芷设法搭救。”
兰子卿沉吟片刻,答道:“这倒不难,还望师兄告知那人名讳。”
“宁生。”
兰子卿眉睫一跳,迟疑地抬头,“师兄说得可是新科状元宁生?”
巫寒消瘦苍白的面容缓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点了点头。
“……宁生竟是师兄的学生。”
兰子卿轻轻自喃,神色说不出的复杂,在巫寒抬眼望向他时,恢复自若。
“师兄放心,圣上已将此案jiāo予我审理,宁生若当真清白,我定还他一个清白。”
闻言,巫寒一直绷紧僵硬的背脊稍稍缓下。
“多谢兰芷。”
拱手便要向兰子卿作揖。
兰子卿连忙阻止他,“师兄这是做什么,这本就是子卿分内之事。”
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问道:“师兄可知此案是由我审理?”
“知道。”
兰子卿缓缓收回手,眯了眸定定注视着眼前墨袍黑发的青年,“师兄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千里赶来,莫非是不信子卿?”
巫寒背脊一僵,chún边透出一弧苦笑,道:“兰芷若有心救人,愚兄又何必千里而来。”
“师兄这是何意?”
巫寒叹了口气,继续道:“愚兄与你五载同窗,你的xing情愚兄再了解不过,你一向无利不为,又怎会真心帮一个对自己全无好处的人。”
兰子卿抚额哈哈大笑,清雅的声音从袖口传出:“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巫长雪也。”
不错,他根本就没打算帮宁生洗脱冤屈。
司马一族与晁氏两败俱伤,他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巫寒紧紧抿着chún,一言不发。
兰子卿放下手,状似玩笑般道,“我原是不打算救人,如此一来,却是不得不救了,师兄欺我。”
巫寒明白他这是应下了,心头松了口气,道:“愚兄还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兰芷成全。”
“师兄请说。”
“……我想去看看宁生。”
兰子卿点点头,“师兄暂且在我府上住下,改日我与师兄一同前去。”
巫寒摇头,眼底栖息着某种既幽深又复杂的光,坚定道:“即刻。”
兰子卿怔了怔,惊讶地望向他,只见巫寒面容疲惫,下巴处更冒出一茬青色的胡渣,显然是多日不曾好好休息过。
师兄倒很在乎这个学生。
兰子卿从腰间取下一块金色的令牌,递给巫寒,“师兄拿着它,即可出入吏部。”
巫寒接过,手指摩挲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幽深的眸底倒映出一片金色。
他得了令牌后,没过一会儿便提出告辞,兰子卿送他出门,还特意为他准备了一顶轿辇。
巫寒上轿后,兰子卿站在门口,目送青皮小轿缓缓远去。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湖影。
单薄如雾,清冷如水。
保持着十米的距离,一步一步紧跟在那顶轿后。
那是……
兰子卿蹙了蹙眉,半响后,轻轻叹了口气。
转身走了两步,紧紧抿了抿chún。
“来人”
“在”
“备轿”
“是”
不知怎地,他见了那道湖影后,一时间百味杂陈,只觉心慌。
算一算,他已经有十天没有见过那个人了。
满腹相思,快要折磨地他发疯。
兰子卿坐在轿中,掀起轿帘一角,望着轿外不断向后倒去的熟悉景色,苦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应玄的事何必急在一时。
那个人在自己身边便好。
到王府后,守门的小厮见是他,连忙请他入内,连通报都省去了。
兰子卿一面往里走,一面想那个人见到他来,会是何等模样。
听门外的小厮说,他这些天一直守在门口。
傻瓜。
chún边不自觉流露出一抹笑意。
继续走了两步,前方忽闻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
是女子的声音。
兰子卿心中一沉,加快了脚步。
“宸哥哥……呵呵……我抓到你了。”
“……lún到你了……”
一阵响动。
“云妹妹,别闹了。”
声音无奈中带着几分宠溺。
“宸哥哥想耍赖,人家可不依。”
夙丹宸无奈地接过鹅黄色的丝巾,覆在眼前,“云妹妹,你可要藏好了。”
一步,两步,三步。
撞上一堵人墙。
他心中一喜,猛地扑上去,抱住那人,笑道:“抓住你了。”
“哈哈……宸哥哥,你抓错人了。”
银铃般的笑声从一旁传来。
夙丹宸一愣,解下丝巾,眼前一张清雅的面容。
“子卿,你终于来了。”
夙丹宸先是一脸惊喜,看清他的脸色
后,心口突地一跳。
“宸哥哥,他是谁?”
身穿鹅黄襦裙的娇俏少女走过来,疑惑地盯着眼前一身青衣的淡雅男子。
“臣兰子卿见过朝乐郡主。”
兰子卿收起沉色,拱手向那女子行了一礼。
“原来你就是那个名满天下的谋士。”云茉偏头想了想,奇道:“本郡主久居地方,鲜少踏足浔阳,你怎知我便是朝乐郡主。”
夙丹宸也是满脸好奇。
兰子卿淡淡一笑,“陛下膝下并无公主,唯有玢阳郡王府上的朝乐郡主,可唤殿下一声兄长。”
云茉忍不住拍手,“啊呀,你果然名不虚传。”
兰子卿疏淡道:“郡主谬赞。”
适才兰子卿只向她一人行过礼,并没有向夙丹宸行礼,云茉不知内情,只以为他欺负她的宸哥哥,忍不住道:“你向本郡主行礼,为何不向宸哥哥行礼?难道你眼里看不见他这个皇子?”
兰子卿挑了挑眉。
“云妹妹,不得无礼,是我不要子卿向我行礼。”
夙丹宸连忙为兰子卿解围。
云茉到底娇生惯养,被他轻轻一呵斥,便使起xing子来,“宸哥哥欺负茉儿,茉儿不要嫁给宸哥哥了。”
平地惊雷!
兰子卿霍得抬眸。
夙丹宸也是一脸惊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
云茉一听,立刻梨花带雨地淌起泪来。
“宸哥哥好没良心,亏茉儿等了你那么久,你都忘记了。”
一面哭,一面扑到夙丹宸怀中,粉拳雨点般地落在他xiōng口。
夙丹宸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她这一哭,直哭得他六神无主。
连忙柔声去哄。
那副温柔款款的模样,落在他人眼里,说不出得刺眼。
兰子卿在一旁冷冷看着,拳收了又松,松了又收,如此反复数次后,chún边流露出自嘲般的嗤笑,甩袖离去。
“子卿……”
夙丹宸习惯xing地找兰子卿求救,哪里还有人影。
糟糕,子卿定是误会自己了。
他心里一急,恨不得立刻找他解释,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可人,却让他寸步难移。
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是先哄好这一个吧。
哄了好半天,总算哄得云茉止住眼泪,同时从她断断续续地哭诉中,终于想起了原委。
那是十二年前的除夕夜,父皇特招玢阳王一家进宫团年。
他在假山内遇见因不慎走失而啼哭不止的小郡主云茉。
他记得那时云茉扭伤了脚,还是自己背着她出了假山。
后来玢阳王一家留在宫内小住,云茉便一直黏在他身边,他欢喜自己多了个粉雕玉琢的妹妹,对她也是格外的照顾。
到后来,两个小人形影不离,惹得后妃们好一阵打趣。
梨贵妃更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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